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刹车碎了！》 16.第十六章

    烤箱发出了提示音，清脆的‘叮’一声，埃迪紧盯着时间的表情才松动下来，噙着笑意打开烤箱，扑面而来的麦香让他心情更好，他带着防烫手套把烤盘取出来，看着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然后把那些蔓越莓曲奇小心装进准备好的纸盒里。

    “我闻到香味儿了！”属于小男孩特有的那种细腻声线从埃迪身后传来，这让他感到一阵无奈。

    “嘿，洗过手了吗！”埃迪没法阻止他，罗戈是典型的熊孩子，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反而越发朝着自己目标瞎折腾，你若是说教，他这一刻点头乖巧答应，下一秒就能忘到脑后。

    罗戈被还散发热气的曲奇饼干烫了下手，这才有些悻悻的砸吧砸吧嘴：“好吧，我去洗手……哇哦~埃迪叔叔你做了好多啊，所以我能分点给我朋友吗？”

    埃迪挑了挑眉，小家伙还有记得跟朋友分享，这算不算一种进步，但是：“……我尽量给你多留一点吧。”

    “不是做给我的吗？”罗戈记得家里喜欢吃这个的就他一个呀。

    埃迪迅速在装了几个进盒子，然后开始用绸带对这个盒子进行包扎：“是做给……以后你会知道的。”

    罗戈扎着眼看叔叔脸上露出那种好像他同桌看到好吃的才有的那种痴汉表情，突然感到浑身恶寒的打了个寒颤：“……好吧，嗯……我懂了……”

    “懂了？”埃迪疑惑地看着他，忍不住追问道：“懂了什么？”

    “你是不是要用这个去跟谁交换更好吃的东西呀？”罗戈觉得自己想的准没错；“交换回来也给我尝一尝好不好？”

    埃迪有些忍俊不禁，童言逗趣又可爱，一下子就冲淡了小家伙以往很多熊举动的糟糕印象，他把绸带最后系成一个蝴蝶结，笑着揉了揉罗戈的脑袋：“emmm……这不是用来换什么更好吃的，不过我会给你买点糖果好吗？”

    “真的！？”小家伙兴奋起来了，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埃迪叔叔最好了，我爱你！”

    ——要是今天收到这盒曲奇的人也能像你一样说最后一句话就好了。

    比起广为人知的玛丽·苏，埃迪更早认识的，其实是玛戈利特·路易莎·苏利安。

    埃迪的曾祖父晚年更改了身世姓名，靠着曾经为魔法界做出的杰出奉献，还有积累下来的普通人世界的人脉，获得了爵士这样一个还算不错的封位，而后曾祖父就带着家人就在伦敦沉淀下来，一代代下来到了他这里，虽说父亲没有继承爵位，但也是有名的银行家，母亲也是非常干练自己经营一家人力资源搬迁公司，有着这样一对父母，埃迪的生活环境自然从小就注定扎根在同等家庭背景的小伙伴中。

    他在她很小时候就认识她，她实在太有名，无论是娱乐报纸上，还是时尚杂志上，玛丽总会有一席之地，天生丽质带给她的居高不下关注度，如若不是后来苏利安议员明确表示拒绝任何媒体给他未成年的孩子带来生活上的影响，他会对于那些惊扰到孩子的媒体保留投诉权，事态严重的话甚至会起诉，玛丽在各个媒体还有杂志上冒头的概率，甚至会更高。

