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 was a quiet man(他是个安静的男人),with blood stains on his hands(手上沾染着洗不去的血迹),the silver kissed him with scars so heavy(银刃在他身上留下深重的伤痕)……”
轻摇滚与电子结合的音乐配着女孩慵懒中带着一丝绝望气息的声线在客厅里回荡着。
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了,也没有开灯,再加上房内低的不正常的温度更是显得阴森可怖。
客厅正中间的沙发上盘腿坐着一个男子,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玻璃碗,碗里装的是满满的冰豆腐脑,和着少许牛奶和糖浆,散发出丝丝香气。
男子的左手放在膝上跟着音乐轻轻打着节拍,右手修长的大拇指与食指间捏着一个玻璃勺子,时不时地挖起一勺豆腐脑送往自己的嘴巴,那入口即化的冰凉感觉简直叫人迷醉。
“嘭——”
大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一个体型健壮的青年探着上半身进屋扫视了一圈,旋即眉头一皱,有些不满道:“谢臾!你能不能别总把家里搞得这么晦气,像死了人一样!”
“亏心事做多了,自然看什么都觉得晦气。”沙发上的青年放下勺子舔了舔嘴唇,站起身朝门口走了过去,声音有些沙哑。
只见他穿着一条被洗得格子都有些模糊了的黑白条纹阿罗裤,脚上踩的却是秋冬时才用得着的大码棉布鞋,上身则又是一件浅灰色的宽松短袖t恤,倒是把他的肤色衬托得更显苍白。
他那一对双眼皮半抬不抬的,似乎才睡醒一般;身高约莫在一米八以上,身材保持得极好,长相也颇为帅气,是丢到人堆里也扒得出来的那类。
就是有些过于邋遢了。
黑眼圈几乎都要占据了半张脸,一头短发更是凌乱地像刚刚跟来抢蛋的主人进行了一番殊死搏斗的母鸡之窝。
“三儿在不在你这里?我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门口的男子对于谢臾那丑陋的搭配已经见怪不怪了,继续问道。
“小三这段时间都没过来——他不是一直嫌我这里环境不好,说是会做噩梦么?”谢臾说着顿了一顿,目光自上而下地扫过门口青年那空空如也的双手,“东西没带过来?”
“你以为需要什么?入境令牌吗!?”
那人白眼一翻,没好气的说道,“你要真决定好了,今天晚上镜子会来找你的。我再去找找三儿,这个瓜娃子,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
谢臾无所谓地一耸肩,转身反手甩上了门,颇有磁性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我看你还是去老唐那边问问,小三前几天做的那件事情坏了规矩,现在估计还在给他老人家刷厕所吧。”
青年人闻言一愣,连忙嘴里骂骂咧咧地跑下了楼。
约莫半个时辰后,距此数千米的一座独栋别墅外。
依旧是这个青年,一改方才踹谢臾房门时粗暴的态度,恭恭敬敬地按了按门铃,高声道:
“唐老前辈,秋字一脉第二十七代传人秋云前来拜访!”
一片安静,没有人答话。
“唐老前辈!秋字一脉第二十七代传人秋云特此登门,为弟请罪!”
仍然是一片静谧,没有任何回答。
秋云的俊脸几乎要揪成了一团——这个时间点,唐老肯定是在家的,不开门只能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看来…这回又要大出一番血了啊……
“唐老前辈!”他又一次高声叫道,“晚辈秋字一脉传人秋云,前几日有幸得到70年代的宋聘七子圆茶一饼,今日特意带来,还望唐老赏脸,品鉴一……”
还不待他说完,门便‘唰’地一声打开了。
“茶呢。”一个有些矮瘦的山羊胡子老汉站在屋里,沉着脸冷冷地问道。
“呃……”秋云顿时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扭捏道,“那个……茶比较珍贵…所以没有带在身上,我今日是先……”
“嘭——”
别墅那厚重的智能安全门又狠狠地合了上去,差点砸到秋云刚刚凑上来的鼻子。
“一手交茶一手交人,”唐老隔着一扇门冲他喝道,“你那宝贝弟弟这回做的事情太过分了,不仅出了人命,还灭了人伦!地府那群自以为是神仙的东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联盟的人若是顺藤摸瓜查出了什么,我也兜不住。到时候,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造什么孽呀我这是……”秋云愁眉苦脸地嘟囔道,再想到今天晚上要办的事情,更是一阵咬牙切齿。
………
“咚咚咚。”
煞风景的敲门声又来了。
坐在沙发上正惬意地听着音乐的谢臾有些不满——还让不让人好好地吃一碗豆腐脑了!?
