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c606年5月10日。上层给雅各安排的修行导师依旧没有来,这让雅各感到惊讶和迷惑。正常情况下,新生的修行者只要成功苏醒,教会就会立即安排修行导师,开始相关的教学。但这次却迟迟没有动静,雅各询问了巴示拔神甫,神甫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让雅各不要着急,先进行自己的简单训练,继续留在修道院里就好。
捉迷藏的训练进行了几次之后,雅各对这种简单的游戏失去了兴趣。这几天来,他不断探索新的“玩法”,难度也一次比一次高,到昨天下午,他已经可以通过自己吹口哨的方法来进行声音定位,完全舍弃视觉也能正常行动,甚至可以在心里描绘出现实景物的轮廓。这样神奇的能力现象让修道院的人惊叹不已。就这样保持着训练,同时每天与卡蕾娅一起读书,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直到今天早上,男牧师沃尔夫岗找到雅各,向他询问未来工作的事。
“雅各?你要不要参军?无论是教会骑士团还是巴萨维克军部,都很不错。你的能力非常适合成为林间的游侠猎人,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当然,你如果更喜欢读书学习,我也不强求。”沃尔夫岗是教会骑士团的随军牧师,有正式的教会军衔,并且在巴萨维克军部也担任着职务,他昨天回到修道院,了解了雅各的训练情况,于是这样提议。
参军?雅各心中一动。巴萨维克城市安静和平,没有什么战事,周围的荒野里也极少有魔兽怪物出没,没有战斗,巴萨维克的军人生活比较平静,除了固定的军事训练之外,就是日常的驻守和巡逻。听到这样的提议,蓝黑色短发的独眼男孩迟疑了一会儿,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说现在时候还早,成为正式牧师之后再考虑具体的职务问题。
沃尔夫岗点头称是,他并不急着得到回答。与雅各又聊了一会儿训练修行的事情,他忽然提议,“雅各,你要不要尝试开始进行武术的训练?以前你的眼睛……不太方便,但现在你的能力已经弥补了这个不足。怎么样?”
学习武术?雅各听到这里,提起了兴趣。虽然对未来的职务还犹豫不决,但对力量和战斗的向往,是每个年轻气盛的男孩都不会拒绝的事情。“是啊……我的视力问题现在已经不再成为障碍了。我很乐意进行武术的修行。至少可以强身健体,以后无论做什么,都得有一副好身体嘛。”苏醒能力之后,雅各的心态想法也有了变化,以前他没有其他才华,只能专心读书丰富学问,好为将来的工作做准备,但现在有了能力,即使读书学习稍微落下一点,也不成大碍。而且自己的知识学问已经足够担当大多数的文职。这样盘算着,雅各答应了沃尔夫岗的提议。
“我不是你的正式导师,也不好干涉你的修行。但一些最基本的练习,迟早都要学的。现在就当作提前锻炼身体好了。”沃尔夫岗带着雅各,在修道院里进行了热身的跑步,然后又来到小练武场的木偶假人面前。
过了这么几天,其他孩子们对雅各的能力逐渐习以为常,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好奇。雅各也慢慢地开始独自训练,不再干扰他们的行动。修道院的生活恢复了正常的安宁。只有卡蕾娅,她原本就喜欢黏着雅各,现在更是形影不离。跑步的时候,小女孩也跟着跑了一会儿,感觉累得不行,又停下休息。现在雅各和沃尔夫岗来到了小练武场,女孩也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
小练武场里还有两个同龄的男孩子,布鲁克和安曼,一个十四岁,与雅各同岁,另一个十二岁。就像雅各从小专注读书一样,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喜欢武术锻炼,他们修习剑术已经有好几年了,身体也比较壮实健康。他们穿着褐色的亚麻布衣,拿着未开刃的铁剑对着木偶做着劈砍练习。看到沃尔夫岗和雅各、卡蕾娅,他们停了下来。
“雅各,你也要练习这个?”布鲁克和雅各的关系说不上亲近,但也不像其他孩子一样疏远。他性格也比较外向开朗,于是直接询问。
“带他来做一点基本功,就当作锻炼身体。”沃尔夫岗替雅各回答,又向他们吩咐。“你们继续训练。”
“是。”两个孩子一齐点头。
沃尔夫岗拿起一柄训练铁剑交给了雅各,以前从来没做过这方面的练习,入手之后那沉重的感觉让雅各有点惊讶。铁剑比他想像中更加沉重。沃尔夫岗给雅各大致讲解了脚下步法的进退和劈砍人偶的“米”字格。之后就开始了练习。雅各一开始兴致高昂,但没过多久就感觉累得不行,他毕竟缺乏锻炼,就这么一会儿,手上也磨出了小水泡。沃尔夫岗察觉了雅各的状态,让他停下休息,雅各苦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了铁剑。
“武术是日积月累的积淀,不必着急,如果你真的想要走这条路,以后就坚持练习。或者,感觉不适合的话,也没什么。”沃尔夫岗这样安慰雅各。
卡蕾娅注意到了雅各手上的情况,看向沃尔夫岗的眼神稍微有点不愉快。在女孩看来,雅各根本不需要这样折腾自己,他就应该捧着书本侃侃而谈,而不是受苦受累。超凡之人必须承担保卫城市的责任,但不一定必须要战斗啊。
“疼吗?”“啊,没事。”
雅各站在树下休息,女孩来到他身边悄悄询问,雅各摇了摇头。
似乎是察觉了卡蕾娅的心情,沃尔夫岗显得有点尴尬,他的初心也是为了雅各着想,并没有恶意。他挠了挠头,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笑着提议,“剑术的练习就先这样吧,雅各,你要不要试一试十字弩,或者弓箭?”