    在许多极尽赞美的词汇里，埃迪印象最深的是这个——或者说最认同的。

    十六岁陪同母亲前去苏利安宅邸参加同龄的杰尼迪克·卢修斯·苏利安的生日宴，他才终于真正见到一直被母亲挂在嘴边‘好像生一个像玛丽那样可爱的女儿啊’的正主。

    一个人可以美丽到什么程度——

    埃迪在看到玛丽的第一眼，他就意识到了，有人可以美丽到让你词穷，任何形容美的词汇在她身上都不为过，甚至还不足以贴切她的美。

    你说她眉眼淡然柔软，可她眼波流转分明是一池秋水倒映金色银杏，涟光艳艳无限风情。

    你看她唇角微翘笑容娇媚，但她又微抿双唇欲语还休般矜持，恰似枝头被微风捕捉，却始终抓紧枝干不曾凋零的花朵。

    玛丽非常美，万种风情集于一身的美，她的任何角度任何表情都在传达着这个讯息——美。

    可也只是美。

    像个花瓶似的端着在那，让人虽不会有审美疲劳，但也只能止于表面了。

    初次会晤给埃迪的感觉就是这样，美则美矣，可惜没有灵魂，也就徒有其表了。

    直到他进入大学，因为社团活动跟杰克成为了朋友，他们团决定参加学校艺术节，并在剧院上演一出剧目——《威尼斯商人》

    当然不能全剧演出，时间是有所限制的，只能适当改编，合理的安排剧情重新演绎这个故事。

    杰克运气不好，抽签时候抽到了夏洛克，苦着脸说自己根本不擅长这个角色，尤其这角色名字跟他从小交恶的某朋友还同名，这加大了他对这个角色的厌恶。

    可惜在团长的镇压下，杰克也只能乖乖接受这个结果，只是在后来的排演过程中，大家很明确的感受到了杰克对角色的抗拒。

    无论是台词功底还是表情演绎上，杰克都让作为导演的团长分分钟想打死他。

    怎么跟他说戏都没用，他看上去似懂非懂，就好像找不到自己袜子放在哪的孩子一样，急需一个妈妈替他找出来最好还亲手帮他穿好，不然他或许还不知道怎么把脚放进去。

    第十一天对台词并伴随动作表情试演，临近傍晚，一阵个下午的彩排大家都有些累了，杰克还是不在状态，对得上台词就跟不上表情动作，表情动作到位了，台词却出问题。

    团长身心疲惫觉得也许该换人，正跟杰克聊着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正在估计我手头的现款，照我大概记得起来的数目，要一时凑足三千块钱，恐怕办不到。可是那没有关系，我们族里有一个犹太富翁杜伯尔，可以供给我必要的数目。且慢！您打算借几个月？”她语气带着些散漫，而眼神里是傲慢跟精明的算计，说话间两手相是随意的让手指互相交错着，当她走近过来，她偏过脸看向了埃迪，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唇角：“您好，好先生，哪一阵好风把尊驾吹来了？”

    作为安东尼奥的扮演者，埃迪错愕一秒后反应过来：“夏洛克，虽然我跟人家互通有无，从来不讲利息，可是为了我的朋友的急需，这回我要破一次例。”他皱着眉头，像是受事态困扰，但眼神坚定又清澈，显然对于事态发展并没有太多的担忧。

    玛丽脸上所有表情忽然都消失了，她看向一脸恍然大悟顿有所成的杰克，眼里透着几分不耐烦似的开口道：“你快点搞定，老爸电话打几通了，我快被烦死了。”

    “好好好，你坐这等我会。”杰克拽着玛丽坐到椅子上，一脸成足在胸地笑着又去拽其他几个这一幕需要参演的人员，当然包括埃迪；“我找到感觉了，来吧，保证一次过！”

    埃迪被拽着往前走，却悄悄回头，他看见玛丽腰杆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又恢复了那幅精美花瓶的姿态，仿佛方才与他对戏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幻觉。

    亦或者她的魂魄平日都在沉睡，只在某一刻忽然惊醒，那短暂的鲜活令人钟情难以忘怀，因为难得，所以倍显珍贵。

    一瞬的心动让他开始旁敲侧击从杰克口中听到关于她更多——

    很小就开始在儿童剧团但当团柱，很有天赋，而且肯用心吃苦的学习，能为了体会主人公的心情，真的跑去做同样的事情来让自己更深层的感悟。

    喜欢公益活动，赚取的所有演出费用，除开留给自己的犒劳费用，全部会存进自己关心的基金会，假期比起跟朋友出去玩，更乐意去老人康复机构陪老人，或者去儿童福利院之类的地方跟那些小伙伴玩耍，会自己做些简单的布包，汗衫，或者是布偶送给那些小伙伴们，也会做一些靠枕送给老人们垫腰。

