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跑回帝府,正巧她们都还没走:“等等,我有事要说。”
他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还不忘说明自己的来意。
沈念帮着沈沅顺气,还不忘安慰他:“你别急,要说什么等缓缓再说。”
帝倾城让冰绿给沈沅冷了一杯茶放着,等沈沅缓过来他才说:“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金丞相和外人勾结。”
闻夙眉头一拧,显然在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你怎么知道的?”
沈沅见闻夙不信他,喝了水缓缓地说:“我亲眼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去了一条小巷子,然后我去偷听了。”
他想起来听到的那些话就气的不行,“他们要对我爹动手,把我爹拉下来之后安排他们的人来接受我爹的位置,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里应外合拿下大凉。”
帝御城问道:“理由呢,或者说他们打算怎样做?”
提到这些沈沅更是一脸不忿:“太源。”
太源,跟清河离的很近,因为天降大雨发了水灾,很多百姓流离失所,太源一片混乱。
之前沈尧在清河那么久,周围各地的地形都了如指掌,所以这些朝臣中只有沈尧熟悉太源地形,金丞相不用暗示皇上,皇上自己都会想到沈尧。
沈沅看着在座的人神情严肃,顿了顿继续说:“他们要利用灾民来制造暴乱,这样皇上就会派人去平息暴乱,修缮大坝,金丞相会趁机想皇上谏言让爹去。只要爹一去,灾民就会受挑拨来生事,而爹带去的人会故意做戏来激怒灾民,这时候就是他们下手的好时候,毕竟面对暴乱的灾民谁都不能动手,只能尽全力去安抚他们。”
这就是灾民杀了人,反而他们不用受到制裁,他们才是弱小的一方。
沈念气的手直接拍在桌子上,把茶杯都微震起来,茶盖和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然后迅速安静。
“狼心狗肺,他们就是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这种国之蛀虫还是早早除了最好。”
也难怪沈念生气,这些人享受着她爹和将士换来的太平生活,如今这些人为了权利和金钱来算计尽心尽力守护着他们的人,不是狼心狗肺又是什么?
若不是有沈尧守着清河,敌军就直接打进来了,就算帝舒的军队骁勇善战,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敌军真的打进来的话,那大凉只有投降的份儿。
这些人,简直无耻。
………
院子里的门忽然打开,黑衣人和金丞相走了出来,金丞相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沈沅藏身的地方莫名的笑了。
这是一场戏,演给沈沅的戏。
“他会信吗?”
金丞相胸有成竹的说:“会的,我们拭目以待。沈尧就这么一个儿子,还希望他能撑起沈家呢,不过他这个儿子只会行军打仗,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会信。”
黑衣人讨厌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冷哼一声:“殿下可是等着你的好消息呢,你最好动作快点。”
金丞相对黑衣人不恭敬的态度一点不在意,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丝毫不像一个在朝堂上搅弄风云的人。
“让殿下久等了,太源那边怎么样了?”
提起太源的事情黑衣人严肃起来,“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你的东风了,希望你别让殿下失望。”
金丞相转过身对着黑衣人点点头,“下次见面的话老时间老地方。”
“哼,真麻烦。”
黑衣人只留给金丞相这句话就飞身离开了院子,金丞相不把黑衣人的态度放在心上,悠闲地走出院子。
只默默听到一声叹息:“可惜了。”
马鞭一甩,马车悠悠的使出巷子。
屋子里的床下面躺着一对夫妻,呼吸绵长,应该只是睡着了,一旁的桌子上扔了一个钱袋,想来银子不会太少。
帝舒和沈尧踏进御书房的时候就看到皇帝一只手不停的揉着眉心,抬眼看到他们让人赐座,说起了太源的事情。
“太源水患成灾,百姓流离失所,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沈尧道:“天灾不可避免,可是若是当地官员可以及时安抚民心,稳住暴乱的百姓,皇上就不用这么费心了。”
皇帝冷哼一声:“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第一个想到就是自己,他们心里哪有百姓。”
帝舒接着沈尧的话继续说:“沈将军的意思是让当地官员开仓放粮,安抚住暴乱的灾民,然后重新修缮大坝?”
沈尧赞同的点点头:“不过还是要派朝中大臣前去。”
帝舒忽然想到了什么:“最好派御医过去,这场水灾淹死了不少人和牲畜,万一变成了瘟疫就麻烦了。”
皇帝的手指重重敲了两下椅子把手:“这些事明天具体商议,你们来说说最近帝京的流言怎么回事?”
两个人惶恐的就要跪下去,膝盖还没碰到地,皇帝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别动不动就跪,到底发生什么了?”
帝舒和沈尧也不是矫情的主,又坐回去了,两个人无奈的相视一眼,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皇帝。
寂静,帝舒悄悄的瞥了皇帝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皇帝的脸色沉的厉害。
御书房隔音很好,帝舒还是依稀听到外面的风声呜呜的吹着,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哭。
半晌,才听见皇帝开口:“看来押运官和粮草督运也是时候换换了,在其位谋其职,这两个职位不适合他们。”
帝舒和沈尧没应声,皇帝让他们出宫了,两个人即将各自打道回府的时候一个人跑了过来。
“两位大人,帝小姐吩咐,务必要回帝府,有要事相商。”
帝舒眼睛眯起来看来人一眼,确定他在帝府见过此人后才放下心。
“阿软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人来请我们。”
沈尧知道帝舒的意思,谁都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故此,沈尧回答帝舒:“你家的女娃娃比我的蠢闺女好多了,我闺女整天傻呼呼的。”
帝舒颇为自豪的笑起来:“啊念性子单纯,为人直爽,阿软心思细腻,各有所长。”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回到了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