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帮他报了进去,莫庚等不多时就有人来请他进去。
莫庚被云南郡守府的管家请至云南郡守书房内,云南郡守此时已经坐在座上等他。
莫庚先向云南郡守行了个礼。云南郡守坐在位上,对莫庚的这个礼表现出一副漠然的态度。
莫庚行完礼后,将怀里的信拿出来,双手递上:“在下此次面见郡守大人,是为了向大人当面转交我家大人写给大人的一封信。这是我家大人的信。”
等在一边的管家上前去拿下他手中的信,转身来到云南郡守面前,将信交给他。
云南郡守接过信,拆开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然后将信随手放到一边的小桌上,抬头对莫庚冷淡的说:“叶大人的意思本官明白,只是本官做这云南郡守多年,对一些事早有经验,就不需要叶大人操心忧虑了!”
云南郡守这话虽不咸不淡,但莫庚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对方是在说他家公子多管闲事,便不由的来了气。
他抱拳,语气捎带讽刺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再所说,反正我家大人也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尽到了提醒义乌,往后大人好自为之。在下告辞!”
他家公子好心提醒你,你却不领情,那往后出了岔子你就一个人品尝这苦果吧!
听莫庚这生硬的话,云南郡守也来了气,不悦的一声:“不送!”
莫庚头也不回的走出云南郡守府,骑上马背,朝兴古的方向行去。
“大人,”见莫庚走出,立在一旁的管家上前道:“这兴古郡守在信中写了什么?”
“不过是让本官多注意西南南楚的动向,说是最近可能要打仗了!”云南郡守随意的说,眉眼间还留有刚才莫庚给他的气。
“哼!”他一拍身边的桌子,话语中带着讽刺不屑:“不过一毛头小子!以为收服了一个兴古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开始指使起本官来?也不想想本官为官经验比他多的多了,这些事用的着他来说!”
说完直接起身走进内室,徒留管家一人在书房内苦笑。
他家这老爷什么都好,为官也忠心清明。就是有一点,太过骄傲!也瞧不起那些从世家子弟中直接选出来的官员。
朝廷中,景熙帝已经选出此次和南楚联姻的对象。是丧妻两年的大皇子君凌澈。
历代皇帝是绝不可能混有别国皇室的血脉的,所以景熙帝此举算是绝了君凌澈的夺嫡的资格。
君凌澈在接到旨意后就一直窝在他的王府里终日喝着闷酒,以往的雄心壮志,野心勃勃全部不存,只留一腔苦闷。
比君凌澈更郁闷的是南楚前来联姻的公主,这位公主正是先前南楚使团在京城城门处坐在那辆华丽马车里的人。此时她正在自己的房中发着脾气,旁边的一堆婢女们瑟瑟发抖的跪伏在地上。
“砰!”一个瓷器摔碎在地的声音。宝凤公主满脸怒火,这怒火使得她那如牡丹一样国色天香的容貌变得扭曲可怖。
又是一件玉器被她摔碎,房间里已是一片狼藉。
她是南楚最受楚皇宠爱的公主,身份高贵,容颜倾国,在南楚追求者无数。如今却要嫁一个丧妻的鳏夫做继室,这让心高气傲的她如何接受!
宝凤公主在来到夏国京城后已经打探好了,夏国已成年却未娶正妃的皇子有三位。大皇子虽也没正妃,但他并不算在宝凤公主的夫婿之选内。
除了大皇子君凌澈外,还有二皇子君凌枫,太子君轩羽和五皇子君凌渊。其中因为君凌枫母亲地位只是一个从宫女之位升上来的嫔,所以被宝凤公主排除在外。
她最钟意的是太子君轩羽,生母是正宫皇后,貌若谪仙,而且听说他不好女色,迄今为止不光没有正妃,连伺候的通房婢女也是没有的。实在是上好的夫婿之选。以自己的地位,一嫁给他便会是太子正妃,将来的皇后。
不过君轩羽此人也太过不沾女色,所以她可能嫁不成他。如果她不能嫁给夏国太子,她也想好了,还有五皇子君凌渊可嫁。这位皇子容貌也是不错的,母妃阶位高,也受夏皇宠爱,与她的身份勉强匹配。
在这位自视甚高的公主心中,大皇子,甚至连二皇子君凌枫,从来没被她考虑过。可是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大耳光,她要嫁给自己最不屑的君凌澈,好歹是二皇子也行啊!
不管这两人是如何的生气丧气,议亲的流程在不紧不慢的进行着。赵佑琏的计划也在不紧不慢的进行着。
亲事是定在一个月后,这个时间是赵佑琏选的,他好像急不可待的想和夏国联姻,连多一刻都不愿等。宝凤公主为此抗议过多次,但每次均反对无效,而且在最后十天还被赵佑琏送到大皇子府中,美名其曰培养感情。
“喂――你们是当喂猪吗?这做的什么饭菜啊!你们是诚心不想让本宫好好吃顿饭吧!本宫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能端出一桌让本宫满意的菜,本宫就告诉你们皇帝,你们王爷故意虐待本宫!”
