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声音哽咽:“四皇子,奴婢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本来奴婢可以什么都不说,替皇后娘娘还有四皇子守住这个秘密,这个秘密到奴婢死都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可是皇后娘娘竟然要杀了奴婢。”
“要不是邢司的人强行夺走了皇后娘娘送来的东西中毒身亡,死的就是奴婢了。奴婢想着,反正皇后娘娘打算置我于死地,那何苦还要豁出命去帮她隐瞒,所以奴婢都招了。”
纪鎏冷冷一笑:“胡说八道,我母后被丽贵妃囚禁着,从哪给你送东西,还那么凑巧的被邢司的人夺走了。”
小宫女眼神坚定,看着纪鎏的眼神有些疯狂:“奴婢敢用性命担保,来的人是李公公,别人奴婢兴许不会信,可是李公公奴婢还能不信吗?”
李公公,正是皇后宫里的总管,也难怪小宫女会认为这一切是皇后的旨意。
纪乌瞬间明白了刘暖笑说的大礼,这礼可真是好极了,正愁没办法收拾纪鎏,有了小宫女的作证,即使自己想放过纪鎏,只怕大臣们也不肯。
不过,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纪乌咳嗽一声:“皇兄,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介意去府里搜搜吗?”
纪鎏听了纪乌的话,出于本能反应就要拒绝,可是想想这样一来更显得自己心虚。
他一甩袖子:“要查就查,不过公平起见,不能只让你们的人去查,要不然岂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暖笑既然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送到纪乌手里,他要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浪费刘暖笑的一番苦心。
纪乌随即说道:“这是自然,不知道皇兄可有人选?”
纪鎏环视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一个人身上,然后看着纪乌说:“让威武侯和张公公带着人去搜,威武侯为人公正严明,张公公有人父皇身边的老人儿了,他们去才能服众。”
纪鎏之所以选了威武侯是因为他是明秦最公正无私的一个人,认死理,为人正直。敢公然指出先帝的不足和错处,有几次气的先帝想惩处他给他个教训。可是教训过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用先帝的话说,他就是一块石头,又臭又硬。
也因着他的这股傻劲儿,先帝怕他得罪太多人,索性给他了一个侯爷的位置,好让人知道他是看重威武侯的,大家都说威武侯是因祸得福了。
大家都知道威武侯的为人,所以纪鎏提出威武侯的时候,没有人反对,毕竟他们不觉得纪鎏可以收买威武侯。
纪乌应下纪鎏的要求:“一切就听皇兄的,若是假的,本皇子亲自给皇兄赔礼道歉,这个宫女要好好审问。若是真的,皇兄就莫怪弟弟了,毕竟父皇死的不明不白。”
纪鎏看着纪乌胸有成竹的样子恼的厉害,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知道小人得志的后果。
可是现在不行,纪乌现在是太子,只等选出一个黄道吉日登基,他就是明秦的皇帝。他如果现在动手,就是图谋不轨。站在这么多大臣都在,不能动手,忍住,忍住。
纪鎏移开眼睛,不去看纪乌,一时间大殿安静下去,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
四皇子究竟是弑父夺位还是遭人陷害,马上就知道了。
等的这个过程让人心烦,胸口闷闷的,堵在一起,一口气就卡在那个地方,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很。
纪乌看着站着的丽贵妃,忽然说:“母妃,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这里就放心吧。”
这种节骨眼儿上,敢开口说话的也就只有纪乌了。
丽贵妃摇摇头,看着纪鎏一字一句的说:“本宫哪里都不去,本宫但要看看是谁要害先帝。”
丽贵妃双眼红肿,眼睛里还有猩红的血丝,脸色苍白。可以看出来,丽贵妃待先帝的一片真心。
纪乌知道丽贵妃的脾气,再说下去也没用,只好由着她。
大概一个时辰那么久,威武侯和张公公回来了,众人自觉的给他们让出一条过道。
两个人都阴沉着一张脸,纪鎏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虽然他没做过,张公公和威武侯不可能被纪乌收买,可是看他们的样子,纪鎏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难不成是府里有人吃里扒外,把东西放在府里?
这个念头在纪鎏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策划被他否定,府里有暗卫,且都是他信得过的人,不会有问题的,纪乌即使在有本事,手也伸不长。
想到这里,纪鎏稍稍有些安心了。
看着威武侯和张公公的脸色,纪乌和李颂快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他随即垂下眸子,眼里是掩不住的狂喜。
这件事儿,成了。
张公公侧手站在一边,威武侯面对大臣,缓缓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纸包。
“本侯去的时候在四皇子书房的密室里发现了这个,还有和草原大汗之间来往的密信。”
丽贵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威武侯手里的纸包,“去吧太医院院判请过来。”
院判急急忙忙的过来,看着这阵势不免有些紧张,威武侯把手里的东西扔到院判怀里。
“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院判从怀里把东西拿出来,小心翼翼的闻了闻,最后不确定似的用手指蘸了一点捻了捻,放在嘴里一点,最后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
殊不知,他的一系列动作其他人眼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最后看着院判的表情,心里都有数了。
院判仿佛是为了验证这些人的心理活动,直接问威武侯:“不知大人是从何处得来的东西?”
威武侯冷笑一声:“你只管说这东西怎么了。”
院判只好解释:“这是来自草原的毒药,美人糖。这种药我也只见过一次,这种药药效慢,可是平时只会让人以为偶感风寒,根本想不到是中毒。”
“因为这种药来自草原,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知道还是因为年少的时候到草原游历,救了一个人,这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毒,而且先帝所中的毒也正是美人糖。”
丽贵妃让院判退守在一旁,冷眼看着纪鎏,恨不得让他抵命把先帝的命换回来。
威武侯又拿出所谓的密信,念出上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