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去马厩的时候正好遇上陈阿娇,她在营地中待了几天闲闷得慌,也加入了三人的游猎队伍。既然是狩猎,那当然是要比一比谁获得的猎物最多,阿娇提议来点彩头,不然光打猎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韩嫣自然是没有意见,附和着说:“那彩头不如就让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吧。”
他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叶昭身上,叶昭眉头一跳:有点意思。看着他脸上真诚的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的只是为了提个彩头。
刘彻本想替叶昭回绝了二人的提议,毕竟叶昭与韩嫣二人的水平差距,刘彻还是很清楚的。这场比试本就是难为了叶昭,若只是寻常玩闹,闹也就闹了,可现在看来可能是之前叶昭对韩嫣的态度让韩嫣开始针对她了。
可是当他看到叶昭那不见深浅的笑容时,竟有些看不透叶昭的心思,小声地提醒她:“你不会要应下来吧?虽然阿娇的水平是差了点,但是韩嫣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水平我一清二楚。就连一向不怎么喜欢他的父皇都夸奖过韩嫣的御射之术,你确定还要答应这场比试?”
叶昭心里其实已经偷着乐了:小样儿,和我斗?还怕玩不死你?
她拍了拍刘彻的肩膀,依旧是轻松写意的姿态:“放宽心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场比试我赢定了。倒是你,好好想想一会儿为我做什么吧。你别以为比试前为我担心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
刘彻不知道叶昭是哪来的自信,反倒是自己一个太子在她面前真是越来越掉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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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路口时,韩嫣与阿娇已经分道扬镳,各自寻找猎物去了。倒是刘彻发现叶昭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松松垮垮的缰绳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黑风脖子上划拉着,她自己还坐在黑风上打着哈欠。刘彻退后几步,问道:“现在没别人了,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了吧?”
叶昭眯着眼睛左瞥瞥右瞥瞥,确实都走了,便对刘彻说:“其实让我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替我做一件事。”
“你怎么还有这么多要求?”
“不做拉到,拜拜了您呐。”说着叶昭就带着黑风快走了几步,听到后方刘彻说到:“好,其实你也不用弄得那么神秘,你与我说,我就会帮你的。不就是帮你打些猎物吗?看在你在祥瑞……”
叶昭知道刘彻又要开始絮叨了,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面子,所以只好人为打断:“打住,太子殿下,您想多了,我只是先让你帮我给我的猎物画个妆或者刨个坑什么的。”
“啊?化妆,刨坑?不是,你哪来的猎物?”
“山人自有妙计,就问你来不来。”
“哎,我好歹也是个太子,为什么让我干刨坑这种事情?”
“你若是嫌弃大材小用,不来便是。”叶昭已经穿过大道一侧走进林子里了。
看到叶昭对自己不闻不问地就走远了,刘彻心里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他低着身子问老周:“老周啊,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呢?虽然我是有些好奇她到底打算怎么做,但是让我去干什么‘化妆’这……”坐下的老马很合时宜地朝左边别了别脑袋,刘彻毫不娇柔造作地将它理解为了去追叶昭,嘴里还自我安慰着:“你说的对,我们只是担心叶昭的安危,看她一个人进去了要是没出来,周师问起来我们也不好交代是不是?”
刘彻顺着叶昭走过的痕迹,好不容易找到叶昭,却发现她在刨坑。
叶昭蹲在地上,背对着刘彻,手里还有一杆小铁锹,每当有泥土要挖出来的时候,叶昭总会撅一下屁股。黄褐色的泥沙从她的屁股之下,大腿两侧喷涌而出,看上去蔚为壮观。
刘彻在后面看得捧腹大笑:“喂,你这是在如厕还是在刨坑?哈哈哈。”
听到如此具有神韵的嘲讽,叶昭猛然回过头来,妩媚而又不失狠厉的眼神吓得刘彻一下子把笑意噎了回去。她还顺便邀请刘彻:“太子殿下,您不妨也来试试。”
“这个不好吧,毕竟我从来不做这种事。”
叶昭已经走了过来,脸上笑意盈然,手中的一杆铁锹舞的虎虎生风:“没事,就是没做过才要试试啊,你看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人看你笑话不是?”这时周围的林子里还恰好配合着叶昭的话,刮起一阵莫名的邪风,林涛阵阵,鸟兽啼呼,尽显荒凉。
“没错……这荒郊野岭的,我又打不过你,我来这儿干嘛呀。”
叶昭把手里的小铁锹丢给刘彻,很是欣慰地拍了拍小伙子的肩头夸奖了一番:“孺子可教也。”接着她又回去开始处理那个坑洞旁边刚挖出来的猎物了。
刘彻差不多明白了叶昭的布置后,还以为叶昭有未卜先知之能,居然已经事先在这里埋下了如此多的猎物,开始替韩嫣鸣不平:“原来你早有准备,那你这不是明摆着欺骗人家吗?”
