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和浅夏欢欢喜喜的走了,闻夙拥着帝倾城,下巴放在她的肩窝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帝倾城说:“走走走,我们去找天帝,让他下一道神谕,对了,问天帝要一座府邸给惊蛰,省得到时候他们夫妻俩没地方住,浅夏从卷碧山出嫁,这下子要好好热闹了,有的玩儿了。”
闻夙无奈,看着自己的小媳妇儿那么关心别人的婚事,他承认,他有点吃醋了。
闻夙蹭蹭帝倾城的脸,不开心的说:“你那么关心你徒弟,我吃醋了。”
闻夙这幅样子让帝倾城哭笑不得,她在闻夙怀里艰难的转过身,一脸稀罕的看着闻夙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吃哪门子的飞醋,我徒弟好不容易有个归宿我开心不行啊,你真不和我一起去找天帝?”
奈何闻夙一脸怨妇样子还是一动不动,帝倾城叹口气说:“好吧,既然你不肯跟我一起,那……”
帝倾城话还没说完,她踮起脚尖,一侧头,就这样吻在了闻夙的脸上,蜻蜓点水般,只一下就离开了。闻夙感觉到轻轻的,软软的,他没料到帝倾城会给他来这么一招儿,愣住了。
帝倾城拉着闻夙道:“现在可以了吧,我可是殷勤都献过了,走啦走啦。”
闻夙最后还是被帝倾城硬拉着一起去了九重天。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的告诉了天帝和天后。
“一切听从老师的安排。”天帝表示完全同意,因为他不同意也不行啊。按照帝倾城的性子,只要你敢说不行,分分钟翻脸,那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天后自然也表示自己没意见。
帝倾城满意的点点头,说:“到时候记得来徜云宫,走了,不送。”
徜云宫就是帝倾城让天帝送给惊蛰和浅夏的贺礼,两个人成亲总不能还呆在卷碧山,惊蛰又是跟着闻夙的,也不能呆在闻夙那里。索性直接就给他们一座宫殿,到时候再给惊蛰安排个清闲的职务,也不耽误他们小夫妻的生活,一举两得。
天帝看着帝倾城和闻夙的背影,摇摇头,帝倾城总是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像一阵风一样,一旦想做什么事,就会立刻就做,绝对不会拖到以后。只是,天帝还是不太待见闻夙,谁让他对老师不好。哼,他可是个傲娇的天帝。
天后看着像小孩子一样心情写在脸上的天帝,无奈的摇摇头说:“他们的事我们就不要瞎掺和了,倾城如果再受了委屈,我们可是要给她撑腰的。”
天后不是一个吃飞醋的人,再说帝倾城也是她的朋友,她从内心里尊敬她,也知道她和天帝根本没有什么,她知道天帝有多么尊敬他这位老师。
回到卷碧山,帝倾城又把浅夏叫到屋子里。
“呐,天帝把九重天的徜云宫给你和惊蛰当做新婚贺礼,到时候他会再给惊蛰安排一个清闲的职务。你们就不用呆在卷碧山了,你们可以关上门过你们的小日子了。”
浅夏一听这话,直接跪在帝倾城面前,险些落泪。帝倾城吓了一跳,赶忙扶浅夏起来坐下,浅夏强忍着泪,问帝倾城:“神尊,我们为什么不能呆在卷碧山?”
