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起身告辞,一路下山,别过童子后,自顾自的欣赏这山中美景不知不觉离了主道,越走越远,到来一处密林。林高且密不见日光,分不清东南西北,周云只好依着记忆,又在树上做标记,走了约摸半个时辰,走到一处山洞,此时外间八月天,正是酷暑,山洞里十分凉爽,这其中的道理周云自是知道。既然迷路,暂且靠在山洞口休憩一下,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醒来了,是被人唤醒的。
周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童子,像是南宫先生的门人,于是起身道“这位童子,在下一时贪恋山中美景忘了来时之路,还请指条下山的路。”
童子没有言语,而是做出请的手势,周云也没犹豫跟着就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密林来到一处山涧,顺着山涧逆流而上,继续走了越模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山坳,山坳处几间茅草房,袅袅炊烟,一架水车,鸡犬相闻。
童子将周云带至草堂。
草堂上有一白发苍苍老翁席地而坐,身形俊朗,仙风道骨,此刻正在打坐。
周云也不言语,在旁席地而坐,童子想要通报,却被拦了下来。
日过山岗,老翁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道“山中方一日,世间已千年。”
童子进来道“翁,客人已久等了。”
老翁道“为何现在才禀报。”
童子道“客人不许说。”
老翁道“背些酒菜我要与客人畅饮一番。”
童子走后,周云这才道“翁,请问这是何处?缘何童子带我来此?”
老翁道“云公子自沛县一别,有些时日了吧。”
周云惊道“是了,原来那不是梦,老翁那日匆匆打一照面又匆匆离去。”
老翁道“有缘者自然相见,不知云公子可曾熟读我送与你的那本《秦汉帝书》。”
周云道再惊道“何为《秦汉帝书》?”
老翁道“看来你未曾看过,无妨无妨,因是机缘未到,机缘到了你自然开窍。”
周云道“翁是何意?”
老翁道“天机不可泄露。”
此时童子奉上一桌酒席,但看那酒,碧玉一般的色泽,闻起来清香醇正,周云道“喝过,白酒,红酒,黄酒,啤酒,就是没喝过这般色泽的酒,可有什么玄机?”
老翁道“此酒采自山涧桑果酿造,又置于山中深潭,十载春夏,十载秋冬方可酿成,只是客人来时取出款待,平日老夫也不舍得品尝一口。”
周云捧起酒杯,深吸一口气,赞道“香味醇正,色如婉玉,晃时如海,静时如渊,妙哉,妙哉。”说罢,他品了一口。
老翁道“如何?”
周云道“实在妙不可言,琼浆玉露一般。”
老翁道“你饮过琼浆玉露?”
周云哈哈笑道“不是琼浆胜似琼浆,虽未曾饮过,却觉得此酒乃人间极品。”
老翁哈哈大笑“云公子再常常这道菜。”
周云刚想伸出一筷子,却觉得一阵头昏眼花,晃悠了几下然后倒了下来。
待醒来时,却仍在山洞洞口。周云憨憨一笑“方才是梦。”可是又觉得什么香味扑鼻,是酒的味道。正诧异时听得有人在唤他的名字,循声望去像是丘力居。
众人寻到周云,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丘力居道“云兄,你失踪几日了。大伙找你好几日。”
周云惊道“几日?”
丘力居道“是了。”
周云道“没甚事便在山中隐者住了几日,未曾细想应叫人通报一声劳烦各位了。”
丘力居道“说甚,你是主,他们是仆,本是该如此。”
周云道“下山去吧。”
丘力居道“此月十五,樊家请你我二人赴宴。”
周云道“何事赴宴?”
“樊家没说,只道请你我赴宴。”
“说了还有谁吗?”
“没说。”
一行众人下山去了。
至月十五。
两人赴宴一路走去樊家,这不是第一次来,所以轻车熟路,也不要下人们带路,穿过九曲十八弯的亭台楼阁来到了养元阁。
樊豫已然坐在主位,旁边并无他人。周云见过施礼后也落座,丘力居跟着坐下。
三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周云指着三道菜道“这一道,放了些许胡椒,这一道有茴香,而这一道则是放了八角。”
樊豫惊奇“云公子祖上可是王侯将相?”
周云道“未有。”
“这些佐料价如黄金可不是寻常人家食用的起的。”
周云道“偶得一餐不足为道,不足为道。”
樊豫于是转移话题,道“云公子,在别院住的可好?”
周云点头“多谢樊公收留,大恩大德龙跃不知何以能报。”
樊豫微微一笑,道“云公子说笑了,两次救援足以让公子配得上智勇双全,当今天下濒于乱世,凡有志之士莫不挺身而出,眼下孙文台在江东励兵秣马正是用人之际。”
周云作揖道“承蒙孙文台厚爱,樊豫兄厚待,龙跃无以为报,甘愿领命,只是我一无官职,二无兵马钱粮,怎生效命。”
樊豫哈哈大笑“云公子,说笑了,你若要一官半职,径直去找文台要就是,他怎会不给,兵马钱粮的事,我已经为你备好,步弓手七百人,骑兵三百人,一共千人。到了孙文台处,他自会拨一支兵马供你征战。”
周云道“原来樊豫兄已然替我备好了,那龙跃就收下了,只是这恩情不知该如何报答”
樊豫哈哈大笑“我樊家自从弃武从商后,家中除了看家护院的这些家丁外没有一兵一卒,能在这乱世中继续这些营生多亏了各路诸侯庇护,来日倘若云公子如有出将入相之日,不要忘了我这点微末之功,施举手之劳,保我一家安全足矣。”
周云这才明白,这樊豫原来广结天下英雄,为人慷慨,为的就是保住商路畅通,以便南货北卖,东货西售,这么说起来很多郡守诸侯可能就是他的保护伞。
“好樊豫兄,我们一言为定。”
樊豫端起酒杯“云公子,快人快语,做事决绝果断,来日必是封侯拜相,我樊豫先干为敬。”一仰头把酒喝尽。
周云也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但是对几人说过,但这些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要么有兵权,像孙文台一样,可以割据一方,要么就象樊豫一样,富可敌国,用钱买一方平安。不管怎么选都必须手里有东西才能立足。
话说回来,酒宴结束,周云正要起身告辞,却被樊豫叫住“云公子此番前去必又是马不停蹄的征战,樊某这里还有点宝物,想送与将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