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睡的正香的时候被帝倾城请来的妆娘从床上拉起来,浅夏迷迷糊糊的吃了饭垫垫肚子。
其他人开始各忙各的,有拿惊蛰备好的嫁衣,有拿胭脂水粉的,有的准备绞面的棉绳。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毕竟是帝倾城请她们过来给浅夏好好的梳妆打扮,能让帝倾城满意,好处少不了。
浅夏强撑着精神任由妆娘随意的在她脸上发挥,还有人扶着浅夏,往她身上套着一层层的衣服,等睡意没了,浅夏这才睁开朦胧的眼,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东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着其他人奉承的说着帝倾城对她多好,说着自己多漂亮。
浅夏紧紧抿着唇角,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这些都是帝倾城为她准备的,她从不曾亏待过自己,本以为帝倾城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不想她却如此细心,该有的一样不少,更多了不少稀罕玩意儿。
此时被浅夏惦念着的帝倾城还睡的香着,又往闻夙怀里拱了拱,双手抱住闻夙的腰,被子被她踢开了,腿直接压在闻夙身上,明明就是给闻夙当成了被子。
闻夙睁开眼,一扭头,就看见了八爪鱼似的帝倾城,再一扭头,看着被帝倾城踢开的被子,叹口气,默默的把被子拉回来给帝倾城盖上。
帝倾城仰起头,眼都没有睁开,迷迷糊糊的问闻夙:“什么时候了?”
闻夙看了一眼已经大亮的天说:“还早呢,你再睡会儿,到时间了我叫你。”
“好。”
帝倾城又沉沉睡去,闻夙也又睡了。
日上三竿的时候,帝倾城才睁开眼。看到太阳已经悬在空中,发出金灿灿的光芒,让人觉得十分温暖。帝倾城闭上眼又猛地睁开,随即,传来一声尖叫。
“啊,闻夙,你怎么不叫我起床,糟了糟了。”
帝倾城懊恼的揉揉自己的头发,仿佛在后悔自己又睡了懒觉,起晚了。
闻夙已经穿好了,看着给帝倾城挑好的衣服递给她,说道:“还不晚,她那还没弄好。”
帝倾城迅速的换上闻夙拿过来的衣服,准备尝试自己挽一个发髻,结果发现自己成功不了,颓败的放弃了,闻夙看着帝倾城懊恼的样子拉着帝倾城下床,把她按坐在镜子前,他拿起梳子给帝倾城的头发梳顺,熟练的挽了一个发髻,从帝倾城的首饰盒里挑出几个发饰插上。
又拿了女子画唇用的唇笔,蘸了金色的颜料,细细的描绘着帝倾城额上的凤凰花,给凤凰花勾了金色的轮廓,看上去妖媚又霸气。
两个人结伴走到浅夏屋里。闻夙留在外间,没有进去,帝倾城只好任由他去,自己进去了。
帝倾城看到被簇拥着女子,她浓如墨深的乌发全部梳到了头顶,乌云堆雪一般盘成了扬凤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凤凰六珠长步摇,红色的宝石细密的镶嵌在金丝之上,轻轻地摇摆,碰到少女娇嫩的脸颊,似不忍碰触又快速的移开。
现在的浅夏不是平日不施粉黛的模样,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眼角化成微微上挑的样子的,让她平日的娇美变成了让人失魂的娇媚。
帝倾城的视线落到浅夏大红的喜袍上,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仿若盛开的牡丹花瓣,落在女子的脚边,捧得她像是站在花蕊中的仙子。
帝倾城可没给浅夏准备什么嫁衣,想也知道是惊蛰备好的,帝倾城对惊蛰的的细心感到惊讶。她没想到一个男人还能细心到这种程度。帝倾城笑着走过去:“哎呀呀,惊蛰送的嫁衣也好看,这一打扮起来可真是好看,看的我都心动了。”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向帝倾城行礼,帝倾城手一挥,免了她们的礼数。
浅夏也是才知道,首饰什么的在衣服下边放着。听到帝倾城的声音回过头,看着帝倾城。
“师父,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准备了这么多。
帝倾城坐下,笑道:“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你欢欢喜喜的做你的新嫁娘等着惊蛰来娶你就是了。”
“至于你们……”帝倾城扫了一眼来给浅夏梳妆的人,她们都屏住呼吸,等着帝倾城说接下来的话,唯恐帝倾城一个不高兴收拾她们。
只听帝倾城说:“有功,赏。”
所有人听了一喜,只是按耐这内心的狂喜,点头说:“是。”
这时候,有人一路小跑进来,喘着气说:“神尊,新郎官已经到了。”
帝倾城笑的更欢了,对来人说:“别让他轻易进来,浅夏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娶回去的。”
那人答道:“是。”
又转身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帝倾城转头一看,浅夏的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听到自己让人家为难惊蛰,又不好意思让帝倾城别给他下绊子。
浅夏问:“不是直接进来就行了?哪会有人拦着他?”
