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回宫后立刻下旨罢黜了周云与丘力居的官职,接着又一道圣旨也颁了下去,封孙文台建业侯,官拜征北将军。
孙文台已经从宫中探得消息,心中烦闷,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将张子布叫来请教。张子布听闻之后道“文台,皇上这是一个巴掌一个枣,你要了枣就得挨这一巴掌。”
孙文台道“周云有才,正当启用之时,现被罢黜岂不是前功尽弃。”
张子布道“主公,试问论勇他过于程德谋否?”
孙文台“恐不及。”
张子布又道“论政可及子布否。”
孙文台连忙摆手道“怎及子布你万分之一。”
张子布道“论忠,你可知能长久否。”
孙文台摇摇头,“不可知。”
张子布道“既然如此,暂且放之,且建业乃江东第一郡,又是扼守长江尾的重镇,文台早已挂念许久,前些日子早已谋定夺建业的方略,现如今皇上赐你建业侯,征北大将军本就是天赐良机,何不先充实地盘,再广招天下贤良,那时又何止一个周云哉。”
孙文台道“暂且容我思量。”
张子布道“主公贤明,自有主见,子布仅一时帷幄,有所不周之处还请主公见谅。”
孙文台道“子布这些年躬耕于新都,这才有了我新都的繁华,来人赏万钱与子布。”
张子布道“谢主公。”
孙文台踌躇间颁旨的太监到了将军府。
再说周云前次负伤虽然痊愈,但是不多久这一百军棍下来,人顿时就不好了,伤筋动骨的,孙文台只好将周云革去军职送另一人家调息,这家姓琴,祖上乃是秦宫第一琴师,世袭二十世,自秦千年之后汉代之,便不再侍奉朝廷,靠得一身技艺混迹于江东,从师者不下千人,拜服者不下十万靠着这些人的接济倒也过得逍遥快活。
自周云离开了军营,丘力居被步泽整得很惨,心中憋屈,便挂了印,步泽上奏革去军职。两人就此在琴家住下。
文台每隔几日便送些酒肉,生活倒也恬静自在。丘力居甚是不满,憋不住了吵吵嚷嚷的要找孙文台理论。
周云劝道“力居,我们寄人篱下,所有兵权且是别人授之,取之又有何不可。再者你我二人本是一介布衣,恰好时运所致幸得几次救援成功,此功可大可小要与摧城拔寨这样的硬仗军攻相比此乃巧胜不算力敌被人看轻理所当然。我们暂且住下,等待时日便是。”
丘力居自知说不过周云,也就不说了,只是哼哼唧唧的在院后练武。
在琴家养伤的日子,时有美妙琴声奏起,周云虽说也好音乐,但是此时非彼时,对着弦乐一窍不通,于是每天卧床就只听琴声。久了也能几下一些音律。
又是一月有余,周云渐渐能活动了,便一瘸一拐在琴家溜达,这时琴房传来了悠扬悦耳的琴声。
这琴声周云记得清楚,正是每日听到的,于是好奇心甚,就扒窗一看,房中一女子,美若天仙,肤如玉脂,吹弹可破,再看那一身云裳,飘逸至极,这琴声又比往日悦耳万倍。就在此时琴弦突然嘣的一声,断了一根。
女子一惊,温婉道“窗外何人偷听。”
周云一惊,摔了个四脚朝天,极为尴尬。
女子听得窗外动静,于是起身出了琴房,看见一男子躺在地上十分难堪的模样,微微一笑“叫你还偷听。”
周云爬将来,作揖道“适才经过此处,听得姑娘琴声犹如仙乐飘飘,甚为悦耳,忍不住躲在窗下听了一二。”
女子温婉一笑“想必你就是云公子吧。”
周云早有耳闻,说琴家有一女儿,双字云裳,抚一手好琴,琴声犹如天籁之音,能呼凤唤蝶,更能让人闻琴忘忧。
“这位姑娘想必就是琴翁千金,云裳姑娘。”
云裳点点头。
“那琴舞云裳指的就是姑娘你了。”
云裳温婉一笑“云公子过誉了,小女子只是一琴师,坊间那些传闻怎可做数。”
