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农历十六,月亮很圆,人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没有路灯的小路也被照的程亮,陆尧走在夜风中,心情像洒满了月光,满心期待,他的双目饱含温柔和爱意。
他感觉脚下生风,很快就到了西米家跟前,以防意外情况,他悄悄靠近,先发出狗叫,后又学了猫叫,这是他和西米的暗号,可屋里没有回音,他只好小声叫道“西米,西米”。
等了好久都没有回音,他以为西米睡的太沉了,就从那破洞进到屋里去,屋里一股烧了什么的味道,他打开手机手电筒,看到屋里比早上来时显得乱,他挨个屋子里走一圈,找到西米睡觉的房间,那是两张简陋床板,中间一条过道,不像家,床位摆放的位置更衬得这里像临时工棚。
陆尧看见一个床板上的一个夜光弹力球,非常显眼,他拿起弹力球,看到下边压着的本子和笔,他好奇的看了看,只见是西米给他的信条“我和老爸去上夜班了。”字迹潦草,一看就是那家伙匆忙之间留下的。
陆尧有些失望,他想了他一晚上,可是白来了,都没看见人。
他特别想西米,于是他脱掉衣服裤子鞋子,光着屁股躺在西米的床上,觉得这样能离西米离得近一点。
被子有些硬,又沉,但是没有其他的味道,陆尧沉浸在里面吸了口气,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完事后,陆尧把手机定好闹钟就睡了。
他不知道,一个床板相隔的地方,他心心念念的人正躺在下面辗转反侧,听到他失神的低声呼唤自己的名字,即便身体布满了伤痕,眼睛哭肿的像两个水母,心也万分的甜蜜,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出现在他面前,可心是向着他的。
早上的时候,陆尧不得不离开,西米浑身疼痛难忍,在床底下躺着,几次翻身想爬出去,就跟那翻了壳子的王八似的,怎么都翻不过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昨天怎么就那么身手敏捷,飞快的留下字条滚到床下藏起来了。
爱情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
早上他爸爸进屋的时候,西米挣扎着想爬到床上去,他爸拎着棍子进来,仍是一脸怒容,表情跟恶鬼似的,特别吓人,西米本来都扶着床站起来了,看见他爸进来,那腿就软的跟面条似的,整个人打着晃直往地下瘫歪。
看起来真是又可怜又无助的。
他爸走到跟前,二话不说抬起那上锈的铁棍子使劲砸了下来,西米护着头痛叫,整个人吓得如同烂泥一样瘫歪,棍子还没挨上就凄厉叫喊,等棍子落下,就痛失声了,胳膊差点打废了。
他爸爸看他挡着头就拿棍子捅他的肋骨缝,疼的他把手臂拿下来护着肋骨,恶狠狠的问“你给你老子算算还差多少?”
西米生怕惹怒他爸再续上昨天没完的活,不停的哭,不停的求饶。“爸,我错了,爸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可惜西米骗他爸骗的次数太多,老头扬手给个耳光,拽着头发往门口拽,昨天还完美的发型今天已经不成样子。
西米头皮生痛,手脚并用的随着老头拖拽的力道往前爬,老头之前绑在大门梁的绳子还挂在那,摘下来就捆住他的手,西米想反抗也没力气反抗,吓得只知道哭。
老头把之前准备好的铁链子拿出来锁住他脚腕,另一头锁在门梁上,钥匙往兜里一揣,完后还恨铁不成钢的踹了他一脚。
西米哭哭咧咧的跪在地上,脚腕的链子太紧,锁的太紧,脚掌都开始发红发紫,他哭的整个人都木了,出气多进气少似的十分可怜。
老头看他的孬样就骂他不是男人,又去拳打脚踢一通才算解愤,走前还说道“这些衣服王善仁给你花了多少钱,我着就去街上问,多少钱就是多少棍子,你给老子等着。”
西米昨天刚撞见他爸的时候还有点理智就编了谎话,一件d打头的衬衫他骗他爸两百块,他也不傻,知道再往低了说他爸未必会信,可就是这样,兴许哭的脑子缺氧,他爸烧衣服的时候,他竟然失口说出了衣服的真实价格,还说在哪买的,不信让他爸去问,反正死活不让烧。
