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人闻言眼神闪烁:“十年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那位哥哥一看便不是楚人可以惦记的,何苦呢?”
“可毕竟,当初楚人却说过了,楚人会为了他好好的活下去…”轻如蚊鸣的声音,萧楚人确信耿天烨可以清晰无比的听到。
耿天烨垂下眸子,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青瀑般的长发,过了好久,淡淡的“嗯”了一声,萧楚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屋子里又沉默下来,萧楚人心下明白,这一日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起码这几天,耿天烨绝对没有心思搭理陈红豆。纵然过了十年后的耿天烨再怎么懂得掩藏情绪,再怎么清冷无欲,心里那颗朱砂痣却可以打断他一切冷静的思维,埋于内心深处的自责与愧疚在遇到那颗朱砂痣后便会挣扎着十年岁月的桎梏,再次破土而出,卷席着一天天的光阴,不久后便会冲破心上的一层坚冰,荡去对于感情的不确定和茫然,剩下的是残余的惊涛骇浪。那便是耿天烨爱上妓子楚人的时刻。
陈红豆却尽然不知,衣食无忧的女人再怎么矜贵富足却也争不过尽受磨难心机深沉的女人,这是天道。陈红豆自诩是耿天烨幼时的青梅,是耿天烨那段幸福的美满的生活里不可缺少的人物,但青梅再怎么珍贵也比不得与他共苦过,惹他怜惜,甚至被他伤过的女人,即使只是短短的四天。
不幸,萧楚人便是那颗朱砂痣,在耿天烨的内心深处深深扎根,不时的便伸出根/茎刺痛了那颗冰冷的心脏,时时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烛泪顺着红烛流到烛台上,留下一朵朵红莲,烛火摇荡,屋顶上的一颗夜明珠在夜晚使整个红玉阁内明亮如昼。
接过萧楚人递过来的簪子,耿天烨倒是颇为惊奇,多看了那簪子一眼便轻轻地簪在了那头青丝上。
萧楚人扶了扶玉簪子,嘴角挂笑,一点也不掩饰对那簪子的喜爱:“楚人喜玉,世子便寻来许多玉器首饰,这玉簪子触手生温细腻,原是极好的温玉制成的,唤双玉簪。“
耿天烨颔首,面色平静:“去岁太后赐了景太妃一对温玉石,太妃宠爱景世子,自是什么都愿意给的。”
萧楚人适当地露出惊讶的表情:“如此珍贵?”
“太后赏的,自是珍贵。”
萧楚人细细的看着镜中他的眉眼,眯了眯凤眸,去岁的宫里太后赏赐太妃的小事儿也能传到远在边关他的耳中,她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十年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在他的耳目下?而自己还自作聪明的想着用这次出场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谁成想人家对于自己十年的生活了解的透透的,也就差见上这一面。
这么一想,心情就不美妙了。
眼看着0621逐渐沮丧,小钰顿了顿有些无语:“0621,你真的想多了,这十年来耿天烨没有对你有任何的监视行为,这次算是真正的你们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一眼认出了你。”最主要的是你演技太赞给他的打击太大,十年以来根本就不敢听你的消息。
萧楚人挑了挑眉,真的?
小钰没有再接话,这次出言本来就违反了红玉楼的规定,它不想得到红玉楼的警告。
萧楚人见小钰不再说话,也没有多在意,看着耿天烨清俊修长的身姿和清冷不变的面容,心里有些赌气,这根她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么一会儿她多次提到了景天伯,再者今日邺城的传闻,哪怕此刻他有一点的情绪变化也好啊…
撇了撇嘴:“天色不早了,将军定是累了,我让若生带将军去厢房如何?”说着唤来了门外的侍女。
耿天烨不明白原来好好的怎么突然脸就冷了下来,说女人易变,古人诚不欺我。隐约的觉得对方似乎是生气了,本来打算不出声的耿天烨忽然想起了之前萧楚人委屈的话语。
那位哥哥于我真正算是说得上的话只有四句。
内心一瞬的挣扎,语气生硬:“姑…楚人宽心…”再怎么安慰的话语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对方微蹙的眉,萧楚人轻哼一声:“若生,好好儿给将军收拾间厢房。”
“好的,姑娘。”
陈温氏是何等的人精,能够安安稳稳的坐在太傅夫人位置上女人不是个简单的。放在心尖上的女儿深夜归府也就罢了,她夫妇二人也是惯着她,出府都有高手随身护着的。可晚膳时女儿那红彤彤的眼睛和魂不守舍的模样可让太傅大人和陈温氏心疼极了,下午不是还高高兴兴的说去找耿家的小子了吗?
太傅大人膳后立马差人去调查,陈温氏则打算与女儿好好谈谈。
陈红豆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天性使然。下午去了将军府,哪知耿哥哥去了妓/院!身边的侍女说是耐不住将士们边关呆的久了,拉着耿哥哥去了,这她心里才好受了些。到了红玉楼,却猛然听得那景世子与一个男子讨论着耿哥哥在红玉阁包了一个女人?!还是花魁名/妓!万一耿哥哥被那个狐狸精骗了怎么办?慌乱的她一气之下询问了景世子红玉阁的位置,不顾身边侍女的劝阻和警告硬闯了进去!邺城里传的什么“红玉有楚女,才子梦中人”都是假的!那就…那就是个不知廉耻不知羞的女子!更气愤的是耿哥哥竟然护着她,任由那个狐狸精欺负她!
