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渐渐吐出鱼肚白,穿透过红玉阁洁净的窗纸,洒下一地的光辉。前日的红烛还隐隐绰绰的摇晃着烛光。
一素白纤手缓缓的撩起逶迤的纱帘,声音散漫:“若生,何时了?”早起的嗓音还有些沙哑。
一众侍女应声簇拥着进了红玉阁,为首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
弓着身子,诺诺回话:“姑娘,该起了,红姨已经让姑娘们晨起吊嗓子了。”
那便是起晚了,楼下似乎是传来琴音,萧楚人蹙了蹙眉。
“我记得仪涵姑娘今日是休沐日。”
若生挥手,一众侍女上前,萧楚人拿起帕子拭脸,懒懒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若生为自己簪发。
若生闻言身子俯得更深:“姚小姐来了,见姑娘还是睡着,便唤来仪涵姑娘抚琴。”
挑了挑眉,有些诧异,但还是将桌上的双玉簪递给了若生。
看着若生一副谨慎胆小的模样,萧楚人撇了撇嘴,突然就想到了睡在厢房的男子。
兴致提了上来,萧楚人抠了抠昨日涂的丹蔻,吹了吹:“耿将军呢?”若是赶得上戏弄一番再好不过。
若生一顿,手有些颤抖,一束青丝落在柔腻的肩头,萧楚人愣了愣,隐约感觉有些不好,遂转过了头,凤眸直直的盯着跪了一片的侍女。
音色婉转魅惑:“跟你家姑娘好好儿说说,耿将军是一早离开了还是昨夜离开了?”
“姑…姑娘…”
一屋子侍女唯唯诺诺的说不出个由头,萧楚人脾气也上来了,正欲发作。红玉阁的门毫不客气的被推开,进来一个眉目之间有些英气的女子,满头的细碎的长辫子在空中扬起漂亮的弧度,身上也是一身马装,身姿修长,步伐轻盈,英姿飒爽。
只见她抿着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美目流盼,光彩照人,似是明珠璀璨。
“阿楚何苦置气,一个男人罢了,以妹妹的相貌,天下男人还不是紧着妹妹挑。”
待众人一股脑儿的退下,萧楚人坐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姚姐姐可是刚从马场回来?今日的赛事如何?”凤眸里星星点点。
姚承敏嗤了一声,捻起茶桌上的一颗红枣丢进嘴里,眼里净是失望之色:“我那只小马驹哪里跑得过景天伯的汗血宝马?净让骑兵营的将士们看了我的笑话!阿楚你等着看,等我的枣子伤好了,我顶要挫一挫那匹名叫冬瓜的马的锐气!”
“冬瓜?!”景天伯是这么称呼那匹御赐的汗血宝马的?!
姚承敏看着萧楚人忍俊不禁的模样,有些不解的挑了挑眉,遂满脸的愤恨:“那匹冬瓜跟他的主人一个德行!哼,臭屁的很!”说着,拳头捶了一下桌面,震得杯盏相撞才作罢。
萧楚人笑的有些哽气,忙灌下了早就摆在桌边的一碗药,苦涩的味道蔓延在喉腔。
哭笑不得的看着气愤的某人:“好了,姚姐姐若是不甘,下次再放他一次鸽子便找回来了。”
景天伯这人虽然玩世不恭又有些无赖,但却是极为有原则重情义的人,这邺城上下给他开玩笑也是要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位世子爷的底线才好。二人是青梅竹马,又是至交,从小到大姚承敏每每放他鸽子都能气的景天伯黑脸好几天,偏偏这人碰到姚承敏可是什么原则都没了,骂不得打不得,只得把怒气发泄在其他人身上。
某人眼睛一亮,心都飞了起来,巴不得再看一次景天伯那憋闷的表情,这方法屡试不爽。
有了计策,心里舒坦了,姚承敏方才想到楼下打听到的事。
挑了挑眉:“适才与仪涵姑娘说话的时候,才知道昨日耿天烨那男人睡在厢房?”
萧楚人低头摆弄着杯盏,翁声道:“仪涵姑娘想不到也是个多嘴的,传出去了我这脸面还要不要啊?”
