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我将讨论梦与心理疾病所衍生或牵扯的对象以及它们之间必然会存在的某些本质上的关联。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知道,梦所引发的柔弱和断裂现象很可能阻挡住了我们试图通向心理疾病之内核的道路。为此,我们求告无门,不得不面向它方以作寻觅。那么,究竟要具备有什么样的实力才可以和无处不在的虚无相抗衡呢?再或者究竟要具备有什么样的实力才有资格涉足我们几乎所有人的灵魂共域。顺着这个思路,我们不难发现,其实答案就在我们身边。
实际生活中,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经常会有人提到常识二字。如果不是处于眼前的探索需要,于我而言,常识这个词语出现的概率一定就是微乎其微的。但从如今的光景看来,无论何人提倡常识概念,都只能说明他或者她至少在当时的想法或者做法上,确实高人一筹。单就此一点问题而言,他或者她理应受到尊重。然而,即便如此,那种希望把常识引入梦与心理疾病之间的想法或者做法,势必也须罗列出相当的理由或者证据来。否则,难免就要背负上强词夺理的恶名。
遗憾的是,恰如前言,由于兴趣使然,生活中的诸多常识对于我来说,其实都会显得非常渺茫;而我本人也更是会因此多吃好些根本上就完全不必要的苦头。现在之所以如此提法,实非抱怨,只是希望大家能够了解到,可以说历来就是一个旁观者的我,此时或许刚好够格得以借助于一个近乎局外人的身份,试图对常识这一主要关联性概念进行尽可能详细而且公正地描述。幸运的是,重点或许并不在此;那么,理论上,我也就尽可能多地失去了一些外行似的尴尬。
弗洛伊德曾经提到过几种典型的梦,并倾其所有地分别予以了极为细致的描述,但读之依旧让人感觉到了某种意犹未尽的嫌疑。那么,我们不妨也来凭借此等话题而顺着先贤的思路进行某种相当程度的探讨,看看就此是否会有所发现。
对于弗洛伊德指出的尴尬的梦,也就是裸体的梦,青年的我很不走运地也曾拥有过类似的经历。我的那个“尴尬的梦”大概是这样的,梦中的自己和实际的年纪有大区别,基本上可以理解为十二岁左右。在梦中,我和其他的三五个同龄人一样,尽情地在那尚可亲人的池塘里面各自戏水,游来游去;突然,我独自爬上岸,发现自己的短裤不见了;更可悲的是,另有一个我所熟悉的人确凿无疑地恰好旁路而过;要知道,那可是在大白天。而现在,我要说的就是,这种尴尬的梦,在我而言如果没有记忆上的失误,应该算是独此一次;为保险起见,我甚至可以把它放宽到两次的程度。然而,不管是一次还是两次,以后它都没有再出现过。弗洛伊德曾特意说明,只有急于以运动方式来遮掩其窘态但无能为力的梦,才有资格入围“典型的尴尬梦”。这里,我不得不佩服他所定义的精到。而我所经历的这个梦,事实上正好如此。究其所发生的原因,则可以追溯到我或者她之间所发生过的一次违反常识的生活细节。具体的经过或许已经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但似乎和弗洛伊德所指出过的“旁观者大多不相干”的说明有悖。当然,弗洛伊德也并无排斥这种可能的断言。但从他的角度来看,我还是认为,至少他有意忽略了一些暴露的梦的真相。正因为如此,我才得以大胆地更进一步断言,哪怕就是典型的尴尬的梦,依旧有可能是常识所驱使下的经过愿望达成所曲解后的主次或者主客观颠倒的梦。也就是我们经常会听到的“梦是反的”的论调。而对于弗洛伊德指出的“考试的梦”,则于我照样有分。我分别在不同的年龄段,当然是毕业之后曾经多次地发生所谓考试的梦。可喜的是,最近几年,它倒没有重新光顾过。然而,再次反复研读弗洛伊德有关此一梦断的章节后,我依旧不敢下定附和的决心。我明知自己所涉猎的梦境有限,知识也很匮乏,更无意逞强。但我还是愿意退而求其次,从违反常识的方面开始进行抽丝剥茧。很明显,这种所谓考试的梦,不管怎么说,都是由于现实生活中的完全不必要的虚无的恐惧感超过了常识所能允许的压力值而引起的合成记忆的一种回顾或者释放。那种硬要不顾事实地把它指向性经历的说法,等以后再有相同感悟的时候,或许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深表赞同。但至少现在,我还丝毫也没有看出自己有那样做的必要。而我真正想要说明的是,如果当初有个人跑过来悄悄告诉尚且年轻的我说:“其实,考试的结果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重要。”那么,或许我也就不会再做那种为了落榜而过分伤心绝望的所谓考试的梦。事实上,我现在之所以很难再有如是的痛苦回忆,也完全在于我已经在事实上以及心理上看穿了整件事情的真相,亦即哪怕就是一个文盲,照样也可以认认真真地走完这辈子。当然,这并不等于是说学习其实就已经变得那么的不重要了。至于弗洛伊德所指出过的另外一种典型的梦,说实话,我对自己所挑选的另外一半,经常会表现得有些愤愤不平,但所幸她从来就没有在我的梦里面直接地引发出我的忧思。搞笑的是,当我处于一次愤怒中时,的确也曾动过某种念头,然而多少个黑夜之后,她就是始终不肯在我的梦中挂掉。这未免太让人失望,所以也就再毋须多言。不过,我并不会因此否认掉弗洛伊德所指出的有关此类梦的真理性。我感兴趣的依旧在于,当那些梦者获得了某种常识性的忠告之后,他们是否还会如此地执迷不悟。再或者说,他们是否已经获得了痊愈,如果他们曾经也是病人的话。而这或许从根本上来讲,其实就是无人能够搞得清楚的,哪怕就算是患者本人。
