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过后,宴宁刚回国没几天,娱乐圈就引爆了一个惊天新闻。
国内知名偷拍记者在周四时候突然在官方微博发了几张钟曳和人共入公寓并过夜的照片,除了钟曳是正面以外,旁边的人只露出了一个侧脸。
国民影后钟曳出道十几年,除了一年前已经分手的影帝左宵外还没有被拍到过和其他人的任何绯闻。所以这个新闻迅速刷上热搜榜第一,全民都在猜测约会事件中另一主角是谁。
爆料微博称约会对象并非圈内人士,因为位置关系照片上的人样貌并不清晰,只能看出对方身材高挑,侧面看五官也非常硬挺,应该十分英俊。
宴宁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宴森,这让她有些不安。虽然节目组播出前会有宣传套路,但宴宁已经确认过节目组不会在钟曳和宴森身上炒作。
所以这照片是非常真实的,宴森和钟曳确实有出去过,并且在那晚一起回了钟曳公寓。钟曳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宴宁不想宴森和她有所牵扯。这样烦恼了一天,等到行程结束,宴宁还是没忍住,她决定去找宴森面对面谈谈。
宴森公司,地下停车场。
宴宁因为钟曳和宴森的绯闻烦躁不堪,偏偏车子又和她找麻烦。
停车场空位不多,她开车找了一圈,只能找到一个两边都停了车的空位。旁边一辆卡宴,停的位置有些偏,甚至挤到了她这边的车位。她车票到手一年多,但开车次数少之又少,简单来说就是个马路杀手。
这种两边有车,并且一台车位不正的空位对停车技术十分有要求,对宴宁来说更是棘手。周围没有空位,宴宁急着去见宴森,于是硬着头皮开始倒车。
她车子开到一半就发觉离卡宴越来越近。撒车,调头,重新倒位,试来试去,车子成功卡在了一个奇异的角度,调转困难。
因为想着宴森的事情,她整个人都有些非正常状态,突然就觉得下车推车也许可行。几乎没有思考的宴宁下了车,走到车头试着推车。
她的打算里,minicooper车量不大,也应该不太重。她边推边找角度调整,也许就能把车位调正。上手一试,果然车子动了一下,宴宁开始憋足劲推车。
丁淮景拎着一个纸袋走进停车场,站在宴宁身后已经看了一阵子,眼神就跟看神经病似的。他已经不知道怎么简单概括宴宁这个人了,和其他人相比她太特别了。
接触的越久,丁淮景越是感觉这个人真是每天都出新惊喜。当你觉得她很是这样的时候,下一秒她就会换个样子摆你一道,或者吓你一跳。
宴宁推的满脸冒汗,全神贯注,自然也是看不到她身后一声不吭的丁淮景的。也许是大力出奇迹,几分钟后车子确实动了,但下一秒就实实在在地擦碰到了卡宴车上。
宴宁僵直了身子,这个时候大脑开始正常运转了,她才意识到她刚才在干什么傻事。身后传来倒吸口气的声响。宴宁意识到有人,转身就看见了丁淮景。他面色阴沉沉的,游越变越黑的趋势。
宴宁变得非常尴尬,这里是停车场,自己的车子横在中间肯定挡住了对方出行。于是她说了句“稍等”就打开车门进去让位。挂档,开车,调头,准备把车子先开车去再重新进车位。
宴宁有些紧张,挂档挂成了倒档,于是一脚油门后,车子彻底和卡宴撞到了一起。
车身相触碰的那声响听的丁淮景心都绞痛了一下,这车子他才买不久,宝贝的不得了,结果才上路没几次就遇上了宴宁。
饶是淡定如宴宁,也被突然的撞击弄得一呆赶紧停住了车子,在车里不知所措。
丁淮景走到副驾驶那边,敲着车窗,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悲苦:“下车,我来。”
宴宁立刻下车。因为刚刚的擦碰,两车车距极近,他们也只能从副驾驶位置进出车子。彼此错身而过的瞬间,呼吸像是搅在了一块。宴宁脸色有些泛红,快步走到一边,手里拎着丁淮景的纸袋,看着对方动作。
车窗内的丁淮景瞟了眼一旁的卡宴,瞄到车门那处小凹陷时候又是一阵肉疼。他深吸口气开始哼起大悲咒。再然后看车镜,调转方向盘,找角度,停车。
停车场灯光开的很足,丁淮景侧着脸,细碎发丝擦过他英挺得眉眼,有些耀眼夺目。宴宁愣了一下,在回神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它应该在的地方。
丁淮景下车,走向宴宁。宴宁这个时候已经猜到了丁淮景就是卡宴车主,就特别尴尬别扭。等丁淮景走近了,宴宁把纸袋递回去,越尴尬越是面瘫地和对方商量:“不好意思,这个是我全责。我会立刻联系保险公司,修理费多少我都会负责的。”
丁淮景瞟了一眼宴宁,点点头:“精神损失费呢?”