“真以为是在做游戏么……”雅各在心里感慨,沃尔夫岗今天确实有点兴奋过头了。以前雅各总是安静读书,哪里像今天这样和他一起,还接受他的教导。这个暗恋敏娜修女的男牧师心里可能想多了,沉浸在自己的愉悦之中。不过,对于弓箭和十字弩的提议,雅各又提起了兴趣。尤其是十字弩,与弓箭相比,弩箭并不需要漫长的训练,入手极快,关键只在于射击命中率。而掌握着异态超凡听觉的雅各,心里有某种期待,他的直觉告诉他,在弩箭的训练上,他会收获一个惊喜。对这种射击型的武器,他好像有一种天生的喜爱和自信。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沃尔夫岗从练武场的小箱子里取出了训练用的轻弩,又拿来一捆无锋刃的弩矢,让雅各“玩”了起来。雅各拿着小巧的十字弩,好奇地看来看去。
“上弦击发就行。雅各,试一试吧?”练武场里有训练的靶子,距离二十米,沃尔夫岗向雅各示意开始。
于是,开启超凡听觉,感受着空气里无处不在的波纹,雅各拿起轻弩,扣动扳机。第一发,没有击中箭靶,根本不知道偏到了哪里去。雅各仔细盯了半天,才在靶子后面的草丛里发现了射丢的弩矢。
“没事。再来。”沃尔夫岗的脸上带着笑意。卡蕾娅也有点忍不住笑,雅各看向女孩,两人目光对视,女孩有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又是一发。这次稍微好了一点。击中了靶子的边缘。雅各忽然笑了。
“波纹无处不在,轨迹非常明显,预测并进行弹道修正……”在开启超凡听觉的状态下,雅各一下又一下地用轻弩射击着,心里的某个记忆好像被激活,无意识中,他自言自语地说出了陌生的词汇。继续射击,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
速度加快,可命中率却没有受到干扰,反而变得越来越惊人。从第二十发开始,弩矢再也没离开靶子的红心,最后的几根弩矢甚至射击在前几根的末端,产生了“首尾相接”的精准命中现象。三十发射完,雅各长出一口气,甩了甩发酸的胳膊。
旁观的人都惊呆了。原本在进行训练的布鲁克和安曼更是呆若木鸡,嘴张的大大的,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们训练了好几年,还没有第一天接触轻弩的雅各命中率好。这就是超凡能力的威力么?
“神射手……天赋……我的天呐。雅各,你怎么做到的?”沃尔夫岗说话都有点结巴。他亲眼看着雅各从陌生到熟悉,从第一发偏离靶子到最后不断命中红心,仿佛浓缩的时间,一个人在几分钟内完成了几十年的训练,从一个新手成为了神射手。
“好厉害……”卡蕾娅握紧拳头,两眼放光,崇拜地看着雅各,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而此时的雅各,平静如水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成熟和严谨。他向沃尔夫岗看了过去,炯炯有神的右眼仿佛有着实质般的杀气和精光,让男牧师浑身都抖了一下。男牧师惊讶地摇了摇头,再次向雅各看去。
雅各却已经恢复了正常,还是那个腼腆温柔的小男孩,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我只是开启了听觉能力,感受着无处不在的波纹……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奥汀呢……”雅各一脸茫然地回答,忽然翻起白眼,晕了过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啊!伊纳哥哥!”“雅各!怎么了!”
一片黑暗的潮水汹涌而来,雅各失去了意识。恍惚之中,好像听到机械的声音在不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