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说了那么多,这与姽婳又有什么关系?”南池忽然问。
不等疏词回答,姽婳已沉吟着说:“新月之夜,都是在新月之夜,那个灵魂莫非与我……”
可是疏词竟然只是摇头叹息:“我不知道,也许有着某种联系,可是我却不知究竟是种什么联系。”
“那北斗宫……”姽婳欲言又止。
“北斗宫与那玉碑的关系,就更难说了,只不过北斗宫是距离玉碑最近的一座仙岛,之所以相互呼应,或许是被玉碑里的灵魂所影响,产生的连锁反应。”
疏词又补充:“但这亦只不过是我的猜测。”
四个人忽然都不再说话了,也不知沉默了多久,疏词忽然安慰姽婳说:“你也不必太在意这些,说到底只是个传说而已,是真是假都值得怀疑,因此你就当没这回事吧。”
姽婳神情黯然:“我怎么能当没这回事呢?这关系重大,我必定是要弄清楚的。”
南池不禁好奇地问:“为什么?你还没有与我们说王母寿宴之后去了哪里,你可知道当时我们都担心的要命。”
“嗯,我也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还好最后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疏词附和道。
妩儿在一旁苦着个脸绞尽脑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当疏词的话音刚落,突然就叫了起来:“我现在总算有点明白了,前几日百果说看到姽婳与孤尽在一起原来是这么回事。”
妩儿话说了一半自然会引起大家的好奇,姽婳先问道:“百果看到我和孤尽在一起?”
“嗯,所以我总算明白了,原来寿宴上孤尽真的是要和你成婚的,原来巽风舞娘才是第三者,因为你和孤尽早就在一起了。”
姽婳望着她们一脸茫然,她自然没想到她和孤尽的事早已被大家知道了。
妩儿又说:“可是那个乾鸟上仙太坏了,非要说什么命运啊厄运啊什么的,硬生生的把这事给搅黄了。”
不用说也知道,妩儿一定早就把寿宴上发生的事与大家说了无数遍了。哪怕只用想象也想象得出来,妩儿大惊小怪的为姽婳宣扬此事时的样子,必定就像个多嘴小老太婆一样。
姽婳无奈的摇头一笑,说:“乾鸟上仙也只是职责所在,此事关系重大,不能不禀报玉帝王母,并非针对我和孤尽。”
“不是吗?可是我看他那样就像个专干破坏人家好事居心不良的坏蛋,虽然我也觉得孤尽一点也比不上百草哥哥,但如果姽婳和孤尽在一起了,那么百草哥哥不就是我的了吗?哈哈哈……”
一个暴栗把个得意忘形的妩儿变成了一只垂头丧气的可怜小猫,这只小猫眼泪汪汪地瞧着南池说:“干嘛打我?”
南池威胁说:“少打百草的主意,他是我的,知道吗?”
姽婳惊讶万分:“南池,你……”
南池红着脸道:“你说的没错,既然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大方的说出来,这种事也只有靠自己主动争取才行,不管怎样是你让我突然明白了这点,姽婳。”
“但是,我……”
“不必说了,我知道寿宴上百草的所作所为,他对你的那份心意我自然很明白,但那不是你的错,我绝不会恨你。”
一个美丽如南池这般的女孩子,还能同时做到善解人意、心胸开阔和乐观豁达,难道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吗?这样的女孩子如果说还没有人爱那简直是天理难容,不可理喻的事。
姽婳拉起南池的手,已不觉感动得湿润了眼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让姽婳面对任何残酷的现实她都可以很有主张,却反而会在这种情况下变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日一大清早,南池就和姽婳疏词告别到未央宫去了。
望着南池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身影,疏词问姽婳:“未央宫就是天玄神将的居处,你为何不自己去找百草帮忙引荐那个神秘的人,而让南池去呢?”
姽婳笑着说:“这还用说吗?你一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的。”
“你指的是我知道什么?我是知道你是特意为了给南池和百草制造机会才让南池去的,但我却不知你为什么定要找那个神秘的人。”
姽婳昨夜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心里有解不开的疑问她自然难以入眠。疏词已经把她所知道的都说了,可是仍然没有解答她的疑惑。但就像她昨夜说的,她有一定要弄清楚不可的理由,因此才想到了这个法子。
“听说那个人知道世界上的任何事,比乾鸟上仙还无所不知,所以我相信也只有他才能告诉我想要知道的一切。”姽婳说。
疏词沉吟着说:“我们所认识的人中也只有百草才能帮你这个忙,因为他是天玄神将。只不过难道孤尽也一无所知吗?你为什么不问问他呢?”
姽婳不说话了,忽然低着头转身离去。
疏词跟了上来,试探着问:“难道他虽然知道,却不肯告诉你?”
姽婳仍旧满腹心事,似已听不见疏词说的话。
“他为何不肯告诉你?他若了解你,必定知道若你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无论怎么样都会去弄明白的,可是如果他还是不说,想必是为了你着想才不得不这样吧?”
过了很久,姽婳终于说:“恐怕他未必有那么了解我,所以一定不会料到就算他不告诉我,我也会想尽办法去找到真相的。”
“但我依然不明白你为何非知道不可。”
姽婳就是这样的性子,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越是不让她知道的事,她越想知道,哪怕会招致不可挽回的后果,她也要探一探究竟不可。
但这一次事实上她却是有些害怕的,害怕知道真相,就会和孤尽……
姽婳最后只是对疏词说:“我也很矛盾,矛盾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望着姽婳的背影,疏词只是觉得她从来也不曾看到过这样的姽婳,那个对什么都坚定不已的姽婳仿佛忽然消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