敬王府后院传来宝凤公主那嚣张跋扈的声音,桌上是一道道冒着浓郁香气的饭菜。宝凤公主又在日常刁难敬王府的人,一群下人愁眉苦脸的跪在她面前。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自从这位公主到了这敬王府,他们自此就与安宁是日子远去了。
这宝凤公主到敬王府这几天,不是挑院子不漂亮,就是挑床铺不舒服。还有饭菜不可口,甚至说王府的姬妾下人们不尊敬她,找着由头惩罚为难他们。连侧妃也没逃过去!
偏偏敬王爷自从敕旨到达以后就一直灰心的躲在自己的院内,整日喝的醉沉沉的,也不管事。任由宝凤公主在王府胡闹!
“滚!”
宝凤公主对地上的这些下人怒喝道。
“是!”
这些下人听到她这一声呵斥,总算解脱,纷纷从地上爬起,端起桌上还冒着热气,丝毫未动的精美菜肴退下。
一出了院子,这些下人原来害怕的表情立刻变成的愤恨厌恶。
“呸!”
一个下人朝宝凤公主院落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嘴里骂道:“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敢嫌弃我们王爷!你以为我们王爷愿意娶你?要不是陛下下命,就你这一个泼妇,倒贴也没人要!”
“好了。”他旁边那个下人拉拉他说:“别说了,事已至此,她总归是要成为咱们王妃的。唉!也算咱们王爷倒霉,真希望现在一道雷下来,能将这南楚公主劈死,这样咱们王爷就不用娶他了!”
这个下人也是被折磨的有点疯魔了,竟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此时也没人说他,大家心里都是这样想的,只是他说了出来而已。
“行了!”又一下人笑着安慰他:“想想就算了,你我都知道,这终归是不可能的!”
“唉!”那个下人摇了摇头,叹口气,满面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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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要继续,可宝凤公主的行为随着婚期的到来越来越过分,因为君凌澈这段日子始终不理会她。她越来越嚣张,也更加看不起君凌澈。
终于,在举行婚礼的最后一天,宝凤公主找到了还在喝酒的君凌澈。
她冲进君凌澈房内,见室内一地酒瓶,直接发火。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室内。
“君凌澈,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想娶本宫吗?你以为本宫想嫁给你这个废物!你看看你,虽说是个长子,但又不受你父皇宠爱,又没有能力。整个一个草包!要不是我四哥不同意,你,本宫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你说什么!”
宝凤公主的话语刺激到君凌澈,本来不欲和她计较的他拿着酒瓶醉醺醺的站起来,目眦一片红,恶狠狠的看着她。
宝凤公主被君凌澈看得有一些害怕,不过她一向嚣张惯了,再加上看不起君凌澈的心态,使她接着壮胆子嘲讽的说道:“本宫说,你就是个废物草包!是个女人都不会想嫁给你!”
“你该死!”
君凌澈大喊一声,摔掉手里的酒瓶,一把冲上去扑到宝凤公主,骑在她身上,掐住她的脖子。手用力不断收缩着。
宝凤公主在君凌澈身下不断挣扎,双手紧紧抱住他的手,不断往下拽,想让君凌澈松开手。
脸上原本嚣张的姿态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憋气的通红和慌乱,梳好的发丝在挣扎下散乱了。
看着宝凤公主挣扎狼狈的样子,君凌澈的神志一下子回过来,连酒也醒了。君凌澈虽然空有野心,却资质平庸。但他不笨,他知道此次南楚比他更巴不得这联姻不成,所以这宝凤公主不能死,更不能死到他手里,否则他就真的完了!
君凌澈猛然松开手,从宝凤公主身上起来,跨过她出门而去。因为喝了那么多酒的关系,虽然君凌澈神智清晰,但身体还是烂醉如泥,所以一路上走的踉踉跄跄。
宝凤公主在他松手后就立刻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着。看着君凌澈毫不留情的离开,宝凤公主虽然恨的不行,可由于刚才死亡的恐惧还没消散,她不敢再出声,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君凌澈走掉。
宝凤在地上咳了会儿,等缓过气来就立即从地上爬起,她从君凌澈房中夺门而出,跌跌撞撞的向着敬王府的大门跑去,一路上不顾巡逻下人看她奇怪解恨的眼神。
她一定要去告诉四皇兄,君凌澈想杀死她!她不要嫁给君凌澈,死都不嫁!
此时夜已深沉,街上空无一人。天上原本正高挂着的明月慢慢隐在黑云之后,闪烁的明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现在京城的大街上,除了沿街一户户人家里发出的微弱的灯光,其他什么光线也没有。
宝凤公主服饰散乱的向驿馆跑去,可由于如此黑夜,路上什么也看不清,她根本跑不快。
正跑着,突然一片银光在宝凤公主面前快速划过。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眼前,宝凤公主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张动人的小脸上布满了惊恐,她脖子上被君凌澈掐出来的印迹颜色变得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