“咚咚咚。”
眼见那敲门之人是摆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谢臾有些烦躁地暂停了音乐,三步并做两步地跨到了门口。
外面站着的,是一个小美女。
一米六出头的身高,深栗色的波浪长发,傲人的胸围撑起的白色小背心外搭一件天蓝色的格子衬衫,还有几乎被完美遮住的一条短到屁股根处的牛仔热裤,显得性感而又阳光。
那美女看到谢臾邋遢的打扮和脸上不耐烦的表情时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又笑道:“帅哥你好,我是楼下这两天才搬过来的住户,刚刚听到你在家里放……”
“嘭——”
这扇门今天第二次被谢臾狠狠地摔了回去,跟它的框框和谐共处。
谢臾阴着一张脸走到了案几旁,端起玻璃碗将剩下的豆腐脑一饮而尽,又拿起蓝牙音响和手机转身离开。
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屋子最里面的一扇紧锁的房门。
啪的一声,惨白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谢臾点开手机看了看歌单,切了首scarsong,迈步走了进去。
约莫四十平米的房间内到处都是冰冷的金属机器反射出来的幽光。
有窗户的那一面墙下摆着整整两排各种动物制作的骨骼标本,都保持着它们生前的模样,活灵活现,白得慎人;正中间是一张医用解剖床,设备齐全,床下还有一只银白的金属桶,里面装满了腥红色不明液体,已经有些凝固的迹象了;正对着门的则是一排实验桌,各类生物化学的实验器材和原料应有尽有。
现在解剖床上正躺着一只死猫。
它一身黄色的皮毛已不复生前的光彩,被裹上了一层深深的血色;它的颈动脉几乎被整个地割断,但已经流不出一滴血水了。
谢臾把手机和音响放在桌上,似乎有些享受地深吸了一口带着浓浓血腥味的空气,就着解剖床头的水池洗了个手,缓缓地戴上了口罩和一次性的乳胶手套,又拿起11号手术刀把玩了一番,这才微笑着将温柔的目光投向了那只死猫。
他从胸部中线开始下手,按着刀柄不急不慢地一直划到肛、门处。
刀口并不深,但还是有些许带着脂肪的粉肉被翻了出来,没有血。
他又处理了一番猫的口腔上下颌黏膜,随后拿了章酒精棉片一擦刀刃,转向了它的眼睛。
周遭由于死前受到惊吓而紧绷的皮肉还是有些麻烦,但对谢臾来说却并不在话下。最后将刀一旋,他就切断了仍旧顽强地连在那颗眼珠上的几根眼外肌和视觉神经。
仅用短短数步就熟练地得到了两只近乎完美的眼球,他开始剥皮。
从腹部向背部,就像吃手撕鸡一样用手指与手术刀分离开猫的皮毛和肌肉,剥到后肢时切断骨关节,在尾骨处切断尾部,剥到前肢再割断肩关节……
很快,一整张带着少许黄色脂肪和血肉的皮毛就这样完整地剥离了开来。
“花色不怎么样,手感也不怎么样。”
谢臾遗憾地摇了摇头,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又拿出一把手术剪刀,沿着腹腔中线剪开了它的体壁。
掏出它那一滩红里泛黑的腥臭内脏,软乎乎的肠子拖得老长,谢臾有些嫌弃地丢到了水池下面的粉碎机里,便开始剪除骨骼上的肌肉。
约莫半个多小时过去,眼看这猫的大块肌肉已经剔除得差不多了,他颇为满意地一点头,摘掉手套洗了把手,走到实验桌前开始配置氢氧化钠溶液。
等到还带着一些碎肉和韧带的猫骨全部都浸泡在了一个个装着浓度在6%上下的氢氧化钠溶液的玻璃标本瓶里的时候,谢臾今天的工作就算是已经结束了。
“可惜啊,要是有更好的取材对象就好了……”
他坐在清洗干净了的解剖床边,嘴里喃喃自语,眼神却是不自觉地瞟向了放在角落的一个大柜子,唇角微勾——似乎此刻,里面也正有几双失去了眼球的空洞骷髅头透着木质的柜门死死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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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外小内容:
氢氧化钠算是比较容易接受而且常见的处理方法了。
后面可能会越来越重口,有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处理尸体、骨骼去肉。
比如说……虫蚀(噬)法?
感兴趣的小伙伴们可以去了解一下,反正像我这样的小清新可爱女生是觉得有一点恶心了。
其实如果不怕臭的话,水腐干沤都是很不错的,氢氧化钠真的很伤骨质!!!蒸煮法也伤骨质!而且煮熟之后总想尝一口有木有!?
不知不觉就变态了呢,所以像我这样的小清新可爱女生当然选择的还是干净优雅的火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