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倾城忽然问:“娘,你是怎么看上我爹的?”
帝夫人一笑,很好看,很漂亮。她眼睛里的幸福满满的要溢出来一样,一提起帝舒,就能看到她满心欢喜,像小孩子拥有最喜欢玩具那样的满足。
岁月以及在边疆的沙砾并没有把她折磨成一个脸色暗淡,整天抱怨的妇人,反而让她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神采奕奕。
帝舒也没有让她成为整天为柴米油盐犯愁的妻子,她在帝舒和他们兄妹面前都是最真实的她,没有人逼着她长大,从她现在还可以依稀看出帝夫人年轻时肆意张扬的模样。
“其实这是一个很短的故事,没有戏文里讲的那样浪漫,那样让人向往。很无聊,你愿意听吗?”
帝倾城点头。
帝夫人缓缓道来属于她和帝舒的故事。
“那年我还小,我家也不在帝京,我爹是先皇派在边疆小镇的一个武官……”
……………
与此同时,皇后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直到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皇后身体一颤,还是抬起手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这些年委屈你了。”
皇帝说道。
皇后和帝夫人的对话他全部听到了,他一直在密室里站着,密室开了一个小洞,从密室可以看到听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可是外面感觉不到凤鸣宫还有人。
因为皇帝的话,皇后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流下两行清泪。委屈又能怎么办呢,路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她从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嫁给了他,一起辱过,一起荣过。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皇帝最艰难的时候是她陪着他一起度过,那些日子,她一直记到现在,有时候她都不敢回忆!,但是那些日子那么苦,又那么甜。
她和皇帝只能信任彼此,依赖彼此,互相扶持。等到皇帝一登大宝,册封她为皇后,这是他能给的最高的荣誉,皇帝和她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皇后流着泪说:“不委屈,皇上是个明君,这是百姓之福。臣妾不敢奢望其它,只是皇上有时间的话可以来陪着臣妾说说话,臣妾就很满足了。”
皇帝这才认真的打量自己的妻子。
二十年过去了,她已经从当时爱笑爱闹的女子变成了一心为他谋划,事事以他为先,可以陪着他一起度过艰难的日子的人。
皇后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小的纹路,她的皮肤也不如那些新进宫的女子,仔细看,她已经有了白头发,这些都是过度劳累形成的。
皇帝喉结动了动,吐出一个字:“好。”
他忽略皇后太久了,直到今天听了皇后的一番话他才猛然清醒,他差一点就步了先帝的后尘。
中午的阳光洒在凤鸣宫的琉璃瓦上面,琉璃瓦反射出耀眼的七彩的光芒。
帝后两人好像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这一顿饭没有珍馐美食,只有家常小菜。
帝倾城跳下马车,掀开帘子,扶着帝夫人下来,挽着她的胳膊一起回家。
……………
皇帝之前把各国派来的使臣安排在驿站,第二天上午,帝倾城在家呆不住,换了衣服叫上范莺和沈念一起出门。
离皇上皇后的寿辰还有五天,这五天,足够让他们知道想知道的了。
也因为皇上寿诞,集市上越发热闹。
帝倾城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想吃,正准备买豌豆黄的时候沈念拉着帝倾城说:“倾城,世子旁边的人是谁?”
帝倾城抬头看去,不远处的闻夙陪着一个女子站在小摊前挑选东西。
帝倾城眼一眯,那女子头上带着金黄色的头纱垂到臀部,头纱的起伏跟着女子的手来回摆动着。不仅如此,女子穿着黄色的上衣,但是衣服只遮在肚脐上方。下面穿一条同色裤子,只不过裤子上松下紧,形状很奇特,女子的鞋尖朝上很大弧度的弯曲着。
再看女子的容貌,皮肤白皙,眼睛大而有神,而且跟大凉女子的眼睛不一样,很深邃,充满了异域风情,高挺的鼻子,小巧的红唇。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也十分白嫩,她的这身造型,引得不少人停下观看,评头论足。
再看闻夙,平时夺目亮眼的衣袍换成了暗红色的衣服,袖口紧束,腰上系着一条同色腰带,面如冠玉,长眉入鬓,煞是好看。只是他的唇紧紧的抿着,狭长的凤眸里皆是不耐。
女子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她看,朝着帝倾城的方向看过来的时候帝倾城已经挪开了视线,女子茫然的环视几圈周围,最后还是把视线定格在帝倾城她们身上。
而帝倾城觉得,不过是大凉周围的一个小国公主,还不值得帝倾城把她放在心上。
帝倾城回答沈念:“不认识,应该是出使大凉的使者或是公主。”
范莺回答道:“若是公主的话,定然是打着联姻的心思来的。倾城,世子会有可能先娶一个侧妃吗?”
帝倾城冷冷一笑:“侧妃?他只要敢娶了别的女人,我就不会嫁他,先不说我,就算我爹娘还有我哥宁愿养我一辈子,都不会同意我嫁过去受委屈。”
可,这是抗旨不遵啊,一个不好,全家都要受到牵连。
范莺和沈念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她们不相信帝家可以为帝倾城做到这种地步。可是帝倾城说的这么笃定,即使不相信也不免有些感动,在这世上,这样好的家人可遇不可求。
帝倾城扯开话题:“走吧,你们不是说在趣阁定了东西吗,算算时间也该做好了,我们去看看吧。”
两个人也不好多问,只好作罢,三个人一起往着趣阁的方向去了。
晚上闻夙就翻窗进来了,帝倾城还没睡,正靠在枕头上,手里翻着一本书。
帝倾城觉得闻夙站在越来越随意了,这里好歹也是将军府,他这样来去自如,没回还总是跑到自己房里,帝倾城想着等明天让将军府的护卫加强防范。
闻夙自顾自的坐下,从书桌上拿了一本有些泛黄的书翻看着,一边问帝倾城:“白天看见我了?怎么不理我?”
帝倾城应道:“嗯。”,手里的书翻过一页,“你不是有事吗。”
闻夙低低的笑了起来:“皇上让我陪着她逛逛,其实不光是我,还有几位皇子,王爷,就连闲王也被皇上抓着陪这些使臣了。”
“嗯。”
两个人各自看着书,时不时的聊上几句。
“皇后的寿礼你备好了没?”
没有人回答,闻夙抬头一看,帝倾城靠着枕头闭上眼,闻夙小心的走过去,确认只是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把被子掀到一边,将帝倾城放平给她盖上被子这才轻手轻脚的出去。
可是,好像有什么不对的。
闻夙正准备翻墙出去,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