周云这年岁正是血气方刚,见这美若天仙的多才女子便是钟情不已,想得有如此美人私伴终身定是天下幸事,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云裳知道被偷看,脸颊一丝绯红,道“云公子,家父曾说你是人中俊杰,却不曾想做这爬窗偷听之事,倘若传了出去,岂不辱没了你的名声。”
周云道“那些名声与这曼妙琴声相比,不要也罢,倘若能每日在旁听这天籁之音虽死无憾。”
这云裳自小是见过世面的,八岁时就曾进宫献技,这些言语岂会动心,只是见周云与常人有异神态举止甚是不同这才多说了几句,却不料周云却说这些话。便道“云公子说甚痴话,你常住于家,听这琴声不是常事,何来虽死无憾之说。”
周云知道这是被拒绝了,但是这样的拒绝又有何妨,想着彼时的屡屡遭拒,这婉拒却让他更加坚定了爱慕之心,想着将来有所功成一定向琴翁提亲。
云裳道“云公子,为何发呆。”
周云憨憨一笑“无事,只是多情却被无情恼而已。”
云裳轻吟“多情却被无情恼。”
周云心想,凭借着这十多年的中文课程,那些唐诗宋词不是信手拈来,既然云裳抚琴,不如将这些诗词配以琴乐,做成歌曲,指不定云裳就成了当今的网红,想到此便将苏轼的《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背了一遍。
云裳听得痴迷,更能一遍便记下了,在那轻吟。
周云道“云裳姑娘,过耳不忘天生聪颖,何不将这词和着你的琴声曼妙一曲,岂不是更妙。”
云裳道“先前只知道云公子,经武有谋,却未曾想这诗词竟有此造诣,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周云心想,这可就得罪了苏公,不知多少年后,当他发现自己的诗词被人抢了先是何感受,哎,罪过!罪过!
云裳道“云公子,又发呆了。”
周云道“云裳,你我一见如故,见你比我小,不如你就称我云哥,我叫你云裳妹如何。”
云裳温婉一笑“云公子不仅经武有谋,诗词造诣也高,未曾想更有这油嘴滑舌的本事。”
周云道“自古英雄爱美人,云裳妹妹这才情谁见了不爱。我只不过一俗人而已。即是俗人,说些俗人的话自然不过,只是那拳拳之心殷殷之情不知是否那人明白。”
云裳羞红了脸,温婉道“云哥哥,说笑了,有你这样的哥哥,实乃云裳之幸,只是不可教我爹爹知道了,不然你我皆有麻烦。”
周云一惊,“适才叫我哥哥。”
云裳道“你比我大,叫你一声哥哥有何妨,只是你不可想多了,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那就叫妹妹难堪了。”
周云大喜“云裳妹妹,云裳妹妹。”
云裳羞怯地跑回琴房,正要抚琴定心却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喧哗,又忽然安静了下来,一曲妙音绕梁而来,两人同是一惊。
琴声悠扬间荡着几分豪气,周云觉得不像是女子所弹于是一瘸一拐来到大院。
云裳侧耳聆听,这琴声似在倾诉心事,她大家闺秀自然不好出门去看,但使了丫鬟去一探究竟。
丫鬟回报,乃是一玉面郎君,生得一身伟岸,不似凡人。
周云一见果然是一男子,羽扇纶巾,好不风流倜傥,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立在一旁听着,待一曲奏完,家丁这才前去问明原委。只听男子娓娓道来“素问,琴家琴声一绝天下,恕在下斗胆,前来会琴。”
周云听明白了,这是来茬琴来了。
家丁道“公子尊姓大名,也好禀报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