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眠见到打斗之人却是任未寒和独孤行,而洞窟内除了不尽数的金银财宝,别无他人。
凌仙姿便稍稍放松了警惕,冷哼一声,正眼也未瞧二人,径直走进洞中,也不加以阻止。
凌仙姿自知晓其父亲凌品南死亡的消息后,心中似乎总是憋着什么,对其他人更加漠不关心。
李俶一边分析两人为何横刀相向,一边盛赞两人的刀法惊艳绝伦,跟着凌仙姿进洞,也没有劝阻之意。
余长眠虽然也很好奇两人为什么突然打了起来,但见两人愈打愈猛,生怕一招不慎伤到对方,赶忙跳了进去,在两边凌厉刀法之中,用一根雪白骨笛,左挡又格,一边劝阻着让两人停手。
但两人却都不愿意就此停手,反而越来越来劲。
独孤行边挥舞着唐横刀,一边说道,“余兄,这不关你的事,快些闪开!”
任未寒虽然没有说话,但刀法攻势都避开余长眠。
余长眠自然不愿意闪开,还在劝阻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先停下我们慢慢说。”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李俶忍俊不禁道,“深仇大恨,是你的话你愿意坐下来慢慢说吗,我天真可爱的小师弟。”
余长眠也感觉方才那话没说好,但此刻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余长眠也没有理会在一旁看戏的李俶,只能再次规劝,“你们都先停下来,停下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李俶却又插嘴道,“我的傻弟弟啊,这两个人呢,一个冷漠无情,一个长着一张判官脸,会是好好说话的人吗,还不如让他们继续打,发泄一身精力也好。”
这时候,余长眠心中升起一阵烦闷,对李俶道,“你别光看热闹,要是有一个人受伤了怎么办!”
因为烦躁,余长眠本来就拙劣的身法受到影响,一个不注意,任未寒和独孤行的刀便落在余长眠身上,还好两人对刀的控制纯熟,硬生生将攻势收了回来,但还是在余长眠双臂上留下两条血痕。
余长眠吃痛,但见两人都停下攻势,心中不免一喜,余长眠的喜气还未蹦出,两人却又要动起手来。
余长眠无奈,无奈之下鼓起内力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够了!”之后,因为骤然发力,余长眠体内的阴阳两股内力又碰撞在一起,余长眠赶紧压制收回,身体震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内力震荡,硬生生将两人弹开几步。
似乎将两人的头脑都已震醒,两人互相哼一声,收刀回鞘。
这时李俶才笑道,“这才对嘛,我的傻弟弟,还不赶紧坐下来调息。”
余长眠没有理会李俶,对着独孤行和任未寒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未寒冷哼一声,似乎怒气未消,也没有言语。
独孤行走到余长眠身前,“余兄,你的伤真是对不住了,你本来不能动用内力,还让你冒险来劝架。”
余长眠跺一跺脚,问道,“这伤不碍事,你们两个究竟怎么了?”
李俶啧啧两声,指着任未寒手中一个破碎的珠玉吊坠说道,“我的傻弟弟,你还没看出来,就是因为那个东西。”
余长眠望去,只见任未寒将一个珠玉吊坠托在手心里,眉眼之间似有惋惜之情。
独孤行道,“李兄说的没错,正是因为此物。”
原来事情的原委是如此的。
任未寒和独孤行一起发现这个金银窟,两人进洞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观察四周,搜寻着,任未寒在金银堆中发现了这个珠玉吊坠。
这珠玉吊坠虽然也堪美丽,但比起它身边的各色珍宝,还是显得逊色许多。
任未寒发现珠玉吊坠之后,便将它收入怀中,可这一举动,却被独孤行看见。
独孤行赶紧抓住任未寒的胳膊,“任兄,这东西还是不要拿为好。”
任未寒看了独孤行一眼,没有做声,挣开独孤行的手,还是将拿珠玉吊坠收了起来。
独孤行见任未寒不听,又抓住任未寒的手,“任兄,这些东西虽价值连城,却是沙鹰帮抢劫过往行商所得,不是你我之物,应该让官府来处理。”
任未寒依旧不听,挣开独孤行,要将珠玉吊坠揣入怀里,独孤行见劝阻无果,心中来气,一掌便击了过去。
任未寒没有防备,珠玉吊坠因为独孤行一掌,竟从任未寒的掌中飞起。
任未寒一惊,慌忙去接,独孤行却阻止,此刻珠玉吊坠已经落在地上,任未寒不想与独孤行纠缠,用刀逼退独孤行,伸手去捡。
独孤行一跃而上,跃到任未寒身前,方一落地,只听脚下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独孤行不慎将珠玉吊坠踩碎。
两人都愣了一下,独孤行似也头脑清醒了,赶紧缩回脚,“任兄,这”
任未寒将碎裂的珠玉吊坠小心的拾起,握在手心,猛然抬头瞪着独孤行,“你找死!”
于是,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就是余长眠他们刚进洞的时候看到的场景。
独孤行对余长眠道,“我也不知道一个珠玉吊坠会引发至此。”
李俶在独孤行讲述之时,躬身在金银堆中扒拉半天,在独孤行讲述完后,李俶过来拍了拍独孤行的肩膀,“独孤兄,你是否成亲?”
独孤行起先一愣,而后道,“大唐边境未定,何以家为?”
李俶赶紧打断独孤行的话,“好好好,怪不得你不懂得这珠玉吊坠对任兄的意义。”
独孤行不解,“这是何意?”
李俶拿着从金银堆中扒拉出来的一把吊坠,挑出一个红宝石材质的吊坠在独孤行面前,正要说话,却被独孤行拦住话头。
“这都是沙鹰帮抢劫来往商队所得来的财物,我们一分也动不得。”
李俶一阵无语,“我知道,知道,怪不得你到现在都找不到媳妇了。”
余长眠赶紧说道,“好了,师兄,你就说怎么回事吧。”
李俶拿着红宝石吊坠在独孤行面前晃了晃,“这个值钱还是任兄手中那个清汤寡水的珠玉吊坠值钱?”
独孤行虽然不解,但还是道,“自然是你手中这个。”
李俶又在余长眠面前晃了晃,问了同样的话,余长眠回答和独孤行一样。
李俶道,“连你这个久在军旅之人和我那傻弟弟都知道我手里这个值钱,任兄他如何不知?”
余长眠恍然大悟道,“这里任何一样东西都比任兄手中的吊坠值钱,但任兄只拿那个珠玉,说明任兄并不是贪财之人。”
李俶一旁附和道,“所言极是。”
余长眠继续道,“任兄无视一堆值钱之物,却独独选了这个并不怎么名贵的珠玉吊坠,这珠玉吊坠必定对任兄有特别的意义。”
李俶越听越兴高采烈,“十分正确。”
余长眠思索了一阵,“那是什么意义呢?”
李俶一愣,随后莞尔一笑,想要摸余长眠的头,又被余长眠挡开,李俶不以为意,“我的傻弟弟,你虽然聪敏,但还是涉世未深,毛还没退干净。”
余长眠白了李俶一眼。
独孤行赶紧问道,“是什么意义?”
李俶道,“珠玉从来都是女子喜爱之物,任兄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一个女子。”
听到这里,余长眠和独孤行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