帝倾城明白过来,浅夏这是舍不得自己,心里想着没白疼她,嘴上却说:“我知道你不舍得我,有空就经常下来看看我,你终究有一天要离开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对了,我打算广发请柬,我帝倾城的徒弟成亲,怎么着都要来捧个场,到时候肯定是一场盛大的婚礼。”
浅夏红了脸,帝倾城笑的更欢了。
帝倾城终于笑够了,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颇有些欣慰的摸摸浅夏的头发,说:“到时候师父有礼物送你。”
浅夏摇摇头,有些打趣道:“师父,你和帝君为我们做的太多了,我们不能太贪心了,要不然贪得无厌可怎么办。”
帝倾城一副不容拒绝的口吻:“我的这个礼,你必须收,好了,这是你和惊蛰成亲前相处最后一个晚上,赶紧过去吧。”
帝倾城说完就把浅夏推出门。拍拍手,打个响指,一摞写好的精致华丽的请柬出现在桌子上,帝倾城再打个响指,就有立刻有一群喜鹊飞进来,一个个自觉的排好队,就像是有人教它们似的,它们自动衔起请柬四处飞去。
帝倾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不住的点头。
闻夙进屋刚好看见喜鹊从屋里都飞出去了,而帝倾城心情不错的样子,笑道:“哪有你这样偷懒的。”
帝倾城闻言转过身,双手掐腰,瞪大凤眸,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样子:“我乐意,我开心,我高兴,想怎样就怎样。”
闻夙无奈的说:“你开心就好,你想怎样都行。”
帝倾城得意洋洋的说:“那必须的,有什么比得上开心更重要的,你说到时候会不会很热闹。”
闻夙顺着帝倾城说:“会。”
帝倾城还较上真了,问:“为什么。”
闻夙只好说了帝倾城想听的话:“以你的名义发出去的请柬,谁敢不给面子。”
帝倾城赞同的点点头,说:“这倒也是。”
……………
两个人的对话渐渐消散在风里,已经听不大清了,不过想也知道,一定说的是闺中密话。
浅夏房间里。
明明是要成亲的两个人,这会儿倒是一个比一个腼腆,惊蛰更是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摆哪才好。浅夏看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前也没这样,她今天才发现,惊蛰可以这么可爱。
被她一笑,惊蛰反而放松下来,房间里那种尴尬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两个人这才像以前一样聊着。
天快亮了,惊蛰才走,他走的时候几乎是同手同脚,又被浅夏笑话了,惊蛰憨憨的挠挠头,完全不见平日里的冷酷。
浅夏看着惊蛰局促的走出去,又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意从她的嘴角蔓延到眼里,心里,即使堵住一个地方,也会从另一个地方溢出来。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心喜欢她的,他会疼她,爱她,尊重她。不是因为她是帝倾城的徒弟,只是因为她这个人,仅此而已,这就够了。
我希望你爱我,没有任何利益的存在,也没有任何的利用,如果真的有利用,那么我希望,你想利用我在这漫漫寂寥的时间中我们可以相互慰藉。不再害怕孤独,不再害怕漂泊,不再害怕伪装,让彼此的心有一个可以安放,可以休息的地方。
接下来的一个月,浅夏真的老老实实的呆在卷碧山,惊蛰也没有偷偷摸摸的找过浅夏,不过这一天天的日子虽说清闲,倒过的也快。离浅夏和惊蛰的婚礼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帝倾城来到浅夏的屋子里,看到浅夏正在试穿嫁衣,帝倾城真心的夸赞:“真漂亮,惊蛰能娶你命太好了,啧啧啧,要我是男的,说不定娶你的就是我了。”
“神尊,你这话让不怕帝君听到了?”
帝倾城面色一僵,想起来她最近被闻夙折腾的厉害,还美名其曰探讨术法经验,去它的探讨经验,帝倾城每天早上起床都是一种折磨,毕竟她腰疼的不想动弹。
这话要是被某个小心眼的家伙听到,估计今天晚上又要一番折腾。帝倾城想到这儿,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我刚刚说什么了吗,你什么都没听见,嗯,就是这样。”
浅夏一个没憋住笑出声来。在她看来,还是这样的帝倾城又生气,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跟着她笑。
帝倾城明白浅夏是在揶揄她,笑骂道:“好你个浅夏,竟敢打趣我来了,真是胆子大了是吧。”
说罢,就要伸手去拧浅夏的耳朵,浅夏笑着躲开。两个人笑闹了好久,欢快的笑声传了很远,直到闻夙黑着脸来把帝倾城拽回去,卷碧山才安静下来。
浅夏心满意足的睡了,等着明天的婚礼。
闻夙拎着帝倾城回了屋里,把帝倾城扔到床上,转身去洗澡了。帝倾城顺势一滚,把自己用被子裹得像蚕蛹一样严严实实,只把头露在外边,顺便在被子上加了一道术法,防止闻夙再次变身饿狼。
闻夙穿着中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看到帝倾城裹成一团,得意的看着自己,闻夙勾唇一笑,干脆也不擦头发了,指尖术法一闪,头发就干了。闻夙走向床,帝倾城就看着闻夙笑的高深莫测。
闻夙眯着眼看出了门道,手一伸,直接拽着被子一角,把被子拽开,露出衣服凌乱的帝倾城。
帝倾城没想到术法没用,惊恐的看着闻夙:“你,你,你………”
闻夙知道她想问什么,弯下腰,双手撑在床上,刚好把帝倾城圈在范围内,说:“你的术法对我来说没用。”
帝倾城被闻夙看的老脸一红,别开脸,伸手就推闻夙,闻夙轻笑一声起身,自顾自的上了床,把被子搭在腿上,手往脑袋后一放,头枕在手上,眼一闭,慢悠悠的说:“洗澡去,明天可没时间。”
帝倾城嘀嘀咕咕的说:“要不是你闹我,我至于这么防患于未然吗。”
闻夙反问:“什么?”
