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上差不多跟封南一辈的,基本上都是自幼就在这天柱山上长大的,对外面世界的认知,也就停留在长辈们嘴上描述的那样。
这些小崽子们养大了,放出去那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但在这之前做的就是让先把他们培养的足够强壮。
“南儿,你跟我来。”
欧阳玄惊安抚好了乌东全那些小辈,便叫上了封南,扶他登上滑车,随他一起回了天柱峰醉翁阁。
欧阳玄惊知道留不住封南,临行前还有一番话要交代他。
欧阳玄惊:“南儿,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下山?”
封南:“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办。我想回临安去,看看我娘。离开临安九年了,再晚了我怕连我娘的坟头都找不到了,我想尽快去看看她。”
欧阳玄惊:“嗯,是,是该回去看看。”
封南:“还有,我已经十九了,也该下山去历练历练了。爷爷苦心教导近十年,可不是就让封南窝在这天柱山享太平的。”
“嗯,小鹰长大了总要自己飞出去。”欧阳玄惊点了点头,拿出了一块半掌大小的日形牌交给了封南。
封南:“这是?”
欧阳玄惊:“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日形令,见它如见我,有了他你就可以号令日月阁的各个联络处,也可以号令‘明’字号旗下任意商号。有时间你也可以尽早把日月阁、‘明’字号的事情熟悉起来,毕竟这些将来都是要交到你手里的。”
封南:“是,南儿知道。”
欧阳玄惊:“要单论武功,这江湖上也没多少人是你的对手,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江湖凶险,万事还要得多留个心眼。答应我,我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可不想再失去你这个孙子。”
封南:“南儿明白。爷爷养育的大恩还没报,南儿不敢有事。”
欧阳玄惊:“那就好,那就好。其实你向来稳重,这些也用不着我来嘱咐。”
眼看着欧阳玄惊又比九年前老了不少,封南心中忍不住闪过一丝酸楚,再怎么厉害的人物也总是会有孤独落寞的时候。欧阳玄惊早就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封南也是一样,他出生以来就没有爷爷,也早就把欧阳玄惊当成了他的亲爷爷。
要说亲人,现在他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九年来的第一次分别自然不舍。
封南连夜收拾好了包袱,第二天没等天亮就早早拜别了欧阳玄惊。他怕分别的伤感,没敢见欧阳玄惊的面,只在欧阳玄惊的门外磕了个头,就转身悄悄下了山。
不料青城永安两人却更早,早早就牵马等在了山口,跟在他俩身后的还有乌东全和余金宝两人。
封南:“青城叔,永安叔,东全,金宝你们这?”
“怎么你要走了,还不让咱们送送?”青城说着就把手里的包袱丢给了封南,里面装的是他给封南准备的干粮和银票。
永安没有说话,只默默地把手中的缰绳交给了封南。
乌东全:“南哥,等我能在青城师父手里过三十招了,我就下山去找你。”
封南:“好,我等着你。”
余金宝:“我早就听说过临安城里有好多好吃的,回来可别忘了带点让我们尝尝。”
封南笑了笑,颇感无奈。“带点东西不难,只是临安离这天柱山千里之遥,不管什么,怕是等到带回来也坏了。走了!驾!”
没有多余的废话,封南说着就跃上马去,扬鞭出了山口。
封南这九年来什么都学了,就是骑马的机会不多,马术还差点意思,只能趁着这个机会边走边学了。
可谁知道还没完全跑出天柱山去,就在下山的路口让一路凶神恶煞的人给拦了下来。
只见那帮大概有十来个人,手持大刀,各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堵在了南下的路口。看他们的样子像是段路的山贼,可这天柱山下什么时候有山贼了,封南可从来没听说过。
“吁~”
顾不得那么多,封南径直迎了过去,勒马停了下来,倒想看看他们这帮人到底想捣什么鬼。
一伙人连忙就把他给包围了起来。
只见一个瘦隔得跟猴似的小子率先跳了出来,他还扛着一把九环大刀,显得颇有些滑稽。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在栽!”
“妈了巴的,笨蛋!是此树是我栽!树!”
抬脚踹了瘦猴一脚的是个大胡子壮汉,腰间挎着一对板斧,大概四十岁上下,乍一看还真像黑旋风李逵。看架势,应该就是他们这伙人的头头。
瘦猴:“奥,此……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面对瘦猴的厉声威胁,封南不但不觉害怕,反倒还觉得有些好笑。
瘦猴:“嘿,你笑什么?我们打劫呢。”
封南:“我知道。”
瘦猴:“那你还笑?给我下来!”
封南哪里会理会他,依旧稳坐在马背上,略带嘲讽地看着他,压根就没把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瘦猴顿时就急了眼了,“老大,你看这小子看不起我们!”
“我知道。小子有点种。”
眼看封南泰然自若的样子,不像是个普通人,他们的老大雷开山就把瘦猴拉到了身后,抽出了腰间的板斧,亲自上阵。
“小子,今天你出门看了黄历,算你走运,只要把身上的钱财和这匹马留下来,叫几声爷爷。雷爷爷就发发善心,饶了你这条小命。”
封南依旧没有下马,“你们知道这什么地方吗?就敢在这里摆摊劫道?”
雷开山:“这……这什么地方?我管他什么地方,还不都是老子的。”
果真就是一帮愣子,听他们这么一说封南就猜到了,他们这一帮人应该就是一股流匪,根本不知道这天柱山是日月阁的地界。也就是顺路在这劫个道,弄些钱花花。
估计应该在这时间也不长,要不然山上不会听不到消息。
封南:“我是看黄历了,但你们出门估计是没看黄历,碰上了我。我给你们次机会,乖乖放下手中的武器,也省的我动手。”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看封南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那帮愣头愣脑的山贼听了封南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嘲笑着封南,这是在找死。
殊不知,恰恰相反,是他们自己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