“错了,是他明摆着想要欺负我,只是他的运气不太好。我这些不是准备来和他打赌的,是这两天我让乌孙的小雷子陪我在林子里猎的,只是陛下不允许我们这些人私藏猎物,我才都埋在这里。唉~你别说他教人打猎的技术还真不赖,这些可有一半都是我打的。”
听说这俩日白天叶昭都去找乌孙的人陪她打猎,心里头一阵儿纳闷,嘴上也不客气:“我的技术也不差,你怎么不让我教你?”
“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我哪敢劳烦您啊!”叶昭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在念叨:跟你在一处准没好事,我是出来玩的又不是来找麻烦的。
……
刘彻又向下挖了点,看到还有猎物,也不知道叶昭到底埋了多少,问道:“这些要都挖出来吗?”
“用不着,早就够了。经过陛下带兵入侵一波,再加上我这两日的入侵,你以为林子里还剩多少会猎物会傻傻地出来送?这些够我忽悠他们的了。恩~我可以再送你两只,免得一会儿显得你太无能。”
“谢谢啊!”
“不客气!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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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韩嫣同陈阿娇好不容易寻了几只野雁与山鸡从林子里出来,叶昭与刘彻已在林外等候多时了。
两人都知道,单是叶昭脚下那两只毛皮金红油润的狐狸就比他们两人的猎物加起来都有分量。刘彻倒是猎了两件奇葩的猎物——一条回纹大花蛇与一只肥硕油腻的黄鼠狼。
如此一来似乎这场赌局的结果很明显了。陈阿娇倒是看不出有任何失落,反倒是对叶昭的猎物更感兴趣。不过韩嫣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敢问日召公子在何处猎来的火狐?”
“忘了!这荒郊野岭的,我哪里还能记得自己走了哪些路?韩公子你说是不是?”
听到叶昭这般无赖的作答,韩嫣有种千斤重拳落去了一堆棉花里的滋味,让他后面准备的质问之词都落了空。
不过他很快便换了脸色,不仅恭贺叶昭收获颇丰,还将自己的两只大雁送与叶昭以示友好。
叶昭也假装友好地收下了韩嫣的大雁,原以为他吃了一次瘪应该消停了。没想到韩嫣冷不丁说了一句:“日召公子当真是好运气,我寻了半座山都不见有几只看得上眼的猎物,在下可是有些不服气啊。”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输了赌局不服气这种事情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韩嫣也是自信地没边了。叶昭知道他必定还有后话,也不敢把话说太满:“那敢请教韩公子可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是想邀请阁下再赛一场,不若就比试御术吧?这样也公平许多。”
这秋雁果然没这么好拿,还是想让自己还回去啊,叶昭冷笑了一声问道:“确实这山里的动物都往我这跑,对韩公子来说有失公允,那便再赛一场吧,不知这次韩公子想要什么彩头?”
“彩头不敢,这次权当切磋御术如何?”这话让叶昭有些摸不清这个韩嫣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不过不管他卖什么,叶昭都不介意买下来。
刘彻与阿娇二人自然不至于在营地干等着,阿娇是刚才打猎没尽兴,至于刘彻大概是纯粹想看看叶昭能吃一次亏吧,以报自己刚才被逼刨坑之仇。
……
果不其然,若单论骑术,叶昭确实是差了韩嫣一筹,所幸叶昭的黑风不愧是太子看上的良驹,勉强弥补了叶昭在骑术上的差距,还能保持一个身位的领先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