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站着的活物,都有自己的计划。或大或小,或包含在他人的计划中只露出冰山的一角。
“再有一分钟,大阵开启,量他插翅也难逃。”项主任说的很是威武霸气,单手握拳展露决心,小眼睛不时瞟着黑红锦缎旗袍勾勒的诱人曲线。
“那样再好不过了。”夏克认为自己现在拿的那点工资实在对不起自己的劳动。哪怕不升职,事情过后要求加薪这个小事情不算过分。
“但愿如此。”商方平握紧了刀柄,活像即将出笼的猛兽。过度使用的神元让他疲惫不堪,却隐隐让他有了一种战场上才能练出的杀伐之气。
女仆小姐在屋脊上抱膝而坐,抓着木木的两只小爪子。一人一喵面面相觑,从刚才开始木木就显得有气无力,一般人肯定发现不了。可对御猫十几载的秋月白来说,猫咪胡须震颤的频率快慢她都能猜出主子的心情好坏。眼前这只小脸黑黝黝的小肉球,此时脸色明显病恹恹的满是不耐。
“再坚持一会儿,一切就结束了。”
那再好不过了。
“倒数五秒”
十面埋伏大阵,经过几代演化改良出了个个场景应对各种目的地配套法阵。核心大同小异的情况下可以进行微调来适应战场的形式。
“三,二,一”
“替天行道,千古流芳!”众学生齐齐吼道。
以走尸群为中心,选用最出色的十个小队——舍,包括各个年级的前三名率领的舍,然后其余次一级的舍平均分成十队。以十面埋伏布阵,阵与阵之间层层相围,层层接应,紧密而有序。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十面埋伏”。
若是在战场上,气势绝不是如此几百个学生就可以比拟的。
口号一出,齐刷刷的掏出怀中准备好的符箓,左手一夹,指尖神元萦绕,几百道气势、大小各不相同的金光以同一频率闪烁。在黑夜中这是最明显不过的标记。
又在第十次闪烁时同时掷向前方,在领头的精英学生的法器上渐渐汇聚。
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屡见不鲜,千奇百怪的法器用法各不相同。
最终的目的却只有一个——杀敌。
领头舍长们的法器光芒大盛,渐渐向外扩展成一个金色半球。正面看去已经护住了身后的门内学生们。
领头舍长们在副手的帮助下一手脱离法器,向前一伸。在半球的中央出现了一个细长的圆锥,像是西方铁皮罐肉的骑士枪。
着也是博取众家多长研究出的攻守兼备形态。
外放的神元在符箓的帮衬下定型,加固。内里的学生源源不断的为阵型提供神元。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项南飞颇为满意的撵着颔下的小胡子,眼睛咪成了一条缝。
包围圈正中的走尸们沉稳的让人心头发毛。除去了无谓的咆哮,怒吼。只剩下单纯的冷漠,以及中心不时传来的阵阵低吟。
“阵起!”
“攻!”四面八方齐动。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活像某国的阅兵。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汪洋中的那一叶扁舟。
走尸们冷冷的看着眼前冲过来的巨大金盾,或者说金矛。眼中露出轻蔑的神色,这是在智商不高的走尸中万万不会有的神情。
注意到的人不多。
夏克算一个,此时的他满心等着结束这场胜负已定的大战。
没错,当数百名长庚高校的老师学生们出手时,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别忘了,道家在顺手打打仗的时候,驱魔才是绝大多道士的本职工作啊。
哪怕晓暮派不善此道,对付这些个歪瓜裂枣还是没问题的。几百年传承下来的可不止有名气。
只可惜,这次看走了眼。
那一叶扁舟在滔天大浪中不动如山,插进去的枪头瞬时就被里面的走尸拽住,外围的走尸还知道齐齐退几步减缓冲击。
这次,所有人都看清了。
“不可能!”项南飞注意到自己失态了,左右打量一下后面色如常。
其他人大同小异,这是从古至今未有过的事情。高智商的邪门歪道不是没有,可绝不能轮到变身后智商不如狗的走尸。除了兽性就是兽性的走尸。
夏克细细一想,其实这种迹象从一开始就有了。从只知道追,到学会偷袭。再到小股作战分割包围,简直和十面埋伏阵隐隐相和。再到使用石头作为暗器的范围打击以攻代守。现在又会了战阵技巧。
显然,这些不起眼的走尸从一开始就以惊人的速度进化着!在这么放任不管,或者让他们跑了,都不知道会引发多大的连锁反应。
“他们在进化!必须在这里全部消灭。不惜一切代价!”夏克咬牙切齿,内心却无比冷静。
“哼,不是你的学生当然不会心疼。”项南飞虽然也有此意,但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作为在场最大的校领导,他觉得自己有义务为学校挽回颜面。
无论怎么冲击,走尸们彼此相连的**和灵活的步法化去了大半的力。
学建筑的都知道,最坚固的结构莫过于蛋壳结构。可这边的“蛋壳”偏偏能把你终于一点的力道借助金色的“盾牌”消弥于无形。
号称同时进攻,可人总是不同的,精确到分毫的那只能是墨家的机关兽。
就这样走尸集团如一个皮球被一下下踢飞,却就是不能攻破内部。
起兵最大的意义就是凿穿步兵,使其不能成阵。
这十面埋伏阵也是分割消耗穷追不舍,最终消灭敌人最后一股有生力量。可碰到这个踢不坏的滚刀肉就难办了。
有一个方法就是放弃防御以点破面,舍弃“大盾”只留下长矛可以直插要害。
这点夏克想到了,项南飞也想到了。
可这个决断关系着场上学生们的安危,一个命令一下,最终的死伤是不可避免的,结果这个责任肯定只能他自己担。
领导也不是好当的。
咬了咬牙。“变阵!卦十三。”
“天火同人!”又是齐齐一声大喝。
却不见这时,头顶的云带已经完全消失。一个黑黝黝的破葫芦,就这么缓缓的从天而降,黑色隐藏在暗无天日的乌云中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