帝倾城“嘿嘿”一笑,说:“你云雀一族也来人了,外边有的闹呢,你就安心的坐在这里,等着你的新郎官过五关斩六将娶你进门。好不容易娶回去的媳妇儿,要让他知道好好的宠着哄着。”
说完又招呼着妆娘给浅夏补妆,扯平衣服上的褶皱。
惊蛰很苦逼来到了浅夏门前,敲门问:“新娘子可以出来了吗。”
帝倾城按着浅夏,示意不让她说话。扬声说道:“新郎官刚刚的表现我们可是没看到,不如现作一首催妆诗如何。”
门外的惊蛰应的干脆,“神尊请听,娇羞不肯下妆台,侍女环将九子钗。寄语倦妆人说道,轻施朱粉学慵来。”
惊蛰话音刚落,门外一片喝彩声,都是夸赞惊蛰好文采的。
帝倾城很满意,不过还是故意问:“若我还是不开门呢?”
惊蛰很快回答:“那我就只有硬抢了。”
门外好多人附和:“是啊,再不开门就硬抢了,抢了就跑,先拜堂再说。”
帝倾城不再逗惊蛰和浅夏,只好说:“莫急,这就出去了。”
给浅夏盖上红色的盖头,扶着浅夏出门了。
打开门,一个云雀族人上前说:“神尊,我来背浅夏姐姐上轿。”说完,少年蹲下,帝倾城把浅夏扶到少年背上,少年背起浅夏,低低的说:“浅夏姐姐,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长老,我们永远在你身后。”
聪明如浅夏,怎么可能没想到这是帝倾城的主意,她应声说:“我知道。”
少年把浅夏背到轿子前,扶着她坐进轿子里才算完。
惊蛰手一挥,迎亲队伍原路返回。
抬花轿的人是一个月前,天帝送惊蛰的徜云宫里自带的人。四只麒麟在花轿片面开路,以防嘛个不长眼的撞上来。
这一天,晴空万里,云彩上也带了些浅浅的红色,因为一路上花瓣就没断过。
到了徜云宫,停轿,惊蛰下马,撩开帘子,伸出手,等着浅夏把她的手放上去。浅夏透过盖头,大概认出这是惊蛰的手,她疑迟一下,还是把手递给惊蛰,惊蛰的手很大一下子把浅夏的手全部包在他自己的掌心里,牵着她,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的府邸。
浅夏心里紧张的不行,手心里都出汗了,惊蛰悄悄的捏捏浅夏的手心,浅夏知道惊蛰就在身边陪着安心不少。
跨过火盆,来到正堂,天帝天后坐在首位。
帝倾城和闻夙做在天帝天后的左下方,这次,帝倾城为了不抢浅夏的风头,特意换了一件水红色的衣服才来的徜云宫。
“一拜天地。”
惊蛰和浅夏弯腰拜了天帝天后。
“二拜高堂。”
惊蛰和浅夏拜了帝倾城和闻夙。因为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亲人,帝倾城又是浅夏的师父,所以拜帝倾城和闻夙也不为过。
“夫妻对拜。”
两个人相对而拜。
“礼成。”
来参加婚礼的众人并没有鼓掌庆贺,惊蛰和浅夏浅夏正疑惑时,只听又有人说:“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有人把庚贴分别交到惊蛰和浅夏手里,一人各一份。
又有人说:“这是你们的成亲庚贴,若他日你们二位因为性格还是其他方面的原因。皆可毁了庚贴,一封和离书,从此两位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那人顿了顿:“希望你们不会有这么一天。”
帝倾城忽然站起来,拉着浅夏的手宣布:“从此以后,云雀一族,由浅夏接管,她不仅是我帝倾城的徒弟,更是云雀一族的女君。”
来的人都接到了帝倾城的请柬,没有谁不敢给帝倾城面子,所以都来了,帝倾城此时宣布浅夏接任云雀女君的事,更是让大家知道,浅夏的身份是配得上惊蛰的,不存在高嫁一说。
之前背浅夏上轿的少年双手捧着一个盒子来到帝倾城面前,帝倾城打开盒子,里面放了代表女君身份的腰牌和玉佩。
金色的腰牌上正面刻了复杂的浮雕花纹,背面刻着一个浅夏的“夏”字,腰牌末端缀了暗黄色的穗子。温润的白色玉佩上也同样刻着复杂的浮雕花纹,背面也刻着一个“夏”字。末端缀了由深蓝到浅蓝色的璎珞。
帝倾城把腰牌和玉佩挂在浅夏的腰带上。
