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道生》 第5章 大计

    话分两头，李石山柱靠山脚处寻了个斜坡，藤蔓爬满石坡。两人硬生生用拳力轰出个洞穴。程风三人找到的时候，咂舌不已。洞外扫清痕迹，用青藤遮掩，最大程度保护众人的休息处。

    “上半夜李石山柱赵将三位师兄守夜，下半夜交给我和风师弟。”江方道。

    “明日，我们五人分散行动，江方去打探消息，剩余的人，去天雷轰击的山涧查看一番。”李石安排道。

    “好”几人也不啰嗦，江方擅长与人交际，东扯西拉，打探消息最好不过。

    程风下半夜守夜，吃完干粮早早睡下，漆黑的洞穴寂寥无声，洞外蛇虫鼠蚁的嘶鸣不绝入耳。夜色渐浓，各种野兽横行，甚至有吞吐月华的凶兽下山，闻着气息，吞食武者，不时传来武者的惨叫惊呼，夜夜幕杀机才刚刚开始。

    程风盘坐洞口，身子隐在藤蔓之间，全身青意，与青藤融为一体，旁边的江方倚着石壁，陷入半梦半醒间。四人虽然入睡，但并没有一丝的呼噜声，微弱均匀的呼吸被虫鸣遮掩，几不可闻。都是行走江湖的老手，对于生存的把握极强。

    四更天，程风鼓荡皮膜，皮肤一张一弛，随着呼吸微微跳动。没有天材地宝，无人指点，程风能做的就是不浪费一点时间，水磨般的锤炼皮膜。

    唰唰……

    一阵摩擦声响起，很轻，程风眯起眼睛，停止修炼收敛气血。不是野兽，脚步太轻灵了，声响也不对，是布料与草木枝叶的摩擦。屏住呼吸回头，看向洞内四人，四人早就醒了，五眼相对，李石手轻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摩擦声在斜坡边停住。

    “就这里吧，大半夜的，插完阵旗还得回去睡觉呢。”一名青年男子小声抱怨道。

    “千云聪，你最好认真点，耽误族长大计，十条命也不够你死的。”一道低沉声响起。

    熟悉的声音，昨天下午茶棚中斥喝虎鬼教八人的青年男子，千云家族的人。四更天是人最犯困的时候，哪怕是武者，也会放松警惕，此时出来做事，九成见不得光，更别说提及什么大计，程风五人闻言更加收敛气息。

    “这些喽啰炮灰就像耗子一样，随便找个地方都是个窝，最好谨慎一点。”又一道声音响起。

    “好了，阵旗拿出来，族长那边发下手令，要引更多人进来，明天我们还要做一场戏，引更多的武者进来。”

    “虎鬼教八人，我要亲自动手，送上祭坛。”一名女子道，声音清脆动听，饱含的杀意比山风更加冷冽。

    “不急，虎鬼教的人来的越多越好，气血充足，数量多了比的上炼精高手。炼精强者感知极强，之前族长，长老们只敢布下主阵旗，现在时间紧迫，等不及大鱼，隐藏在族中的内鬼已经透露出一部分机密，遗藏开启在即，只要血祭成功，打开遗藏，北武国日后就姓千云。”说到最后，低沉的声音陡然狂热起来。

    一方三角阵旗在掌间滴溜溜旋转，古老陈旧的旗体，散发幽弱的血光。

    “滴血“一声急促，说话的几人扎破中指，殷红的血珠不断滴落在血色小旗上。

    “哧”血旗仿佛被神秘力量牵引，一个旋转间，遁入地下，岩石阻挡如若无物。

    “走吧，回去。”声音充满疲惫，虚弱。

    “炼生阵旗太过霸道，回去吞食气血丹，明日再给这些蝼蚁加把火。”低沉的声音说道，几人退去。

    千云家族几人的话让程风五人如坠冰窟，一股寒气自脊椎升起，直冲脑门。

    炼生阵旗，族长大计？千云家族族长何等的强者，一名炼神强者的大计，算计的还是程风这样的小虾米，程风几人的脑海中第一想法就是逃，逃离此处。而谣传中的大墓真的存在，早早就被千云家族所知晓。

    几人在洞中相互对视，眼神流露震惊，惊悚，恐怖。赵将刚想动一动，李石立马抓住他，朝着几人摇头，呼吸愈发轻缓，程风几人立马反应过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法，坡边传来极轻的响动。

    “没有人。”一道自语，竟是刚刚的千云家族几人去而复返，杀了个回马枪，程风几人心中一片拔凉，太阴险了，刚刚若是出去查看，绝对难逃一死。

    “大哥，太过小心了吧。”

    “希望是我多心了，明天请少主将流云军团调过来，围住下山道，只许进，不许出，离去的人都由黑云卫暗中掳掠过来，只要活的，其他不论。”暗夜的杀机融入风中，程风仿佛见到了血流成河。

    任凭蚊虫叮咬，爬虫在身，不知道千云家族是否离去，几人动不敢动，互相瞪着眼睛交流。

    天边朝阳升起，紫气东来，照耀清晨的雾气，一片氤氲。

    “怎么办。”赵将声音沙哑问道。“留在这里就是一个死，走也走不掉。”几人都是在外混的老手，想了小半夜，也没想出个头绪。绝望，恐惧，震惊的情绪在几人中蔓延。

    程风皱紧眉头，“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干脆把消息散布出去，搅浑这里的水，大家一起发力。这么多其他势力的探子，总会有把消息传递出去的。就算没有，盘云山这么大，找个地方藏一段时间，大南寺等势力也肯定有所察觉。”程风缓缓说道。

    “嗯？”李石江方等人对视，默默思考可行性。

    “事到如今，只能是这个办法了，我们即使先知先觉，没有解决的办法，那就让其他人替我们解决。”

    “事不宜迟，几位师弟，我们分头行动，改头换面，将消息散播出去。”商量好方法，几人鱼贯走出。

    程风扒开藤蔓，嚼了几口肉干当作早饭，缓解肚中饥饿感，肉干中寥寥无几的血气被吸收，程风微叹。武道修行少不了饱含气血能量的食材，有大派教宗，豪门世家，子嗣传人从小沐药浴，食凶兽血肉，饮琼浆灵露，更有顶级的修行之法，弱冠之龄便能冲破精元玄关，位列强者。

    走到昨晚千云家族放置阵旗的地方，血旗早就遁入地脉当中，无从找起。李石江方都已经离去，几人都是老油条，对于散布谣言这样的事情轻车熟路。

    程风拿起李石留下的易容之物，一阵鼓捣，片刻后，一个脸色蜡黄，身材匀称的青年向着茶摊走去，一路上见人就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