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
凌如初疑惑的看向段曜，她与他之间，能够做什么交易？
“我教你保命的功夫，而你，就不要跟在我身后了。”段曜转身背对凌如初，低低的一声叹息后，段曜还是说了出来。“各……各走各的吧！”
身后久久没有声音，若不是那极轻浅的呼吸，段曜几乎要以为凌如初已经离开了。
凌如初和段曜的站的极近，温热的鼻息拍打在段曜的背上，细微的感觉瞬间在全身弥漫开，段曜此时恨死了自己的高深武功。要知道，武功越高的人，无论是听觉还是触觉，都是要高出常人许多的。
“凌如初，我……”段曜犹豫了半响，还是挣扎着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我救你不过伸手之劳，你不必、不必……”
“额？不必什么？”
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凌如初听见这句话却突然笑了起来，难不成段曜误会她……
“不必……再跟着我。”
段曜顿了顿，如此说道，但话语间的含糊其词已然暴露了他的心思。
哈哈……凌如初不禁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的背影，高大挺拔，消瘦的背影总有几分孤单的味道。一直以为段曜寡言少语不问是非，更是懒怠与人相交，却不曾知晓冰冷的面具下原来是这样一颗有趣的心。
“徒弟跟着师傅，有什么不对！”
凌如初心生戏弄之意，对着段曜的胆子，也愈发无法无天。
“我说了，我不是你师傅！”
“我不管，你就得收我当徒弟！”
一个无奈，一个无赖。
“我从来都不收徒弟！”
“那就收做师妹好了！”
凌如初的脑子转的极快，无论是徒弟还是师妹，能够达到她的目的就好，有什么区别么……
段曜回身看向凌如初，直直看过来的眸子里满是坚定和霸道，而这种东西恰恰触动了段曜的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块。心里多了几分异样，段曜就这样看着凌如初，许久后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听着就连语气也便的柔软了几分。
“你倒是不折不挠、花样百出。你就这么想要我教你武功吗？”
“恩！”
凌如初使劲点点头，耳垂上精致的精雕银鱼一闪一闪的，不知在谁的心上留下一道亮光。那耳饰是凌如初为了配上银钗而专门请人打造的，只是现在银钗……
“教玩你，我们各自行走江湖可好？“
“不好！”
凌如初连忙摇头，差点说顺嘴。阴险的段曜，就这么想要摆脱她吗，居然给她下圈套，哼，就是要跟着你，不让你安宁！
也许凌如初自己并不知晓，她对段曜的态度中，已然多了一种不该出现的情绪，撒娇。独立如凌如初，撒娇显然始终不太适合她的情绪，一旦出现，就代表着那个人，也许对她很重要！
段曜突然就低笑了起来，印象里曾有一个人也是那般的聪慧与执着，却也是让人觉得她执拗的可爱。
段曜原本有一个很美满的家族，而且那个时候的段曜一族算的上是武林中的名门望族。这种家族一般都讲究门当户对，段曜的未婚妻家境殷实，又甚为得宠，总有些霸道的小脾气。
“段宵昀！我要你抱着我！”
面对眼前的粉嫩的人，那个时候的段曜毫无抵抗力，少年有些羞涩，毕竟还没有成亲，搂搂抱抱让人看见总归不太合适。
还叫做段宵昀的段曜，还没有冰山脸以及冷漠的脾性，反而是个温文儒雅的羞涩少年，而且极重感情，尤其是那个还只是乳臭味干的小丫头的未婚妻。
亮亮的眼睛中总是有着坚强与执着，让已经情窦初开的段宵昀在心底生出满满的蜜意。
后来段曜一族遭受仇杀，活下来的只有他与他的二叔段砾，还有一个生死不明的孩子，那时才刚出襁褓，是段曜的亲弟弟段宵棋。
家族没落，那一纸婚约也成了最痛伤，那个时候段曜的未婚妻刚刚十岁，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挣扎着不让她的父亲带她离开，最终伴着哭声消失在渐深的夜里。夜色愈来愈深，段曜的绝望和恨意也愈来愈浓，东方终会被曦光刺破，而心中的黑色，却再难退却！
可是时间过得再久，那双天真眸子里的执拗，都是段曜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罢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段曜指尖动了动，看着凌如初惊喜的表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师兄！”
凌如初兴奋的大叫，顿时又唧唧咋咋起来，脸上的笑容比起天上的太阳还要明媚几分。
“别高兴的太早，我是有条件的！”
段曜等凌如初慢慢平静下来，才缓声说道，眼角细细的眯着，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额？怎么还有条件？”
段曜轻笑，伸手指向上游的某处。
“看见那里了吗？那座大宅院，就是带着很高阁楼的那一个！”
“恩！”凌如初不明所以，点点头。
段曜收回手，站直身体，看起来颇为漫不经心，仿佛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那是百晓楼，什么都知道的地方，我需要你进去找本书，成功了你就是我的师妹，武功什么的自然不再话下，若是没有成功……你知道的……”
凌如初的眉心紧紧扭了起来，听起来似乎是真的不难，只不过偷东西真的好么……
“什么书？”
段曜的目光看向百晓河的上游，微微一笑。
“《万毒宗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