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凤公主是从驿馆出嫁的。
可本该欢喜的一天却没有一点欢喜的气氛,反而平静的诡异。
皇宫延英殿上,一具盖着白布的女尸呈现在景熙帝面前,尸体瞳孔散大,面带惊慌,她的心脏处插了一把匕首,脖颈处有一圈青紫。女尸正是本应出嫁的宝凤公主。
赵佑琏神色既悲伤又愤怒的站在景熙帝正前方,君凌枫、君轩羽、君凌渊等人也在殿内站着。君凌澈惶恐的跪在宝凤公主的尸体旁边。
“逆子!”景熙帝对君凌澈怒骂道。
这时却见赵佑琏脸色铁青的对他道:“陛下,蔽国本带着一片诚心想与贵国联姻,为此还将我朝最受宠的公主嫁过来。现在贵国皇子就是这样对待我国公主的?还请陛下给本皇子一个交代!”
“父皇,冤枉啊!”赵佑琏话音刚一落下,君凌澈就哭喊道:“儿臣是冤枉的!宝凤公主不是儿臣所杀的!”
“你还有脸喊!”景熙帝恨铁不成钢的说。
“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君凌澈继续哭喊。
“呵呵!”这时,赵佑琏在一旁冷笑着,他一脸嘲讽的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君凌澈:“按照敬王殿下的话,我皇妹不是你杀的。那她脖子上那个印记是怎么回事?那个印记可是和你的手印一模一样!”
看着赵佑琏嘲讽的眼神,君凌澈想到了昨天晚上当真差点杀了宝凤公主的事,身子不由一缩,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为自己辩解道:“这,这是因为宝凤公主她出言不逊,本王只是想吓吓她。若本王真想杀她,那她还能走出我的敬王府?”
“那可不一定!”赵佑琏身后的一个使臣这时出声道,语气讽刺:“你说不定是想把杀害公主的罪名推脱掉,这才在你府内放过公主殿下,然后等到殿下慌张的跑出府,向驿馆来的路上杀掉了她!”
“好吧!你若硬要说公主是本王杀害的,那本王也无话可说。但如果公主真的是本王杀的,那请问,本王杀害公主的动机是什么?”
君凌澈佯装一脸无奈,问那个出声的使臣道。大殿上,其他人已经闭口不言,只听君凌澈和那使臣在这里争辩。
那个使臣此时胸有成竹的说:“你杀害公主的动机是因为你不想娶公主,你以为杀了她便可以不用娶她了。据你府里的那些下人说,你自从接到娶公主的旨意后就成日在府里借酒浇愁。而你府里的那些下人,如果不是你示意,他们怎么会在公主在敬王府因为住不太习惯,责骂了他们几句,就咒公主在婚前被雷劈死!”
听到这个使臣这样说,君凌澈立即抓住他话里的漏洞,反驳说:“那照你这样说,本王若真不想娶公主,大可以接到旨意后就立即杀了公主,而不是在快要成婚时才杀死她。”
听到君凌澈这样的不要脸的反驳,那位与他辩论的使臣立刻气的满脸通红,他反唇相讥道:“你没有立即杀害公主是因为你那时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后来在听到下人的议论后才想到,经过一番布置后,你于新婚前夜动手将公主杀死。”
“荒谬!据那些下人说,他们的这些话是在公主的院落前议论的,而本王当时正在自己的院落内。本王的院子和公主院子相隔甚远,他们的讨论请问本王是如何听到的?难道本王有顺风耳不成?”
“你是没有顺风耳,但你一个王爷,在自己王府的下人里安插几个耳目简直轻而易举,那些耳目可以将他们的话传递给你!”
“你,你信口雌黄!”君凌澈怒斥那个使臣,在殿上人有意无意的默许下,君凌澈和那个使臣开始当堂对症。
只见君凌澈这时候怒气满面的说:“那你说,既然你非认定公主是本王所杀,那证据呢?证据是什么?仅仅靠这些下人的的只言片语就认定凶手是本王,本王可是不认!”
经过一番的辩论,君凌澈现在胆子慢慢大起来,他虽然还跪在地上,但脸上刚来时的惊慌早已不见。
“留在公主脖颈处,你的那圈手印就是证据!”使臣说。
“那不是证据,本王留在公主脖子上的那圈手印顶多证明本王伤了公主。这个本王承认,但杀害公主仅靠这点证据,本王不认!”
见君凌澈死不承认,那个使臣不再看他,转而面向景熙帝讥笑道问:“我竟不知,大皇子竟如此敢做不敢当!真是丢了一朝皇子的风范!”
“父皇!”见南楚使臣这样说,君凌澈赶忙拱手也对景熙帝道:“儿臣承认儿臣因为和公主发生了一些争执而不小心伤了公主,但论起杀害公主的凶手。父皇你是了解儿臣的,儿臣如何有那个胆子!更何况那匕首上的记号……”
“够了!”正当君凌澈还要说,景熙帝一声怒喝,君凌澈立马闭了嘴,害怕的双手撑地俯下身。
见君凌澈不再说话,景熙帝收敛了怒气,一身威严的坐在殿上,神色平静的看着赵佑琏道:“不知四皇子想要朕给你什么交代?”