事实上,弗洛伊德之所以单独列举出上面所提到过的那三种典型的梦,并进而借以探讨出任何梦的来源,全在于他或许并不否认:梦其实会出于某种常识关联。至于常识所掩盖下的真相究竟能够如何,那就请允许我不得不采用另一个隐喻来加以形象化地简单概述。
如果把滚滚红尘般的庞杂的真假难辨的生活统一归纳到我们自身,那么相对而言,常识就是一块要多大有多大的石头,我们既可以坐在上面悠哉悠哉地观看风轻云淡,又可以搬起它来猛砸自己的脚。这实际上也就引发出了另外一个更为严肃的问题,即世上原本没有绝对的事情,但因为常识的存在,这个魔鬼却出现了。不可否认的是,面对常识,我们要么愉快,要头破血流。这就好比某些人打仗,要么大胜而归,要么大败而逃,二者必居其一,完全没有平局之说;而另外一些人,事情做到一半时,就难免总是会求爹爹拜奶奶,输赢都是邋里邋遢、糊里糊涂,完全没有个常识样。
鉴于以上的情节,常识的重要性似乎就可以不用再提了。但对于常识的态度却不得令人不大费周章。依据我个人的观察总结,只有进到高中阶段的人才真正得以具备常识认知的分野。至少在初中阶段,无论本质上多么趋于卑下的人,也无论他或者她有何企图而极尽可能的时候,其实都不免天真的毕露。这里我也同样具备了一个完例,并且足能够拿它来当作是一种形象化的比喻说明。那时正好是初三,我偶然获得了一个非同寻常的气球。搞笑的是,学校大约有五百公尺远,我就这样一路吹到了我们班的寝室。结果,其中的唯一一个人微笑着求我把气球给他。其实我自己很喜欢气球,但还是忍不住央求而满足了对方。我一直就难以弄明白,我那个宝贝同学怎么会那么真诚地需要一个气球,而且还是夺人所好。一直等到许多年过去了,我才知道,当年,我们几个小孩从计生员手里拿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气球。这未免过于滑稽,但同时也就能解释掉当时我那个同学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充满着热望和虔诚的光芒。可是,问题在于,他才多大呀,顶多也就不过十五岁。而且,高中生对于性的态度就大不一样了,他们宁愿选择偷也不会蠢到主动去担负那种看起来的确傻乎乎的可耻的笑柄的地步。这里面恐怕并不存在什么高深的逻辑而仅只是常识的觉悟罢了。但无可避免的是,人还是这些人,事也还是这些事。
通过对比,同时也还不难看出,环境的养成作用有时候也会适得其反。一些过早受到常识侵染的人,在学校里难免被大家称谓老气横秋。就我个人而言,倒是经常会因己所不能为而羡慕他们。但对于整个群体而言,明了常识而报之以揶揄心态的人往往能成为全班同学所不得不加以模仿甚至崇拜的对象。这就好比一个临阵的战士拥有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一样,只不过因为敌人还没有出现而不得其施展机会罢了。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么,对于常识的模仿与崇拜究竟会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这恐怕真的就是非人力而得探知的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至少能够和一个初中生对于“气球”的偏好平起平坐。
限于篇幅,基于常识的探讨也就只能留待以后再加补充。然而,有一点必须指明,亦即心理是站在常识之上的客观存在,并且它的出现证明了梦的虚无。如果有人能够愉快地接受这一点,那么我们就不妨更上一层楼,干脆把心理也当作是一块可大可小的石头,恰如常识应得的待遇一样。果真如此的话,那么现在我们就不妨把它们串并起来,看看会产生出什么样的新效果。常识、心理、梦、心理疾病,多么令人心动的排列组合!难道不是吗?我们不妨这样设想,坚硬的常识让同样坚硬的心理驻足其上,几乎可以使之肆意忘形。然而,出于阻抗的存在,心理却似乎更愿意和梦打交道。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心理会选择离开常识,任凭自己坚硬的身躯,在虚无缥缈的梦境中更加恣意妄为。当然,在看似可爱的梦境中,一般而言,心理都会获得某种意义上的彻底地放松;它完全可以借助于梦的柔弱,时而翱翔,时而漂浮,时而消失,时而翩翩起舞,几乎能够不受任何限制。但是,如果有一天,心理碰巧在常识那里跌破了头以至于获得了某种负向的能量时,若是还要再来勉强言梦,那或许真的就不是什么好事情。而我们不免就要发问,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更加明确地参透这个问题,以便获得问题的释然,我们不妨再次改换一下思路。这里我需要特别强调的就是,事实上,常识和心理具备共性,它们似乎可以成为邻居,而梦或许只能就是孤独的;而且,梦所能够采取的唯一一种明显的抱怨方式也许就在于,当心理遭遇到常识同化的时候,梦会将它们统统排斥掉或者说将它们通通打回原形;自然而然的,也恰恰是在这个时候,人类心理的诸多疾病应运而生了,而魔鬼也就紧跟着同期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