夺过杯盏,强行抬起了萧楚人的头,果不其然,一双凤眸水盈盈的,眼角发红。
姚承敏一脸严肃,斩钉截铁:“阿楚不是因为此事才伤心,昨日他并未认出你是不是?尽管你昨夜只是为他跳舞助兴,可若是他认出了你,也不会因为陈红豆因为闹着肚子疼而一声不吭的半夜翻窗离开。”
萧楚人面上一副委屈伤心的模样,心里却狠狠地沉了下去,所以说还是因为陈红豆?原来若生她们不说出口的原因是这个,也觉得昨日擅闯红玉阁的陈红豆甚至昨晚因为她“逃”走的耿天烨都让她颜面尽失…
昔有对星高歌,上有纱衣舞袖,也抵不住你不在意的心来的震撼。
心里堵得疼,却很快的调整好情绪,脸上悲痛,眼泪簌簌:“姚姐姐,你不懂…那就是个骗局…这个世界就是个骗局…”不知不觉骗了她的心,明明她才是那个主导一切的人。
姚承敏不忍的缓缓抱住了萧楚人颤抖的身子,一向戎装的她也不免红了眼睛:“我懂,阿楚我都懂,你这十年里所受的一切姚姐姐都知道…都懂…”轻轻拥着怀里的女子,看着桌上一直以来自己努力忽视的药碗,闭上眼咬了咬牙,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出。
阿楚不要哭,姐姐都懂,我的阿楚永远都不脏,阿楚的世界里有姐姐,有景哥哥,还有姑姑,没什么好怕的。
“阿楚…放弃耿天烨好不好?骗了阿楚的人都不值得被爱。”
看着姚承敏期盼的眼神,萧楚人心里有些抱歉,十年前再次回到红玉楼后,就发现这是一个骗局,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骗局。可她不得不为了一个完整的身体不断地穿梭着这些谎言之间,不得不。
“昨日我曾对于十年前的事跟他提过,便只是差了'天华'二字,他还是只字不说,或许因为我如今的身份登不上台面罢。罢了,明晚,红玉楼,拜托姚姐姐想法子将他弄来作最后告别。”
“…好…”
耿天烨这一天心里都是突突的,被景世子邀请来还有些诧异,但总觉得他的目光怪怪的,自然,因为楚人,他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父王总说耿将军年轻有为,本世子此番也是父王想着与耿将军多多相处,耳濡目染,以后也好少让他操心。本世子没什么好去处,这红玉楼却是常客,想来耿将军是不会介意的。”
颔首:“自然。”
景天伯挑眉,扇着手里的白玉扇子,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位耿将军,心里有了计较。
自二人坐下后便都没有开口,耿天烨自知景世子断不是请他简单来这里喝茶吃酒,蹙了蹙眉,莫不是与楚人有关?
昨夜,太傅府的仆人慌忙的来红玉楼报红豆腹痛不止,想着让他去看看。那时心里就颇为不满,病了找太医啊,他又不会看病,这么晚的来找自己这算什么事?但好歹是自己宠爱的妹妹,经不住那小厮的百般请求,心里的确也有些担心,在小厮走后不久,还是偷偷地从窗户跑了。
本想着天亮前回来的,哪知道红豆越发小性子,赖着自己不肯走,又在陈温氏的劝说下,在太傅府的厢房睡了一宿。也不知道楚人是否生气了?
这么想着心里有些慌了,环视四周,莺莺燕燕的佳人长袖善舞,唯独不见那个身着红纱娉婷而笑的女子。
景天伯整了整衣袖,似是不经意的说道:“耿将军似是在找什么人?”
转过视线,垂下眸子:“无妨。”没有否认,不想再否认。
“那最好不过,听说前两天因为有些传闻,小侯爷不得不独自回了南郡,再没了人烦扰,楚人妹妹这两日很是高兴呢…哟!今日的打扮倒是不同寻常…”
见景天伯转移了视线,耿天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有一瞬,他的心脏漏失了节拍。
不再是一贯的抹胸红纱,一袭碧色的流仙裙上绣着朵朵盛开的荷花,淡施粉妆,韶华髻上插/着几只玲珑簪子,垂下一束束流苏,并蒂花开样式的眉心坠衬得额头饱满,端的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如若不是身份,楚人大概便是如此模样了。二人如是想到。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毫无疑问,萧楚人是美的。悲凉含情的凤眸与十年前溢满星辰的眼睛重合,耿天烨呆呆的看着高台上的身影。
一曲罢了,萧楚人睫毛颤抖了一下,抬起头直直的望进对方出神的眸子里,目光相对,似乎整个世界就剩下了二人。
耿天烨不可思议的放大了瞳孔,手紧紧地握着,心里的慌乱被无限放大,高台上的萧楚人合上眼流下一滴眼泪,朝着耿天烨朱唇轻启,无声地开口。
天华哥哥,你来找楚人了。
“楚人…”
看着萧楚人转身离开,耿天烨下意识地站起身,那寂寥的瘦弱的背影看得他心里发疼。
却生生的被一把白玉折扇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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