他爸前后一合计,这些衣服差不多要好几万块,什么关系给你买好几万块的衣服,当时就气的把他吊起来打,底下还弄个火盆里烧衣服,让他眼睁睁看着,好留个深刻的记忆长长记性。
当时衣服燃烧的火光照在西米脸上,他一时感情用事,被打个半死,竟然伤春悲秋一般来了句不合时宜的话‘这是我心爱的人给我买的,为什么美好的东西总是不能长久。’
那忧伤的腔调,气的他爸暴跳如雷,想留心软都不敢软,抬起棍子接着揍,还骂他不许他以后再想着王善仁。
他爸到现在还以为陆尧就是王善仁。
打累了,他爸坐在门槛上歇着,西米就在那吊着,被打完哭一阵,完后还对那着那盆灰念念不忘的样子,伤心失魂落魄的出神,吊着的姿态佩上他的神情,活就像电影里面演的被献祭的一样,魂都不知道飘哪去了。
他爸看的是更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几万棍子一气把他打成肉酱,否则绝对不会给他中场歇息的机会。
现在他爸又变成昨天的样子,西米看他爸在院里转了个弯又捡了个木棍子过来,他吓得仿佛看到洪水猛兽一样,棍子还没挨着肉就开始扯嗓子嚎,手挡了下棍子,这胳膊估计是打废了,不动都疼,一动就跟无数根针在里面不停的穿来穿去似的,他爸打了一下就停下来,拿棍子捅他一下,就把他吓的哆哆嗦嗦的“别,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他爸气的眼睛通红,恶狠狠的吼“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皮没脸的东西!你原先怎么跟你老子我保证的?”
西米抽噎不语,他爸丢开棍子连早饭也没心情做了吃,就往市里去问价了,临走了说他就是卖血也要还上这钱。
西米的脚很快就没知觉了,开始变得又红又紫,整个人无力的趴在地上,就那一身伤痕累累的无力趴伏在地上的姿势,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陆尧回家吃了早饭,跟他奶奶一起看早间新闻。
二奶奶吃完早饭就去逛早市的花鸟鱼市了,其他人有的去上班,有的还没起,就他们祖孙俩在客厅里看新闻,大概家庭环境因素,陆奶奶特别关心时事政治,新闻类的节目都非常热衷,陆尧平时能陪她看一看,可昨天晚上没看见心上人,现在就不停的想人家西米是不是回家了,有没有好好吃早饭,都在干嘛呢!
陆奶奶实在受不了他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动来动去“哪里痒痒,奶奶给你抓抓。”
陆尧抱住陆奶奶蹭了蹭“奶,我心痒!。”
陆奶奶“没正行。”
陆尧凑过去讨好奶奶蹭了蹭“奶奶我想出去走走。”
陆奶奶眼角瞥了他一眼似乎勉为其难的说“去吧!”,说完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又往哪跑。”
陆尧站起来拍拍裤子上压的褶“我就溜达溜达,中午不用等我吃饭。”
他还是没按捺住,想偷偷跑去看看他,不管怎样,偷偷看西米一眼也好缓解心中的相思,如果有机会就把西米拉出去玩。
他还以为西米他爸一个白天后早就消火了呢!他是太年轻,考虑不够周全。
那头西米有生以来第一回被他爸打成这样,差点去见阎王,陆尧想念他的时候,他心里也特别想念陆尧,本来浑身疼的厉害,但想到陆尧,他心里就似乎隐隐充斥着能量,觉得被打死了就死了,打不死还是要跟陆尧的。
迷迷糊糊听见口哨声和脚步声的时候,西米悠地睁开双眼,当听见狗叫和猫叫的时候,眼睛就倍亮,佩上那一身伤痕,反而有种特别的神彩。
高兴的同时,他知道如果陆尧看见自己这德行,肯定不好受,万一俩人一起又给老爸撞上,就意味着许许多多的麻烦,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四肢并用的爬到房子旁的草窝里想躲起来,无奈脚上还拴着铁链子,藏也藏不远,只好头埋在草丛里面,心里祈祷陆尧看不见就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