“什么?”宴宁没明白。
丁淮景抱臂看她,用下巴示意宴宁:“我这是亲眼看着你凌虐我的爱车,受到的刺激着实有点大。”
“……”怎么就没把你刺激回正常人呢?
始终是自己理亏,宴宁好脾气地问:“那你想怎么解决?”
丁淮景琢磨了一下,开口:“我挺饿的,你请我吃个饭吧。”
“……”
因为这个插曲,宴宁也没来得及去找宴森。宴宁的车子刚刚停好位置,又立刻启动离开。丁淮景的车子已经送去维修,所以也是坐着宴宁的车离开的。
“想吃什么?”路上,宴宁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问丁淮景,脸色露出些紧张。
“随便吧,我都行。我也好几年没回来了,你看着来。”丁淮景手撑在车窗上,歪过头看了眼宴宁,半晌后奇道:“你手抖什么啊?你难道不会开车?”
“……”宴宁根本不看丁淮景,面无表情地吓唬人,“是。而且我还是无证驾驶。”
丁少爷立刻倒吸口气:“……这是犯法的!你赶紧停下来,换我开。”
“……是不是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不。”丁淮景摇摇头,“但这事儿你说,我不敢不信。”
“……我谢谢你。”
丁淮景没什么想吃的,宴宁倒是有了特别想吃的,所以车子磨磨蹭蹭地就到了一条小巷巷口。这里属于老城区,周围都是待拆的群租房。周遭黑黢黢一片,只有巷口一家门面亮着昏黄的光。
“到了。”宴宁率先下车。
“……”丁淮景随着宴宁下了车,他靠在车门看着四处的景象半天都不知道说些什么,眼下的环境怎么说都不可能和美食联系到一块。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宴宁,又准备更新一下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定位。
这个女人,不仅是疯,冷漠,酷……还抠?!
“我说……咱来这吃啥啊?”
“吃我想吃的。”宴宁没理丁淮景,迈开步子就朝前方唯一的光亮走了过去。
四周乌漆嘛黑的,丁淮景也不敢独自待着。只好加快步子,“哼哼”地跟在宴宁身后。
店铺的内在和外面一样破旧,但还算干净。丁淮景坐在木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牛肉面很是苦大仇深。宴宁不理丁淮景,从面端上来就已经埋头吃了起来。
丁淮景低头闻了闻味道,随即看向宴宁面露不解:“这面……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啊。”
“就一碗面能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宴宁喝了口汤,抽空回了丁淮景一句。
丁淮景奇了:“……百年老店不应该有点什么特别口感?”
宴宁更奇:“这是百年老店?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百年老店?没有独门配方?”
宴宁放下筷子,歪头看丁淮景,不知道丁少爷又抽什么疯。
丁淮景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挑起一根面条真诚发问:“那咱们为啥开了这么久的车,就为了来城郊吃它?”
“因为我想吃啊。”宴宁特别坦然,”既然你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按照我想吃的来,不对吗?”
“……”太对了!
“你太没诚意了。撞了我的车子,居然就请我吃这个。”丁少爷娇气病犯了,夹着面条哼哼唧唧,“看着就不好吃。”
“那你等等。”宴宁招手叫来服务员,又拿了一个小碗过来。“你给我匀匀,免得浪费。”
丁淮景眼睛都瞪直了:“你还能吃?你是女演员吗?”