帝倾城赶忙赔笑:“没事,我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说完就洗澡了,等帝倾城再出来的时候,闻夙已经枕着手睡着了,帝倾城看着像山水画一样的场景,不忍心破坏,把头发用术法烘干,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准备绕过去转进被窝,刚一躺进去被窝就被闻夙抱在怀里。
用下巴蹭蹭帝倾城的发顶,哑着声音说:“早点睡吧,今天放过你,明天晚上再说。”
帝倾城不争气的脸又红了,呐呐的说:“瞎说什么,整天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闻夙依旧闭着眼,说:“想的都是你。”
帝倾城听了咧开嘴笑的可开心了,闭上眼,蹭蹭闻夙的胸口,嘴上却说:“赶紧睡,没个正经。”
屋里的灯灭了,夫妻两个都睡了。
浅夏也准备躺下睡觉的时候,一看屋里多出一个影子,她瞬间提高警惕,但还是装作若无其的样子收拾着东西。她突然一个转身,手里的匕首直直的刺向来人。来人没料到浅夏会突然出招,只好先接招,他制住浅夏,说:“你不用谋杀亲夫吧。”说完放开了浅夏。
浅夏一听是惊蛰的声音。惊奇的问:“你怎么来了,神尊要是知道了可有你受的。”
惊蛰反而不紧不慢的拉着浅夏坐下,说:“神尊睡了,我等到她屋里的灯灭了才进来的,我就过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走。”
浅夏有些羞涩,只能出声赶人:“看我干什么,你赶紧走,明天天不亮就要起来梳妆,你让我睡会。”
惊蛰又不傻,看得出来自家小媳妇儿害羞了,他先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浅夏,不自在的说:“盒子里的等你明天再看,荷包里的给你拿着玩儿。”
惊蛰的手刚缩回去就被浅夏又拉出来,看着惊蛰手上大小不一的伤痕,又看看荷包,心里了然,转身拿了纱布和药酒给惊蛰的手包扎。
这要是普通的东西划伤的但还好,关键是,被九重天上的东西划伤,怎么可能不留疤,也不会好的太快。
包扎好了浅夏才在惊蛰紧张的注视下打开荷包,里面装的是一个木偶,虽然刚开始看出什么,可仔细看依稀可以辨别出有些像浅夏。
浅夏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还会做这个,只是嘴里抱怨惊蛰:“为了这个就把手弄伤了,傻不傻。”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把木偶放进荷包里,把荷包挂在自己腰间。
惊蛰看着浅夏小心翼翼的样子,笑的心满意足,丝毫不在意手上的伤,说:“还怕你不喜欢呢。”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惊蛰站起来就准备出去。
“哎。”浅夏叫住惊蛰。
走到惊蛰面前,抱住惊蛰,轻声说:“我很喜欢,谢谢,你有心了。”
惊蛰回抱住浅夏,道:“真是个傻丫头,跟我还用说什么谢谢。赶快去休息吧,明天等我来娶你。”
松开浅夏,打开房门走出去。
浅夏看着惊蛰离开,这才关上门,悄悄的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套红色的嫁衣,浅夏没想到惊蛰把这个也准备好了,心满意足的笑骂一声“傻子”,就熄了灯,躺在床上,刚刚的困意已经被满满的紧张代替,还是浅夏强制性的让自己睡着,她真的相信,如果不这样做,她可以一晚上都睁着眼。
这是注定是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