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我的老婆总是最好看的,”话音刚落,莫其桢先生慢慢的走进来。他穿着很漂亮的复古服饰,暗色的天鹅绒衬的他面润如玉,灯光下的脸上竟是看不出一丝皱纹。
莫雅楠女士高兴地低喊一声,扑上去,晏其桢先生微笑的接住她,低头在她的额头一吻,看的我和晏静秋一阵恶寒。我真是佩服他们两位的精力,无时不刻都在秀恩爱,何时何地都在撒狗粮,像一对连体婴一样分不开。我不自觉的往晏静秋身边靠了靠,他一脸无奈的看着他的父母。
“请问您两位过来就是给我们表演的吗,”晏静秋说:“晚宴马上开始了。”
他们慢慢分开了。我抓紧时间扑上去,把那只吉祥物抓在手心。
“你听我说,莫雅楠女士,”我说:“首先,你一定要坚定自己的心,记住这个男人从身体到灵魂都是你的,第二,你必须找到适合自己的战袍,打扮成一只非洲鹦鹉——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神奇动物保护协会的;最后,你必须去掉你这些可怕夸张的花边。”
我一口气说完,莫雅楠女士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拉着她往更衣室跑。时间紧急,她必须要像第一次惊艳我那样的惊艳众人,我的更衣室内有很多衣服——大部分不适合我,但是很适合她。而且我的衣柜大部分衣服都小了——刚好是她的尺码。我一边帮她换衣服,一遍对着外面两个还在状况之外的男人喊道:“你们两个快点去找李叔,他会弄头发,今晚务必要让莫雅楠女士艳压群芳!”
李叔很早就在门口待命了。他自从看见莫雅楠女士从房子里花枝招展的跑出来以后就等在我的房门口,这会听见我的喊声,他打开门冲了进来。
他看着莫雅楠女士的头发差点背过气去。不等我开口,他就挥手让我出去。我早就随便套上了一件长裙——今晚主角不是我,做陪衬就要有陪衬的自觉。
我们下楼的时候比预期早了一些。老先生认为作为主人,不能比客人来的晚。我们坐在楼下的大餐桌旁边,若是忽视每个人脸上冷漠的表情,远远看上去倒是一派其乐融融的场面。老先生环顾四周,目光在莫雅楠女士身上停了一下——但是莫雅楠女士此刻几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他皱了皱眉,把眼光投射在我的身上。
“女士,你是参照女仆的标准穿的吗?他说:“我的女仆们都比你像一位夫人,ivan,”他对着晏静秋一皱眉:“你不给你自己的女伴收拾一下吗?今晚我来的都是贵客,你不知道吗?”
晏静秋似乎很讨厌这个名字。他的脸冷的像冰:“我的夫人,无论怎么样都很漂亮,也足以配得上见任何人。”
老先生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李叔咳嗽了一声,看了眼时钟,用一种很平缓的语气说道:“您的贵客马上到了,司机通知我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我们下去吗?”
老先生点点头,用俄语对他的那个亲信说了句什么,那个亲信一点头,转身往门口走。
“起来,收拾好自己。”他说:“不要给我的家族丢脸。”
没有人说话。我们安静的走向门口,我心跳的很快,想一个蛰伏许久隐居山林的人忽然来到繁华的市中心,有一种无措和胆怯感。晏静秋轻轻拉住我的手,他那双眼睛好像是能看透我的心思,我对着他一笑,示意我没事。
我们在门口站了五分钟,等来了一个车队,我并不认识什么牌子,但这队车明显很贵——有一种价格不是通过价格体现的,是通过它的气势和它精致的装潢体现出来的。老先生在车头停靠的位置站着,表情显得很高深莫测。
我几乎是屏着气看着那两辆头车的门缓缓打开的。先是一双腿伸出来——那长度让人感觉腿的主人身高绝不会低于一米七五,然后是一个穿着裘皮大衣雍容至极的妇人缓缓地走下来,她把手递给站在车门口的老先生。我发现那双手虽然因为年纪的问题有些皱纹,但还是看得出保养的极好。她走下来,很矜持的看向我们,她的脸看起来是有六十多岁了,但年轻时必然是貌美如花的——我发现俄罗斯的女人都是年少的公主年老的巫婆,反差颇大。虽然我没有见过晏静秋的奶奶,但我打赌在容貌上,他的奶奶肯定是略胜一筹的。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松,精神也没那么紧绷了。
“那么,”这个夫人也是会说中文的,只不过谢天谢地,她的中文明显带有异域的腔调,她说:“这就是你的孩子们了,是吗?”
“是的。”老先生说:“先请进来吧,你的女儿在后面的车上吗?”
“不错,”那夫人说:“礼貌起见,你的儿子不是应该去开门迎接他出来吗?”
我的眼睛瞄了眼莫其桢先生,他好像完全听不懂的样子,只是冷漠的站在那里。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谁知哪位夫人反而露出赞赏的表情。
“果然是你儿子,alex,”她说:“他的脾气,让我想起你年轻时候的样子呢。”不等其他人说话,她对着身边的仆人招招手,那个高大的男人一弯腰,轻轻地打开了后面一辆车的车门。我忍不住眯起眼睛,想好好看一看这个所谓“晏静秋的后妈”。
我之前就说过,俄罗斯女人给我的印象就是,年轻的时候像仙女——眼前这个姑娘就是仙女中的仙女。浅金色头发,白皙的脸上一双黑暗中看不出颜色但是闪闪发光的眼睛,身材窈窕,穿着贴身的长裙,披着一条雪白的披肩。她整个人像是能发光,我听到身后几个仆人发出轻微的感叹声。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我阵营站的稳当,我也想发出一声感叹。
真是太漂亮了。
我看了眼莫雅楠女士,生怕她自卑或者什么。结果我发现我想多了,她的表情很平静,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冷傲。见我看他,她低声笑道:“没在怕啦,楚楚,我年轻的时候,不晓得打败过多少情敌,比她漂亮的我都见过,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