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 馀烬》 13.八 下

    「──别让那碳基的血沾到我身上！」

    「对不起，横炮。」她懊恼地用手帕紧压对方的鼻梁，那人痛得直闷哼──姑娘再用布条堵了他的嘴。「我快止住他的血了，可他衣服上的血我没办法清。你委屈一下，我回头再帮你清理好吗？」

    「……哼。」横炮少年是个标准吃软不吃硬的机，姑娘软着声音求他又承诺会帮他清理，他的cpu中的排斥也就没那麽强烈了。待艾格妮丝七手八脚地把不断挣扎的男人塞进副驾驶座的同时，他又回放了姑娘刚才俐落摔翻两个男人的影像──连他都没想到她会前一秒还笑着回应男人的调情（有待爵士查证）下一秒就让那男人腾空翻了一圈正面落地，随後又一声砰咚，两个男人烂泥一样地趴在地上哀号，那响亮的撞击声他听着都觉得疼。

    「你别打扰驾驶开车，否则他会杀了你哦。」艾格妮丝帮他扣上安全带丶确认手铐松紧度後顺道拿出他嘴里的布条，再看了眼驾驶座上的投影後她便立刻关上车门，男人还来不及喊出声音就被隔离在车内。

    庞蒂亚克副驾驶座上的是方才和她说有怪物的男人，脸上同样血迹斑斑，睁着充满惧怕及愤怒的眼睛看着她。艾格妮丝瞟了对方一眼，扣上安全带後取出了塞在他嘴里的布条，随後解开他的手铐，男人试图打开车门，无奈车门锁得死紧。她淡淡地道：「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们怎样的，只是想问一些事情。」

    「放屁！那妳用问就好了，何必动手动脚！」

    「你们不也对我动手动脚了吗？」身旁的男人正对她怒目而视，她发动引擎，看也不看他一眼：「我之所以动手，是要警告你们以後别随意纠缠女生。两个大男人欺负手无寸铁的女生算甚麽英雄好汉，当个有用的人不好吗？」

    被这麽一摔，男人酒醒了一大半。少女解开了他的手铐及塞在嘴里的布条，似乎代表着她笃定接下来做的事他不会有所反抗──或许真的只是问几个问题。得到这个结论後，男人的情绪较为稳定，这才有馀裕注意到庞蒂亚克的内装。男人总对高档跑车抱有幻想，他摸了摸座椅上的高级皮革及音响，打趣道：「妳是说成为像妳一样有钱到足以买这辆车的人吗？」

    艾格妮丝馀光瞄到男人正在乱摸庞蒂亚克的内装，她顿了顿，随後丢给他一个凛冽的眼神：「拿开你的手，别乱碰我的车。」

    「嘿！妳刚刚可是打了我一顿，车子借摸一下也不行？」男人屌儿啷当的性格又跑了出来，他故意在她面前把车顶和置物柜都摸了遍。

    艾格妮丝的心头燃起团团烈火，很想揍他，无奈她正开车，腾不出手，只得咬牙切齿地重复道：「我叫你拿开你的手！信不信我等等打断你的手──」

    「一个女孩子怎麽能说出这种话呢！何况妳说要问我们几个问题，这算是有求於我们吧，你就这麽肯定我们会回答妳的问题？」男人的手越发地不安分，他的手伸向少女窄裙下的腿，嘴边扬起不怀好意的笑，「不如妳──呃！」

    他话还没说完，身上的安全带不知为何突然收得死紧，他怎麽解都解不开。安全带逐渐收紧，面前出现一片白光，他以为自己要被勒死之际，恍惚间听见了少女的声音。

    「爵士，好了，他快死了。」

    车子停了下来，他还没缓过气就被从驾驶座绕过来的少女拽下车，重心不稳跪倒在地。她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死死按在他的肩上，锐利的指甲陷进他的肉里，少女独特纯净的气息萦绕在他耳畔，然而历经了生死边缘，他此时只感受到纯粹的恐惧。

    「我解开你的手铐是尊重你，别得寸进尺了。」她顿了顿，继续道：「你肯定会回答我的问题的，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不需要和你交换条件。你给我安分点，不然我不敢保证你能完好无缺的回去。明白了吗？」

    「明……明白。」

    她向後瞟了眼克尔维特副驾驶座的另一个男人，那人睁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盯着他们看，动也不敢动。她再把手中的男人粗鲁的塞进副驾驶座後关上门，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旁，手放在门边，却迟迟没有开门的动作。

    「我有个想法。」她站在车外，用通讯器材内线联系两个汽车人，「这两个男人──或许只有爵士车里这个，看他的反应，他或许只是目击者，而且很有可能也是在酒醉之下看见的。」