“杀人偿命!”赵佑琏不惧景熙帝的龙威,不卑不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父皇――”听到赵佑琏的这个答案,君凌澈从地上抬起头,祈求的看着景熙帝喊道。
景熙帝一个茶杯砸到他跟前,君凌澈马上将头重新低下。
君凌渊在一旁不屑的看着君凌澈的一举一动,就他这个大哥这上不了台面的样子,竟还敢与他竞争皇位?可笑!
君凌渊的心里动作景熙帝不知,他砸完杯子后看着赵佑琏,话语一转说道:“朕理解四皇子失妹之痛,但是此案虽说敬王嫌疑最大,却没有关键性证据证明是他所为。还请四皇子稍安勿躁,待朕查清事情的所有真相,必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在……”
景熙帝看着跪在下面异常乖巧的君凌澈,哼了一声,道:“敬王毕竟伤了公主在先,来人,将这逆子押入天牢,事情真相未水落石出前不得释放!”
在景熙帝发完命令后,一旁立即出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着君凌澈的胳膊出了大殿。
“父皇!父皇!……”君凌澈一路喊着景熙帝被侍卫架出去。
见到景熙帝只是这样的处理,刚才那个使臣又开口说话道:“这还有什么可疑的?事情不明摆着呢!杀害公主的凶手就是你们那个敬王!”
想着先压下事情,然后大事化小?哼!他偏不如他们的意!
“话可不能这样说,起码这事既没有目击者亲眼见我敬王兄杀害宝凤公主,那杀害公主的凶器上又没有任何标志表示出我敬王兄的身份。所以要真想表明此事是敬王兄所为,起码要找出证据来让他心服口服不是?”
这时君凌渊在一旁开口说道。他话里虽说找出证据是为了让君凌澈彻底认罪,但语气里为他的辩护之意甚浓。
不过君凌渊也不是真想替君凌澈辩护,他只是想在景熙帝面前表现一下自己,以显的自己注重手足之情。
“你……”那个使臣见君凌渊这样说,立即准备反对他,却被这时的景熙帝开口打断。
“好了!”景熙帝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的说:“朕有些累了!还请四皇子你们先回驿馆吧!至于宝凤公主之死,待朕查清事情真相,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还请四皇子多等一些时日!”
“这……皇帝陛下……”那使臣见景熙帝开口送他们,心有不甘的又说。
这次的话却被他的主子赵佑琏打断。只见赵佑琏一脸平静的对景熙帝拱手说:“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打扰您歇息了!至于贵国给的交代,还请早日给我们!走吧!”
说完一甩袖子,率先转身朝殿外走出。那使臣见此,也只得不甘心的跟着赵佑琏出去。
“你们也都退下吧!”景熙帝又对君轩羽等人说道。
“是!”君轩羽等人齐声应道,转身退出殿内。
殿内现在只剩下景熙帝和高禾,还有守在暗处的护卫。
“高禾,你觉得敬王是杀害宝凤公主的凶手吗?”
景熙帝靠在靠背上问立在一旁高禾。
“这……”高禾迟疑的答,脑子里在想着回答景熙帝的措辞:“臣觉得,虽然敬王殿下杀害宝凤公主的嫌疑最大,但敬王殿下一向心善……所以敬王殿下可能是被陷害的。”
“他算什么心善?”听了高禾的回答景熙帝忍不住讽刺道:“不过是愚蠢被南楚算计了罢!只是朕没想到,这楚皇和他的这个四皇子竟然这么狠,宝凤公主可是他们的亲女儿和亲妹妹,却为了找个名正言顺发动战争的理由,说杀就杀了!”
听着景熙帝的抱怨,高禾没有再说什么,只眯笑着说了句:“陛下仁慈!”
赵佑琏等人回到驿馆后,他身后的使臣并没有各自回自己的房内,而是跟着他来到书房。
赵佑琏转身将书房的门关上后,脸上原本的悲伤表情一下不见了。
“事情可都安排好了?”他问那些使臣。
“安排好了!”刚才那个大殿上的使臣回答。
“好,那就通知父皇吧!我们也要撤了!”
“是!”
当日,就有一只白鸽从驿馆上空向西南飞去。
驿馆对面是家酒楼,顾栖迟正靠坐在酒楼二楼的窗边。看到这只鸽子,他只是一笑过后,便不理它了。专心对着桌上的菜肴。
这家酒楼还不错,边吃边心里评价着这些饭菜,下次可要叫上太子殿下一起来尝一下。
那个黑心的啊!顾栖迟摇摇头,他想起两年前有过两面之缘的叶渝墨,不知他们俩到底谁更胜一筹?不过,这次叶家大公子可能要先被算计一下了!
远在兴古的叶渝墨此时不由打了个喷嚏。
“公子受凉了?”正走进来的书薰见此问道。
“不应该啊!兴古现在早已经和夏天一样了!”她看看门口的天,疑惑的说道。
说着,她走到叶渝墨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体温正常。
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事!”叶渝墨揉了下自己的鼻子,轻笑着用手中的棋子敲着桌案。
“本公子可能又被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