    直到了解越多，埃迪才意识都自己最初的印象错得有多离谱。

    怎么会没有灵魂，只不过是他看不到。

    上帝最完美的杰作——玛丽从皮到骨都很符合这句话，她的美丽是从灵魂里透出来的，所以才会这般惊心动魄令人沉迷。

    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对她开口表达，玛丽对于他而言太过珍贵了，所以任何不够珍重的告白，他都羞于开口，怕会让她觉得自己还不够真诚。

    可没想到这样的踌躇却导致了自己越发受困于唇舌，眼看着时间越拉越长自己却还在原地踏步，他终于决定放手一搏——毕竟任何情感终究需要出口，不然它的存在就没有意义。

    他在等候地铁时给玛丽发去信息，提到自己新接了一部戏，需要一名世家名媛指导他成为一名合格的淑女，如果她能腾出时间，他希望面对面详谈。

    玛丽在几分钟后回复，说她很乐意帮他的忙，并表示最近都会在工作室忙活新设计，如果他不介意只能在她的办公室进行洽谈，随时欢迎他的到来。

    ——他当然不介意啦，他现在已经在去的路上啦！

    但是埃迪没有想到的是，来找玛丽的并不只有他而已，还有一个他不算陌生只是从未合作过的人——迈克尔·法斯宾德。

    “你来得真快……”玛丽有些惊讶，她以为埃迪至少明天才会过来呢。

    “埃迪·雷德梅尼……”迈克尔说出他名字的语调有些怪异，但埃迪抬眼看去时，对方的脸上却是礼貌得体的笑容，并站起了身对他伸出手；“我是迈克尔·法斯宾德。”

    “哦是的，我知道你。”埃迪温文尔雅的笑着和对方握手，下一瞬他感觉到对方的握力相当巨大，但也只是那一瞬之间，而后那仿佛要把他手骨绞断的力道须臾消失，在他藏着莫名跟探究的眼神里，迈克尔依然笑容得体大方的看着他说：“当然，我也知道你。”

    “你们两都是知名演员，互相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玛丽转身走到自己办公室的一角，那是她特地开辟出来的饮品区域，冰柜跟吧台上放着的都是用来调配饮品的器具；“埃迪你还是喝拿铁吗？”

    埃迪确定，当玛丽用习以为常的口吻问他‘喝拿铁吗’的时候，迈克尔注视他的那双冰蓝色眼眸中闪过了晦暗的色泽，转瞬即逝，太快了以至于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对，你居然记得。”

    玛丽拿出咖啡豆开始打磨咖啡粉，动作熟练又优雅，她没怎么注意抬头看被她丢在一边的两位客人，而是专注于眼前的研磨咖啡豆：“是你每次都在喝，看多了就记得了。”

    “毕竟玛丽的记忆力其实并不怎么样。”迈克尔带着笑意说了这么一句话，只是他盯着埃迪的眼神却并不及他的笑容那样轻描淡写。

    埃迪对于他所说的话也不怎么舒坦，感觉这人像是在强调有多了解玛丽似的，他抿了抿嘴笑得十分矜持，垂下了眼睑说：“怎么会，玛丽可是从小就在儿童剧院参加演出的正式演员，背台词记舞蹈动作都是基础中的基础，她要是记忆力不好，那多半是她觉得不需要记住吧。”

    “以前记忆力好不等于现在也还那么好，人的记忆力是会衰退的。”迈克尔说着还扭头看向了玛丽，笑得特别温和的询问她：“你觉得呢，玛丽？”

    玛丽正在用虹吸壶折腾咖啡呢，冷不丁被问了，顿时满脸茫然的看向迈克尔：“……什么？”

    迈克尔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

    埃迪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但介于风度他没有大笑出声，而是很矜持的勾起唇角挑了挑眉说：“在你专注地为我煮咖啡的时候，我跟迈克尔在人类记忆力是否会衰退上有些讨论，迈克尔想看看你有什么见解。”

    埃迪说的很笼统，没有任何偏颇的地方，但他的那句‘你专注地为我煮咖啡’让迈克尔听着很刺耳，他开始后悔为什么玛丽问他要喝什么的时候，他说了句随意。

    他就该说自己想喝焦糖玛奇朵，不仅能让玛丽亲手煮，还要让她打奶泡拉花！从复杂程序上打赢埃迪·雷德梅尼！

    ——好气哦！真想把这个得意洋洋的家伙直接用磁场丢到泰晤士河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