伤心的回到太傅府,勉强的扯出笑脸,却是不知道早就被夫妇二人识破,心里早就心疼得不得了了。陈红豆自以为掩饰的不错,晚膳也只扒拉了几口便回了院子,独自一人缩在被窝里抽泣,乍一看到陈温氏悄无声气的走进了屋子有些慌乱惊讶。
忙低下头抹了泪:“娘亲,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陈温氏借着明亮的烛光早已看见了陈红豆脸上的泪珠,心疼得紧,忙坐到了床边:“豆儿,这是怎么了?可是耿家小子欺负你了?娘亲让你爹给你做主!”
陈红豆看见娘亲皱起的眉,忙开口:“没有的事!娘亲不要误会耿哥哥!耿哥哥如今都是大将军了,娘亲怎么还…”怎么还那样称呼…
陈温氏一愣,遂笑了,一脸的揶揄:“这都还没过门呢就开始维护他了?我这当娘亲的可要醋了!”
小脸通红,陈红豆羞涩的低头揪着天蚕丝的鹅黄帕子,揉/搓着上面一朵开得正好的杜若花:“娘亲惯会取笑豆儿…哪儿要过门啊…”
陈温氏闻言正了正神色,拍了拍陈红豆的手:“豆儿已经及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你与他自小相识,比找一个素不相识的夫家结亲好的太多。况且他如今是身有战功的大将军,正是圣上重用的时候,邺城不知有多少女子盯着将军府的后院呢,你若是嫁与他,可做正妻。你也别怪娘亲直说,这男子三妻五妾再正常不过,你爹不也是有好几房小妾嘛,你早些入将军府也可占些先机,总比等圣上或者太后赐他几房小妾后你再入府来得好。“
陈红豆起初有些羞涩,到了后来心里却有些难受了,说到小妾,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红玉楼的那个女人,今晚,耿哥哥和她…
再往下想,陈红豆就忍不住再次委屈的留下了泪:“娘亲…我不想让耿哥哥纳妾…”
陈温氏拿出手帕为陈红豆擦拭着眼泪,叹了口气:“唉…说吧,今日这是怎么了?”细细想了想,狠狠的皱眉。
“莫不是耿天烨已经有了小妾,今日被你撞着了?”
陈红豆摇了摇头,抽抽嗒嗒的说出了今天下午的事儿。
陈温氏的眉皱的更厉害了:“耿天烨可是亲口要包下那个妓/子的?”
“娘亲…这事整个红玉楼都知道…”
安慰了哭泣的女儿,陈温氏直奔太傅府的书房,眯了眯眼睛,一个青/楼/妓/子而已,难不成还想爬进将军府的后院?!
陈太傅负手而立,静静的听完了陈温氏的话,忍不住将手里的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妇人之见!”
破碎的瓷片迸溅到桌案前陈温氏的裙摆上,陈温氏吓了一跳,有些不满:“老爷!您也要为豆儿想一想,如今那耿天烨能主动提出,虽然是笙歌,但保不准发生了什么,万一进了将军府,一个妓/子,这让红豆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陈太傅疾步转了几圈,几处火气不知道该往哪里发。
吞了吞声:“今日芙蕖可是跟着豆儿一同去的红玉楼?”
陈温氏后脊梁一阵发凉:“妾…妾不晓得…”难不成这红玉楼还有什么靠山不成?
陈温氏如斯想着,心里也有丝不以为意:“老爷…也不过是个妓/子,没了就没了,也不会有人太过追查,红玉楼即使是有些能耐,还能大过太傅府不成?”
陈太傅气的胡子都翘了起了,觉得一向聪颖的陈温氏此刻却是愚蠢至极!
偏偏有些话却不能对着个后院妇人说的,盖只是冷冷的看着陈温氏。
“你给我记住,红玉楼你少去折腾,那个女人你也别想去为了豆儿伤她一分,纵然我是太傅也保不得你们!”
陈温氏心里咯噔一跳:“那红玉楼是何等来头?”
“邺城上下,哪个勾栏风月场所能有红玉楼这么大的面子?自先皇以来,我洪承以礼治国,最为重视风气,这等场所哪个不是巴结商户官员夹着尾巴做生意,哪里有红玉楼这么自在?光天化日之下朝中官员在红玉楼买乐也不是没有的事。”
“这事你莫要再多问,我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耿天烨若是有意,豆儿嫁给他我自是愿意,若是无意,那就罢了,他耿天烨如今不过弱冠之年便有此等本事,不是你能算计的了的,你也少拿那些后院的龌龊计谋算计他!这么多年了,我只有豆儿这一个嫡女因为什么我清楚得很!”如若不是真心宠爱豆儿,且这妇人还有些妙计可用,何苦他已近中年后院却无嫡子?!
这一番话下来,陈温氏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妄不敢打什么心思。
陈温氏此时后悔极了,她宠爱女儿,自是不愿拘着女儿,这邺城上下都要给太傅七分面子,陈红豆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没人惹得了的。她也曾无意中对女儿隐晦的提起过芙蕖的重要性,一定要重视芙蕖,奈何女儿不开窍偏偏宠爱一个毫无心机而且蠢笨莽撞的丫头,想着这邺城哪会有人敢得罪太傅府,她也没有管。
这闯红玉楼一事芙蕖定是提醒了,豆儿因为她的宠爱也不以为意。
书房里一厢密谈,被驽马屏风隔离的外室,明烛照的窗纸上淡淡的黑影似真似幻,那门外角落里一方绣着杜若花的帕子沉寂在漫漫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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