浅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帝倾城说的礼物就是让云雀一族交给自己,还特意选在了自己成亲这天宣布,这是当着整个九重天所有人的面宣布的,昭告了九重天的人,不能轻视了自己去。
浅夏什么也顾不上了,自己掀了盖头,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打扮后的浅夏这么美丽动人。她端了一杯茶,跪在地上敬帝倾城,说:“师父大恩,无以为报,徒弟定不负师父恩德。”
帝倾城大大方方的接了浅夏的茶,刚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听到有人高声说到。
“我来晚了,莫怪。”
所有人看去,驳容一手抱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孩子,一手牵着一个美丽优雅的女人笑容满面的款款走来。
帝倾城一个没忍住,嘴里的水不雅的喷了出来,还好惊蛰及时拉开了浅夏,浅夏才没遭殃。
驳容大方的介绍:“这我媳妇儿,裳流年,这我儿子,缈慕。”
帝倾城转头问闻夙:“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没有又睡了几百年,几千年呀,我只是睡了一觉,他哪冒出来的孩子和媳妇儿。”
闻夙看着吃惊的帝倾城只是笑笑:“你正常的很,等结束了你在问他。”
帝倾城一挥手,旁边的人给浅夏的盖头盖好,喜娘这才说:“送入洞房。”
这对新人才算圆满的完成了婚礼。
其他人都忙着灌惊蛰酒,也没有人注意帝倾城这边。
帝倾城正揪着驳容的耳朵说:“你,从实招来。”一边教训一边对裳流年说:“姑娘你别怕,要是逼你的,你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裳流年抱着自己儿子爽朗一笑:“你就是帝倾城,驳容经常跟我说起你,我是裳流年,初次见面,他说你人很好相处的。”
帝倾城看着裳流年的样子,松开驳容,也笑了,说:“他是不是经常说我坏话,你别怕,我没他说的那么恐怖。”
“我能看看你儿子吗。”
裳流年把儿子递给帝倾城,小家伙也不怕生,看着帝倾城就拍着手咧嘴笑了,口水都流下来了。
“好可爱的小家伙。”
“他很喜欢你,就连驳容抱他他都不一定这么开心。”
帝倾城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小孩子就亲的很,听了裳流年的话笑的更欢了,挑衅的看了一眼驳容。
闻夙和驳容无语扶额,帝倾城忽然抬起头示意裳流年靠过来点,悄悄问裳流年:“晚上闹洞房,去不去。”
裳流年眼睛一亮,当下就点头,小声说:“当然去,怎么可能少了我。”
两个女人一拍即合,帝倾城把小家伙塞给驳容,拉着裳流年就跑了,剩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屁孩儿在风里凌乱,谁能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刚刚还母爱泛滥的帝倾城怎么一下子就正常了。
房间里
已经挑了盖头,吃了生饺,喜娘往床上撒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才让浅夏坐在床上。
已经进行到了新郎新娘喝合卺酒的部分了。喜娘说:“新郎新娘喝合卺酒。”
惊蛰取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浅夏,浅夏接过,抬眼和惊蛰相视一眼,喝了酒。
喜娘这才拍手称好,又说了一大堆吉祥话才退了出去,不待惊蛰和浅夏说些什么,就有人把惊蛰拉出去,说是不把他灌醉不会送他回来的。
浅夏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