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花游悦挑了一身异域服饰,外面披了一件绢着金丝的红色斗篷,眉心一朵红色的花蕊仿佛在正在绽放。她缓缓地拉下帽子,烈焰红唇扬起一抹微笑,那一刻,仿佛百花凋谢。
她就这样风光地走进了北落最大的青楼,气势凌人,就连门口的守门的,花枝招展姑娘们都不敢上前搭话,纷纷让步。
楼上楼下的老爷,搂着手里的姑娘甚觉没了趣味儿,对其垂涎三尺。
这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非的拿出些气场来,别人才的敬你,怕你,觉得你高不可攀,惹不起的样子。
你若是一进来唯唯诺诺,不敢说话,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说不定门口都进不了。
远处的老鸨一看,竟也不敢造次,不知来人的身份,光凭气势,都足以用上宾的待客之道。
华丽的房里,花游悦坐在软登上,细细地喝茶,轻水站与后侧。
丰腴的老鸨脸上堆满了笑,她手上晃动的金镯子闪闪发光,还有头上的发饰,无一不闪着眼睛,不敢直视。
她和另一个管事的男人站在她跟前,毕恭毕敬地等着她说话。
“不知道管事的怎么称呼啊?”游悦放下手里的杯子,笑着问。
“都是大家抬举,一般唤我为丽姑姑。”
“我是来竞选三月三日的百花楼的花魁的。”花游悦一边看着茶杯,一边直截了当地说,“这是给丽姑姑的见面礼。”
轻水把黄布掀开,亮花花的银子闪闪发光。
眼前的二人一愣,面面相觑,“这……姑娘可知道花魁是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青楼当中的女人在普通人眼里都是臭名昭著,得不到善终。
在北落城,花满楼的规矩就是花魁定当时处子之身,百花之夜由看官竞价,价高者得,相当于出了不寻常的高价买回去便是。
这一般的姑娘赎身也就三、四百两银子,长得不如人意的也都是要一百两白银,稍微好些的,七八百两的也不是少数,全凭对面爷的本事和财气。
这些人要不是家里负债高筑,十几二十几两银子就被卖了过来,要不就是被人抢来买入青楼,还有一些是从小待在青楼接受训练的,歌舞都得会,样貌也得出众,这些人就稍微好些,到了十六七岁就被推上花牌楼。当然,这年年岁岁里那些官家小姐、富家闺女,也有过没落后沦落青楼的案例。
至于当选的花魁的,那都是上上之选。
除了人才俱佳以外,夺得花魁的老爷们,那也是有钱人的象征,毕竟花满楼的名声在外,也只有花魁才是值钱的,对于不得已进入青楼的女子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不过,青楼毕竟是青楼,寻常女人是不会来的,即便是成了有钱人的妾侍,也是要受人指点。
花游悦笑道,“管事的莫嫌我糊涂,北落之人谁不知道花满楼最是盛产美女,我就是想替自己买个名号,如此一来,说不一定可以让有钱人家相中,哪怕是个小妾,至少今后衣食无忧了,不知道管事的可否借我这个捷径?”
“姑娘客气了,你若是这样想的,我也就放心了,你说的没错,我这花满楼几乎年年换新人,大多都跟了有钱的商贾之人做了夫人。全北落,最顶尖儿的有钱人都是我这儿的常客,就说上一届的花魁,就跟了良田千亩的王老爷,上上一届的花魁,就,就跟了富甲一方钱少爷,上上上……总之你来我这儿算是来对了。”
“不知我这点薄银,可否争个露脸的机会?”
“姑娘客气了,姑娘本就是秀骨不凡,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体态阿罗,姿态相貌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那就劳烦姑姑了,若是小女子竞得上这花满楼的魁首,我定当分文不取,权当时请姑姑喝茶去了。”
话听到这里,丽姑姑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了,旁边的男管事,笑开嘴,额头上的褶子又多了,连连附和。
“哦,瞧我这说了半天,轻水,快把银子交与丽姑姑,日后我们的生活如何,就看这次的造化了。”
说着,旁边的管事的咧着嘴笑着把银子端了起来,这等好事,真的是天下掉馅饼,对她们来说,何乐而不为。
“哦,对了,看姑娘不是本地人吧,还没有请教姑娘大名?”
花游悦想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能泄漏,不管怎样,自己也是皇帝的妃子,出入青楼,若是暴露出去了,必死无疑。
“不满姑姑,小女子自天竺异域而来,本来的名字平淡得很,不知姑姑有何见解,替我取一个响亮一定的名字,也好吸引人些?”
“甚好……甚好,依我看,不如就叫丽娥吧,宫词写诉,喜得才情俱可,是谁家毓秀,有这般丽娥?说的就是姑娘这般美貌的女郎,我本名唤作丽秀,你唤做丽娥,也是让我沾了姑娘的光了,如何?”
“丽娥,确实是一个好名字,多谢姑姑抬爱。”
“那不知小姐可会哪些才艺?”
“才艺?”
“我们这儿的魁儿倒不是说诗词歌赋样样在行,不过舞蹈乐器,确是样样精通。不过没有也无所谓,我们这里的舞娘,可是全北落最好的舞坊都要好上三分,姑娘就放心地交给我。”
丽姑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似乎都在闪闪发光。所话说,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也真是这个道理。
游悦想都没想,伸手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决然又正经,说,“不用,跳舞我还是会的。”
游悦当即退掉披风,束起了发带,露出白皙又修长的大腿,依仗房间的一支立柱,当场表演了一场精彩绝伦又酷炫的钢管舞。
姿势动作无一不到位,那叫一个霸气!
表演结束,丽姑姑连同那男管事包括轻水在内的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尤其是丽姑姑方才满意的笑脸,此刻下巴都要惊掉了,脸部肌肉止不住抽抽,良久才吐出一句:
“没、没事,我们有全北落最好的舞娘……没想到贵国文化如此奔放……”
挥手揩拭脸颊上吓出的冷汗。
于是,游悦就被换上了素净的练舞白衣,送到了练舞坊。
她嘟着嘴,一脸委屈,“我还会街舞呢,想当年我还是一街的街霸!”
“啊——”
教舞的舞娘走过来给了她重重的一戒尺,示意她把腿抬高些。
轻水心疼地看着小姐,不过谁又听地懂她的胡言乱语。
眼前这舞娘,虽说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年轻貌美,确实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举手投足之前也不像是青楼一般女子那般轻浮。
“敢问姐姐尊姓大名?”
游悦放下手,又练了一个上吊的姿势,手上抓着白绫,单脚踢腿,仰颈上升。用有些吃力的口气问她。
女人转身看了一眼她,嘴角扬起半抹笑意,“你这姑娘,口齿倒是伶俐,一般人都唤我三娘。”
“所以说,离这花魁倒是还有几日,至于如何可以取得好的印象,舞蹈乐器之类的,就请三娘费心了,我必是虚心学习,毕竟是花魁献艺,总不能丢了花满楼的名声不是?”
“这是自然,我先试试你,看你基本功如何。”
“那就多谢三娘指教。”
“那时当然,我可不是一般人都肯教的,不过方才看你,身体柔韧性确实不错,平衡性应该也好,应当是个可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