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门箫寒双臂环抱风吟雪同骑一匹马,二人到达竹林时已是太阳偏头。进入竹林,二人继续驰马前行,不多时,竹林深处渐见一条小河,顺着河水而行,不足百米,宽阔的河水渐渐成了潺潺小溪,蜿蜒从竹林间流入。清澈见底的溪水倒映着两旁的竹影,绿影清波,汩汩流淌。
南门箫寒勒马缓步,沿着溪水往竹林深处走去。阳光斜照,清风逐浪,鸟鸣莺啼。走了许久,溪水渐渐变得广阔,几乎已不是小溪,而是一片湖泊。抬眼望去,一片粉荷映入眼帘。一方荷塘,荷叶千株绿浪轻荡,清风拂面之时一阵幽香扑鼻。重荷中央,画亭古栋,依桥而去又是一座用竹子搭建的碧色阁楼。
竹扉篱墙,庭院寂寂,红花正艳。南门箫寒下马,将马拴在竹上,踱步上前,行至紧闭的竹扉,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叫门时却见一名布衣男童正从楼廊上下来,看到南门箫寒笑眯眯地走上前,“这位公子有何事?”
“在下南门箫寒,只因朋友中了前阁主的竹针毒,今日特来向阁主求得解药。”南门箫寒弯腰拱手,言罢,起身抬眼处看见阁楼门楣上的刻字,不禁念出声,“蕴诗阁……”
“哦,原来如此!”男童道,神采得意,“中了前阁主的竹针毒,怎知我家阁主就会有解药?”
“既然都是蕴诗阁主人,想必不管是前阁主还是新任阁主,都是有解药的!”南门箫寒道,音未落,忽然点足飘然而起,翻身掠至马背,转眼之际便将马背上的风吟雪揽入怀中,翩然抱起,飞身掠过竹篱。
“喂——”男童拔腿追了进去,一面大喊:“公子,有坏人飞进去了……”
男童音落之际,南门箫寒已是落身在阁楼的廊上,翩若惊鸿的落姿并未惊动怀中人儿一分一毫,两个臂膀犹如结实的港湾。待落定,他径直踏进门,款步踱到桌前,将怀中的风吟雪安置在桌前的椅子上,还未直起身子,只嗅到身后一阵清幽的香气扑来,随即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这位公子轻功了得呐,抱着位姑娘也能这般快,实在令本阁主佩服!”
南门箫寒缓缓直起身,而风吟雪幽冷的目光早已落在了迎面而来的人身上,脱口而出:“蕴诗阁主可是你杀的?”
这样直截了当的问话使得南门箫寒面上一惊,但随即迎上前,躬身拱手:“在下南门箫寒”说着看向一旁的风吟雪,“这位是在下的朋友,风吟雪风姑娘。只因八天前中了前阁主竹针之毒,所以今日前来叨扰阁主,希望阁主能赐得解药,还在下朋友自由之身。”
说完这些话,风吟雪一双迷蒙的美眸惊愣地望着南门箫寒,她万万没有想到,从还未进入阁楼一直到此时此刻,南门箫寒口口声声皆是为自己求得解药,而自己,似乎更是在意到底是谁杀了蕴诗阁主?晨帝箫谱如今又落入了谁人之手?
解药?似乎从一开始,她都没有相信过这位所谓的新任阁主会有竹针解药!
“南门箫寒?”面前的新任阁主惊喜道:“莫不是闲梦居的二公子——南门箫寒?”
“正是在下!”南门箫寒再次拱手。
“澹台还诗!”新任阁主自报家门,熟络地道:“南门兄不必客气,直呼我名讳即可,这位风姑娘也不必客气。”说着邀南门箫寒上座,“南门兄请坐,尝尝我刚沏得露得清茶。”
南门箫寒也不客气,二人皆落了座,澹台还诗顺手拿起桌上的竹绿茶壶,一手翻起叩口的竹绿茶盏,倒了两盏,推到二人面前,亲和地道:“尝尝——”
“果真是好茶”南门箫寒深吸一口气,赞道:“还未品尝便已嗅得幽香的味儿了。”说着端起茶盏,看着盏中的清碧之色,“嗅这香味应该是荷花的幽香,可是这茶色又是翠竹的颜色。”他朗声笑问:“澹台兄,你就别卖关子了,这到底是什么茶?”
“南门兄先尝尝……”澹台还诗为自己斟满一盏,轻轻抿了一口,抬眸之时余光扫了一一眼一直静默不语的风吟雪,温和笑问:“风姑娘怎么不喝?担心我会下毒么?”
即便是自己胳膊能动,她也不会喝这种奇怪的东西,谁都知道北国是酒国,家家户户擅酿酒,老弱妇孺皆能饮酒。所以,北国的人家,招待客人一般都是奉酒不奉茶。
“澹台公子是哪国人士?”风吟雪答非所问,偏头投去幽冷的眸光。
“呵呵”不待澹台还诗回答,南门箫寒尴尬笑道:“风姑娘胳膊和腿中了竹针,所以手是动不了的。”
“是在下失礼了!”澹台还诗拱手施礼,面上露出怜惜之色:“风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
“倒不是风姑娘不小心,而是我‘暗箭伤人’了。”南门箫寒解释,愧疚的目光瞄向依旧静默不言的风吟雪,讲述道:“倒是我与风姑娘有缘,一起来蕴诗阁夺箫谱。风姑娘自是武功高强,躲避蕴诗阁主的竹针是绰绰有余,却不料中了被我挡回去的竹针……”
“哈哈……”听到此处澹台还诗大笑,“真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呐!”
原本这样荒谬的行为已经让风吟雪可气又可笑,现今南门箫寒又当笑话一般讲给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陌生人听,风吟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她终究不屑多言,只是一副冷漠的姿态闲听他二人随意调侃。
“所以说,风姑娘中了竹针我便是要负责的。”南门箫寒悠然说道,起身踱到风吟雪身旁,揽袖端起她面前的茶盏,温柔的声音犹如窗格吹进的徐徐清风:“这茶想是已经凉了,来,我喂你喝。”
“南门兄真是体贴!”澹台还诗迷蒙的眸光定在南门箫寒持盏的手上,神色突然变得严肃:“我澹台还诗没有杀害蕴诗阁主,更没有夺得箫谱。南门兄和风姑娘可信?”
这忽如其来严谨的问话让南门箫寒和风吟雪皆是一怔,南门箫寒持茶盏的手顿在了风吟雪唇边,但是这样惊诧的神色不过一闪而过,南门箫寒敛了持着茶盏的手,将茶盏放回桌上,转身回到座位上,同样严肃的神色,笃定的语气道:“信,我相信!”
“那么风姑娘呢?”澹台还诗依依不饶。
“信!”风吟雪的声音清越飘渺,听得似乎没那么真切,但是这样的声音宛如一股清风将房间内一时沉闷的空气击散。澹台还诗眉眼间轻凝的一抹忧愁也化了开来,清亮的声音道:“多谢两位还可相信我,我澹台还诗是交定二位朋友了!”说着他站起身,“请二位稍等片刻,既然风姑娘不喜欢喝茶,那就待我去取来风姑娘喜欢喝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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