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宋这边与九年前相比,除了理宗赵昀早在五年前就驾崩了之外,换了个皇帝,倒也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如今已是咸淳五年(公元1268年),继位的皇帝是理宗赵昀之侄赵禥,封南已经整整九年没有下山了。
今天是三月三,封南又在挑战青城叔和永安叔,为下山努力着。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失败了,这一年以来他加倍努力,已经悄然将剑十三练至大成,再次对青城、永安发起了挑战。
由欧阳玄惊主持,日月阁的所有人都齐聚到了天狮峰的教武场。
封南:“青城叔,永安叔,你们谁先来?”
“我来!”
青城笑了笑,看了身旁的永安一眼,率先跳了出来。
“我劝你,要不要再练两年?我可不想让你输的像去年那么难看,那样咱老阁主的脸上也挂不住啊。”
欧阳玄惊:“哈哈哈,青城你可别大意喽,南儿这一年来可没少用功。”
青城:“是。那就要看他有多少真本事了。”
这青城也四十来岁的人了,却还想个毛头小子一样,嘴上不饶人。封南可不会被他的嘲讽给吓到,他已经很多年没下过山了,真的太想出去看看了,而打败青城和永安就是欧阳玄惊给他开出的首要条件。
封南将剑横于面前,看了眼坐在教武场边上的欧阳玄惊,“青城叔来吧,这次我要是再输的话,我就再在山上待三年,绝不再提下山的事。”
“好!”
青城大喝一声,也不等封南准备好,就一把甩掉了剑鞘,脚下一个冲步就冲向了封南。剑尖直指封南心口命门,来势汹汹,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到了眼前,还好封南早有准备,才一个侧步将将躲过。
可青城的杀招可远不像表面上的平刺这么简单,封南这侧身一让正中青城想要的结果,剑身还没越过封南去,他就紧接着手腕一转作势后提,划向封南。在封南刚要用剑格挡之时又化为崩式,翻转剑身向封南下压而去。
两个人之间只有咫尺之距,这一连串的杀招也都只在眨眼之间,显然青城对封南是没有丝毫的保留,上来就用尽了十成的功力。
还好封南足够警觉,瞬间就化格为截,再一个闪身,一个左截,这才化解了青城这一连串的攻击,两个撤步逃离了青城的纠缠。
青城:“怎么样?还吃得消吗?”
封南:“还行。”
青城:“可不是我以大欺小攻你不备,你不是要下山吗?外面的人可不会让着你,问你准没准备好?我这是让你先适应一下。”
“我明白,正合我意。”封南这时才抽出剑来,“青城叔我来了。”
只见封南抛下手中的剑鞘,步伐颇为鬼魅,眨眼之间剑锋就逼到了青城的咽喉,青城将将挡过,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借着石台稳住了身形。直到这时,封南刚刚抛下的剑鞘才迟迟落到了地上。
青城看着落在地上还在微微颤动的剑鞘,额间不由冒出了一丝冷汗。一年前封南的剑法刚猛有余,但却不够快,也缺少虚实变化,可如今那些缺点全都补足了,力道还又增强了不少。他便心中大概有数,自己很可能要在教武场这的所有小辈们面前丢脸了。
“可以呀,有点意思了,现在我可不让你了。”
明明处在弱势,青城却还是嘴上不饶人,硬着头皮又向封南迎战了过去。就这样两位剑十三同样练至大成的高手,就在教武场中大战了起来,平日里阁中那些小辈的弟子哪有机会看到如此精彩的比武,全都争先恐后地往人前挤去。
其中有两个十七岁的少年,一个稍高稍黑一点,一个稍矮稍胖一点,就是当年封南初进飞来峰书院时认识的那两个小弟弟乌东全和余金宝。
乌东全:“我的天,你看南哥竟然跟青城师父不分伯仲,真厉害!哎,你记得吗?当年南哥刚来的时候小子还欺负过他呢。”
余金宝:“我那不是还小,不懂事嘛。南哥他大人有大量,哪像你这小人这么爱记仇……”
乌东全:“哎哎,你看青城师父好像快不行了。”
目光再回到封南和青城这里,他们之间已经来回拆了四五十招,要说单剑法的话二人其实不相伯仲,但封南用的是星落这样的重剑,招招刚猛,青城虽然一直咬牙坚持着,但还是逐渐吃不消了。一个闪身不及,被封南削去了一缕头发。
一边的欧阳玄惊看在眼里,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看得出来青城这些年也没闲着,剑术也是大有长进了,比他先前预估的跟封南足足多拆了十多招。
“永安。”
这时欧阳玄惊给了身旁的永安一个眼神,示意让他上去和青城一起围攻封南,试试看封南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永安得令,连忙拔剑跳进了教武场,一下挑开了封南剑,加入了到了战团当中。
这倒让青城有些不高兴了,“永安,你出去!我一个人能对付他。”
永安也不留情面:“其实你已经输了,是阁主让我过来的。咱们一起,试试看他的极限到底在哪。”
青城:“好!”
面对青城永安二人疾风暴雨一般的围攻,封南就显得逐渐有些吃力了,渐渐地只能开始疲于保命,落到了下风。逼得封南使出变招当中的变招,才将将抵挡住了他俩的围攻,坚持着和青城永安两人又过了四五十招,这才终于落败。
少不了,封南的心中还是有点不服,他怕欧阳玄惊就此还不让他下山。
不过显然是他多虑了。
欧阳玄惊当即就在教武场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他赢了。
“封南赢了,事先就说好了只要他赢了青城永安任意一人,他就可以下山。”欧阳玄惊转眼看着封南,接着说到:“你现在赢了青城,这天柱山就任你来去了。”
听了欧阳玄惊这话,封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谁知道青城抬手就给了他一脑瓜子,有些气愤,“臭小子!可以啊,还留一手就把我青城给收拾了。偷偷摸摸地剑十三已经练到化境了,变招里边竟然还藏着变招,我是不是不配你用尽全力啊?”
封南:“不是不是,我哪有达到什么化境,不过就是略窥门禁罢了。心里没底。要不是青城叔永安叔把我逼到了份上,我也不敢乱用。”
青城:“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输了,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有气朝我来,别为难小辈。正好我好久没跟你比试过了,走,我们找个地方练练去,以免将来被他甩出太远去。”一向沉默少言的永安这个时候倒发话了,连拉带拽地把青城给拽走了,帮封南解了围。
欧阳玄惊看他们三个人这样打打闹闹地倒也觉得好笑,心情跟着大好。
欧阳玄惊:“好了,今天的比试就到这里了,大家散了吧。”
“老阁主,我们……我们要是想下山,也要打败青城师父才行吗?”就在这个时候乌东全突然大胆插进了话。
他这话也算是帮他同一辈的弟子们问的,立即就招来了大家的共鸣。
“我们哪能比得过青城师父啊~”
“……就是嘛,怎么打得过?”
“那我们不是要一辈子都得待在山上了?”
听了大家这样七嘴八舌的,欧阳玄惊想着正好就此解了大家的疑惑,连忙站起身来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不要抱怨,该到下山的时候我会让你们下山的。也不要你们打败青城,只要你们能在青城永安任意一人手里,能过三十招,这天柱山一样任你们来去自由。”
“太好了!”
“那我们也能出去了。”
听了老阁主这话,乌东全、余金宝等人不由大喜,立即欢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