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恪见对方有备而来,暗自忖道:“到底是大意了,本以为这人今天一声不响退走,是知悉了自己与杨维的身份有所顾忌,料想他就不敢再来寻衅。这时既然又敢找来,定是寻到了靠山而有恃无恐。卓洛天生瘦弱不善打斗,仅靠自己和杨维,面对八人还要护得萧倩儿安全,当真十分棘手。不过不论如何,定要护得倩儿周全。”
李君恪脑中急思的同时,人也负手迎了上去,傲然道:“没空,不去,让开!”说话的同时,负于身后的双手向卓洛打着手势,示意一会找机会带着萧倩儿先行离开。
“小侯爷此言可真是令人寒心,在下在此恭候多时,小侯爷却连一杯酒也不赏。”
李君恪懒得理他,鲜于超便继续挑衅,戏谑地看了一眼女扮男装的萧倩儿,故意说道:“这位小郎君第一回见,小侯爷不介绍一下?”
李君恪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并未说话。
鲜于超并不在意,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哦,这位郎君唇红齿白的,莫不是是小侯爷的相好。早听说上洛县侯家风甚严,到现在都还未给小侯爷配一个通房丫头,感情是小侯爷有这分桃断袖的喜好,哈哈哈哈。”
听他说完,一众恶仆也是哈哈大笑。
李君恪并不恼火,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去把门关上。”
鲜于超被他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问道:“你说什么?”
回答他的却是李君恪的拳头,这一拳直接打中他的鼻梁骨,顿时鲜血直流,鲜于超双手捂鼻,委顿在地。
杨维,卓洛与他一同长大,听到他说这句话,顿时明白这是李君恪想先下手为强,于是二人同时动了起来。卓洛迅速拉起萧倩儿退到一旁,杨维则是一脚踢中了最近一名恶仆的小腹。
鲜于家的家仆见二人动手,立刻冲了上来将李杨二人团团围住,拳脚相加。李君恪和杨维虽然习武,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充其量是三脚猫的功夫。平时仗着身高臂长,打起架来到是不吃亏,不过最多也就是以一对二。此时对方人数众多,不多时,二人就左支右绌,败像渐露,身上挨了对方不少拳脚。
卓洛拉着萧倩儿在一旁苦思脱身之计,忽然瞧见门外拴马桩上拴着的几匹骏马,计上心来,嘱咐好萧倩儿待在一旁不要乱动后,自己蹑手蹑脚地从屋子侧面往屋外走去。鲜于家的恶仆和李杨二人打成一团,并未注意到偷偷溜出去一人。
萧倩儿是大家闺秀,哪经历过这种场面,此时她紧握一对小手站在旁边,满心担心却又帮不上忙,急的手心里全都是汗。
李君恪和杨维背靠着背互为后盾,虽处下风,但对方短时间内也奈何不得。双方僵持不下之际,鲜于超家的恶仆们纷纷从腰间拔出两尺长的短棍来。对方利器在手,李杨二人只好分开躲避,这下子便只剩下挨打的份。
萧倩儿更加担心,握拳更紧,指甲都嵌到肉里。一个鲜于家的恶仆绕道李君恪身后,举起短棍对准了李君恪的后脑,萧倩儿见状,不作他想,慌忙抄起身边食案上的一个茶杯,向那人掷去,口中喊道:“君恪哥哥,小心身后!”
她这一茶杯到是解了李君恪的围,那持棍恶仆被茶杯击中,虽未受伤,手中的棍子却也没有落下去。只是她这一喊,却将自己暴露出来。立时被砸的恶仆和另一名恶仆提棍向她走去。
萧倩儿见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向自己走来,一时竟吓得傻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君恪见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硬挨了对面人一棍,将那人撞倒后,马上向萧倩儿跑去。
此时两名恶仆都已接近萧倩儿,李君恪从侧后追上,一脚踢倒一名恶仆,慌忙将惊慌失措的萧倩儿拉到身后,抬起左臂挡下了另一名恶仆砸下来的棍子。这一下砸的结实,李君恪只觉得钻心的疼痛,挥起右手一拳打到了对方下巴上,那恶仆下巴被击中,顿时失去平衡,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啊!”刚刚打到一人,李君恪便听到身后的萧倩儿一声惊叫。
忙一转头,只见一物朝自己头上砸来,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之声,一股暖流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原来是刚才被李君恪踢倒的那人,棍子脱手后拿了一个碟子砸到了李君恪的头上。
碟子的碎片在李君恪额头上划出了一道寸许长的伤口,献血汩汩流出,李君恪半边脸都被鲜血染红。见红后的李君恪被激发出了怒气,左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任那名恶仆拳脚相加也不撒手。接着举起右拳,照着对方的脸上,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去,直到对方面目全非,双手垂下,昏死过去后,才将其扔在一旁。
杨维见李君恪血流满面,目眦欲裂,大吼一声,举起身边的食案,挥舞着扑向一众恶仆,一时竟无人能挡。
被打倒在地的恶仆虽多,却大多数未受重伤,一个个正在挣扎着起身,眼看又能将三人围住。
这是门口处忽然传来呼喊:“恪哥儿,快走!”原来是卓洛偷得马匹,喊李君恪三人撤退。
李君恪拉起萧倩儿的手便往外跑,上来阻拦的恶仆都被杨维用食案再次打到在地。
鲜于超挨打后便不再敢露头,躲在众恶仆身后,看自己人占上风,正暗自窃喜,谁知道眨眼间自己一干手下全部被打到,眼见对方就要跑出屋外,他哪里肯干,当即抄起一根短棒嗷嗷叫嚷着冲了上来。
“滚!”杨维一声怒吼,挥着食案砸向鲜于超,可怜那鲜于超,连对方衣角也未碰到,便随着食案一起飞向房间一侧,手中的短棍也飞了出去。
鲜于超挣扎起身,刚要呼喝手下莫放跑了对方,却听耳后传来破风之声,还未来得及回头,后脑便被狠狠击中,连一声也未出,便躺倒在地抽搐不已,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不活了。
“抓住那个杀人凶手!”王准怀抱着鲜于超怒吼道。
他这一声怒吼使得房间内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众人不明白为何他突然吼出这么一句话来,纷纷望向王准。只见王准怀中的鲜于超满嘴白沫,四肢僵硬,确实死的不能再死了。
鲜于家仆见状,一个个状如疯魔,少主身死,自己只有陪葬的份儿,若是将凶手杀死,没准还能求家主给个痛快。于是纷纷从袖中掏出匕首,向杨维冲去。
杨维此时愣在原地,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李君恪看一个个如同入魔的鲜于家仆,连忙拉了杨维一把,说道:“愣着干什么,先走再说!”杨维这才随着李君恪继续往外跑。
跑出屋外,接过卓洛手中的缰绳,三人纷纷上马,萧倩儿不通马术,李君恪在马上稍一弯腰,一把将其抱起,放到身前马鞍之上,和自己共乘一骑,策马扬鞭而去。
其余的马匹早就被卓洛偷偷的放走,鲜于家的家仆们只能徒步追赶,李君恪回首,见双方距离稍逐渐拉开,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回过头来专心御马。
鲜于家仆们眼见追之不及,纷纷将手中的匕首向前掷去,李君恪与萧倩儿共乘一骑,马匹速度自然就慢,此时的位置与那些恶仆最近,匕首大多数都是冲着他而来,虽然大部分匕首纷纷落于马后,但其中一柄,却直直地向李君恪后心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