宴宁一脸“懒得和你废话”的表情,直接拿了干净的汤匙和筷子准备分面。丁淮景反应过来立刻护住。“我还没吃呢。你怎么请人吃饭还带抢的?”
宴宁把筷子一放,有些好笑地看丁淮景:“你不是不想吃么。”
“虽然看着就不好吃,吃起来也不会好吃,但是,这是我的面!”
丁淮景说完话立刻低下头吃起来,恨不得将脸都盖在面碗上,样子像一只护食的大狗。宴宁歪头看着,堵在心里的烦躁奇异地消散了。
十几分钟后,丁淮景打着饱嗝和宴宁离开了店面。离开前,丁少爷很是认真地询问了店主他们是否还有分店,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丁少爷又仔细确认了对方的配送范围。确定自家地点对方不能配送后才失望离开。
车子停在地铁口附近,丁淮景低头解安全带。宴宁侧头靠在车座上,手指轻轻打着鼓点。在丁淮景准备下车的时候,她轻轻开了口:“丁淮景,以前的事情就这么过去吧。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如何?”
“……啊?”丁淮景转过身,看着宴宁的眼神还有些呆。
宴宁笑了下,朝丁淮景伸出手,“握手言和?”
丁淮景开始犯愁了。不握吧,显得自己小气巴拉。握吧,还有点不甘心。他看向宴宁,对方也正看向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此时天色已晚,霓虹将都市的夜点缀,影影绰绰的光线汇聚起来,也描染在了宴宁的脸上。眉染灯彩,眼含流光,此时眼前的她美的像是一只精灵。丁淮景突然就觉得这样也挺好,和好后,他们是不是可以成为朋友,是不是以后他就可以经常见到这样的笑?
这么想着,丁淮景立刻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对方。速度之快让他自己都有些发愣。
离节目开播还有几天,各种大小炒作从营销号手里传出,搭配着节目的正规宣传一起占据了娱乐圈的首位。各组嘉宾已经官宣完毕,嘉宾有钟曳和腾希加盟,还有几位从各个论坛小道消息中被科普的背景不凡的素人嘉宾,大众的关注度立刻被吸引,也冲淡了一些钟曳绯闻的关注度。
首发的四组嘉宾中,钟曳和腾希都是影帝影后的身份,自然有很强的吸睛力。另一组是网红组合,话题度也不缺少。相比来说,宴宁和丁淮景的组合算是最路人的一组。最开始公布后,也只是因为丁淮景的样貌引起了一波的讨论,但说起支持者几乎没有。
碍于丁淮景的身份,节目组在宣传他和宴宁的时候是十分注意分寸的。像是“狼狗座”这样非常有话题度的插曲,节目组并没有被放进预告中去。
但没过多久,这个事情还是通过爆料的方式出现在了大众眼前。爆料者虽然没有提供音频证明,但宴宁和丁淮景组合这种奇特的氛围却再次引发了不小的关注。
这事儿同样在丁淮景的朋友圈传开了。晚上聚会,邵缨臣看见丁淮景就开始笑,笑的丁淮景烦不胜烦。
等轮到邵缨臣唱歌,他更是直接点了一首狮子座。音乐起后,邵缨臣才气卓绝地改了歌词,指挥众人一起靠合唱挤兑丁淮景:“一月份的尾巴,你是狼狗座……”
丁淮景拧巴着脸,忍着邵缨臣埋汰了好一会儿,终于骂了一声“草”后起身出了包厢。等把身后一阵哄笑关进门内,他靠在走廊里点燃了一根烟。
会所里房间隔音效果俱佳,走廊就丁淮景自己一个人,比起刚刚倒是清静多了。他将烟轻轻吐出,烟圈在眼前飘散,烟雾缭绕里,丁淮景又想起了当时宴宁那声轻浅淡漠的低语。那时候他就坐在控制台,因为麦克的收声那时的宴宁就像是俯身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一样。
明明是对他的嘲讽,但丁淮景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就是没有恼怒。从始至终。甚至现在想起来还有一些开心。
“草。损我什么好高兴的?这是犯贱吧……”丁淮景暗骂了自己一声,眉头拧的死紧,嘴角却又控制不住地缓缓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