    「妳怎麽知道？」横炮问。

    「我同意他只是个目击者这个推论，毕竟如果真的跟霸天虎有挂勾，不会蠢到自己抖出来。」爵士道，「为甚麽妳认为他是在酒醉下看见的？」

    「普通人看见这种未知的生物，通常的反应会是极度恐惧或以为自己疯了丶不敢说出口，不会像他一样以这个为搭讪的藉口笑着说出来。估计他当时也喝茫了，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刚刚才会随口一提。我记得附近有间酒吧。」顿了顿，她问道：「昨日清晨这个社区并没有人失踪或死亡，而且在我的认知中，我想霸天虎应该不会吃人──或许吧？」

    内线同时传来不屑的冷哼和沉沉的笑声。「当然不会，要是吃了你们，我们体内可是会生锈的。」爵士道：「咬着尸体跑走甚麽的──那只是为了吓唬妳编出来的吧。怎麽，妳该不会真的吓到了？」

    「怎麽可能。」她双手抱胸，望向克尔维特，「横炮，那个男人还安分吗？」

    「还行──不过他刚才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的烦死了，我吼他一声他的眼睛里就冒出奇怪的液体！他炉渣的，老子都要生锈了！」

    「我等会儿铁定会帮你清的。」她安抚道，「他有没有说甚麽？」

    「啥都没有。我感觉他好像故障了，抖得跟避震器坏掉一样。」

    「嗯……别吓他了，我担心他等一下真的吓死。」低着头深思，她继续道：「有件事，我想要听听你们的想法。看这两人的样子，他们可能经常在这里出入，即便不是这里的住户，也是附近那间酒吧的常客。」

    通讯器那头静悄悄的，她接着开口：「刚刚的调查没查出甚麽不对劲的，但是──我总觉得不□□心，请他们军方来追踪又怕打草惊蛇，他们两个是平民，比较不会引起注意，我想请他俩来提供情报，也就是当我们的线人，在这块区域持续追踪。你们觉得怎麽样？」

    通讯器那头一片静默，艾格妮丝猜想他们在汽车人的专属内线讨论她的提议。

    过了约莫三分钟她才听见爵士的声音传来，背景是横炮不大开心的碎念。「妳觉得该怎麽做就怎麽做吧，毕竟在获取情报这块，妳才是专业。」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我相信妳的判断。」

    爵士的话让她略有些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些，连她也没发现自己唇畔弯起了月亮一样的弧度。「横炮，那你相信我吗？」

    要让他们当线人，首要之务便是让他们明白事情原委及目标。

    爵士和横炮把三人载到杳无人烟的地方，两个大男人抖得像筛子一样，估计担心姑娘在这地方了结他们。艾格妮丝收了男人们的手机後让他们变形，两个大男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横炮见状，不屑地哼了哼。他起先是反对这个计划的，因为那两个人实在太怂又屌儿啷当，一看就知道不是干大事的料；然而姑娘说就是因为他们给人的第一印象是jing虫冲脑的脑残，这种街边混混才最不受注目。

    「有道理。」爵士道：「但妳要怎麽说服他们为妳做事？妳刚才可是狠狠揍了他们一顿。」

    「糖果与鞭子。」姑娘轻声道。

    半小时後，他们才明白所谓的糖果指的是钱和女人；鞭子则是一句□□裸却足以使他们屈服的威胁。

    「你们本来不该知道tf的存在，更不该看过霸天虎及汽车人。」艾格妮丝居高临下地看着吓得几乎要昏过去的两个男人，「但你们无意间看到丶也知晓一切了。为了不造成民众恐慌，上头多半会选择抹消你们的存在──毕竟需要为大局着想。」

    「不过，你们还是有选择的。」她在他们面前单膝跪地，拿出她在巢穴部队的身分证明，「我是美方的情报员，如果你们肯与我们合作，当我们的线人，并签署相关的保密协定保证自己绝不说出去，我就能够派人保护你，且你们能够得到金钱──恩，或许还有女人。」

    ──艾格妮丝说的并不是事实，否则山姆.魏瓦奇那一家子早就不存在了。然而爵士依旧不得不承认以性命去要胁这两个怂到爆的人的确非常有用，且姑娘说话很有条理又具逻辑性，普通人都很难从中揪出错漏，更何况是两个吓得魂都快飞的怂包。

    「看……看样子，我们没有选择了，是吗？」

    「我自始至终都有给你们选择，只是两种选择的结果不同罢了。」她淡淡地道。

    事实是，从决定让爵士与横炮在他们面前变形的同时，她的确就已经堵死了他们的第二个选择。若是她没告知他们一切缘由，他们或许会永远以为那天凌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仅是酒醉造成的幻觉。

    那两人是兄弟，说看见怪物的叫艾文.汤玛斯，另一个叫拜恩。如艾格妮丝所料，在威胁及利诱并施之下，两兄弟最後答应做她的线人，且为了确保能得到第一线情报，她没有向当地军/方报告这件事情，仅道他们会持续追踪此事件。

    这个任务结束的比她想像中来得平静快速，然而没能带回甚麽情报，算不上成功。她踏上军机准备回迪戈加西亚岛，最後回头看了一眼橘橙的夕阳，莫名的违和和躁郁感依旧没从她的心头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