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死去活来的少女》 21.死或亡

    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孩子的哭喊声，木块砸在地板上发出的闷响，让我回忆起了初中时被口技课文支配的恐惧。

    ……要真的只是口技还好了。

    “咳、咳咳……咳啊！”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芥川龙之介的感受了。呼吸系统欠肺濒临停机这种事真的不是好玩的，哪怕是充过值的vip也不管用，他该停的时候还是给你停的毫不留情。

    对方来得太突然，再加上这种时候我为防止触发熊孩子那可怕的好奇心也没带太多的武器，那一把小手木仓顶不了多少事。我后期根本就是拿着菜刀跟人家白刃战，现在挂彩挂的挺厉害的，再不处理下有挂菜可能性。

    “姐姐……？”

    从楼上传来了那几个孩子带着点哭腔小心翼翼的询问，我勉强压下几乎已经到喉头的血液，缓了缓尽量让声音听上去抖的不那么厉害：“我没事……听话，待在楼上别出来，别往外看。”

    老板的呼吸早就停了，但在这种环境下，他的尸体想冷却都做不到。

    抱歉织田作，你口粮我没能替你保住……不过真要报仇的话别来找我。

    我把沾着鲜血卷了刃的菜刀从敌人身体里抽出来扔到了一边，看了一下他们的□□发现全部都没有了子弹之后，重新拿了一把刀护在身前。

    ……毕竟……那时候你估计就找不到我了。

    不知道断了几根肋骨，上楼梯移动时疼的我冷汗直冒。现在我只能祈祷那帮小兔崽子别给我玩什么投怀送抱，不然织田作的报仇名单就真的得再添一个人了。

    推开门看着那几个明明怕得要死但还是在安慰我“织田作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小家伙，我有点无力的笑笑，权当我汗都是热出来的。我拿出了我这辈子最大的耐心去哄那几个熊孩子，尽全力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往外扒拉学校教过的火灾逃生技巧。

    学校的教育讲话有的时候就连讲话的领导自己都没往心里去过，逃生演习更是跟野外郊游一样，中午抢饭比它要壮观得多。然而我现在真切的后悔起了当时全程摸鱼的做法。

    卫生间的水盆在、什么地方来着……？

    我使劲甩了甩头，尽量把几个孩子护在怀里，把一边的矿泉水泼在衣服上给他们捂住。

    手机还是打不通，但我现在大概也明白了——特么能打通才算有鬼了。

    既然想换的话，这么长的时间了没什么是他们换不掉的。

    根本不是时空的问题，许清柚那边没事，我的手机估计也没出岔子，但它被换掉了。

    太宰治。你大爷的。

    ……我在心里再次感谢当年坚持给我手机魔改的许清柚，顺便还在心里问候了一把太宰治的祖上。

    他知道会出事也知道我做不到丢下这几个我亲手带成哈士奇的熊孩子，他更知道人快死掉的时候能爆发出多大的潜力也知道一个人回光返照的时间有多长。

    他什么都知道了，但他落下了一件事。

    他真的是低估我了。真的。

    我经历的比许清柚他们那帮人少点，但也足够多了。那么多以前想都不想去想的东西现在有事没事就在我眼前晃悠一圈，要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够我早就疯了。

    所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没人知道我还有一张最后的牌，包括太宰治，因为我惨的和没有一样。回光返照拼死爆种啥的大部分人——特指主角——都有可能干出来，但我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得到了。

    怎么说呢……

    毕竟有些事经历着经历着，就算不能习惯也麻木了。

    我压低身体挪到了窗边，小心的抬头看了看，然后把咲乐架在了肩上。

    小小的女孩子身体很柔软、很温暖……也很脆弱，一折即碎，在我肩上发着抖，压抑着啜泣声。

    “乖哦乖哦。”

    后背很疼，可能是被火燎到了，衣服已经黏在了背上，我尽量心平气和的安抚着孩子：

    “都是小男子汉……忍一忍，让妹妹先出去？”

    ……得快点把他们送出去……我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这样想着，我摸了摸身前孩子们的头给他们也给自己打气，而他们也很懂事的点点头，不哭不闹，安静的躲好尽自己最大努力不给我添麻烦。我眼前一阵阵发花，嘴唇发干，舔了舔，已经有些起皱开裂，渗出了细小的血珠。

    这死法真尼玛惨，希望尸体是直接刷新的。

    ……抱歉啊织田作。

    我可能要……撑不住了。

    “……姐、姐姐不怕……” 咲乐恐惧的浑身发抖，但还是试图来安抚我，声音很稚嫩：“一定会没事的！”

    “……谁怕了啊。”我有点无奈的把几个孩子拢到窗沿下，再次看了一眼外面。

    仍然没有动静……

    “骗人……”咲乐扁着嘴，眼中还有依稀可见的泪光：“……明明姐姐……也在发抖的啊……”

    “……”

    啊啊、

    我果然——还是怕死的啊。

    但是死之前——

    我狠狠咬了一口已经快麻木到失去知觉的左臂，一瞬间充斥了口腔的血腥味让我混沌的大脑有了短暂的清明。伸出手，我拼尽全力把咲乐托上了窗口。

    ——你们几个家伙、我绝对要送出去啊——！

    就算真的死了，也给我死在我后面。

    太宰治你赢了。你读心技能max。如你所愿，我准备好去死了。

    毕竟……还是做不到看着他们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