她望见白璇与白仲,离愁落寞。她微微站起身,仔细地望着那竖立的石碑——秦武安君白起之墓。她冷笑一声,什么都明白了。
“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您当作我的骄傲。您并没有死去,而是永远永远地活在了每个人的心里。”白璇说道。
她趁此机会,向四周围轻轻作了个手势。只见郁郁葱葱、繁密茂盛的灌木丛中出现了一片黑影,这些刺客人人观察着动静,双目凝视四周,危机四伏。看起来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实则就是专程到这里来刺杀他们的。
白仲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总听见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刻起了疑心。于是他回过头去一看,那位姑娘又安详地躺在扶桑树下了,四周静谧无声。
他轻声在白璇耳边提醒她:“阿妹,心刺客。”白璇想着,微微点了点头。他们假装放松警惕,继续喃喃自语,诉说肺腑之言。
白仲啊白仲,不愧是秦武安君白起之子,时时刻刻都保持警惕清醒的头脑。不过,今日,你再怎么机敏,没了白起撑腰,怕是厄运难逃了。她想着,冷冷地一笑。
这时,几个黑衣刺客突然猛地从灌木丛中蹿出,他们立刻转过身去,只见刺客一个个手持利刃,冷眼相接。而那位看似柔弱无比的姑娘,转眼间竟也手持利剑,目光冷冽。不过还好,也不是没有防备,他们抽出防身的剑,与刺客搏斗起来。
“你果然别有动机!”白仲喊道,“说!是谁派你来刺杀我们的?”
那位姑娘神态自若,轻蔑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们罢,我就是秦国相邦范雎之女范昭因。我今日此去,一来,帮我父亲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二来,去咸阳城,做公子妇。这一举两得,我为何不做?”
“你想得倒是挺美!”白璇撇撇嘴角说道,“放心罢,我们决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们就别逞强了,早晚总有一死,何不死得痛快些?”一个有些苍老的男音说道。
“范雎!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人!”白璇心中的悲愤一下子化为怒火,大声喊道,“害我父亲,你的死期也不远了!”
范雎无比轻视地一笑,说道:“杀你父亲的人是秦昭襄王,我只不过是利用他的疑心罢了。”
不出一会儿,白仲与白璇便把这几个刺客全都砍倒在地。
“我说范雎,你还有招吗?”白璇双手插在腰间,从容不迫地说道。
范雎并未慌乱,用那被皱纹包围的双眼凝视着她,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愚蠢。他向后作了个手势,只见一位侍从举着火把,将它猛地投放在了白起之墓旁,转身与范昭因一同离开。火焰立刻随着杂草,熊熊燃烧起来。
“范雎!!!——”白仲大声咆哮着,心中仿佛也有一股火焰,顿时燃烧至心头。他恨不得此时就将他挫骨扬灰,千刀万剐。白璇亦努眼悲愤地大喊道:“范雎,我们从未得罪过你,你竟敢烧毁秦国武安君之墓!你会遭到报应的!”
白璇眼见自己父亲的坟墓要因此而毁,痛哭流涕地蹲下来,任凭火焰灼烧手指,歇斯底里地大喊道:“爹……爹!——”
“阿妹,阿妹!你疯了!火势蔓延,会吞没你的,快走啊!”白仲猛地将她向外推,喊道。
大概是悲愤过度罢,白璇突然晕倒在地。白仲见了,立刻背起她,向远处冲去。
这一刻,白仲悲痛欲绝,感觉自己浑身空虚,困扰乏力,几近奔溃。
他背着她,冲出了这个伤悲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