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用来威胁梁程远,梁知府?”
赵明月想的还是太简单,只以为眼前这个人做的一切是为了替张守令掩藏作恶多端的事实。
再一步深想,她也只能推测,大概是京城某个大官和张守令同流合污,而张守令听命与他罢了。
也难怪,毕竟是几十年甚至百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呢。
“我说了你就会吃饭?”
赵明月握紧拳头固执的立在那里,瞪着他不作答。
罢了,他蹙眉道:“我没想着威胁谁,暂时不许你离开只是因为时间未到。”
就这么简单?她才不信。
其实也确实没有那么简单。
程家家训,程家男儿一生只许娶一妻,程家女儿宁嫁贫家郎,不为富家妾,程家子孙无论男女,永远不能和皇家牵扯上关系。
最初李晟泽是想毁了赵明月,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再也动不下手。
再后来,他也不知要拿她怎么办,只是贪图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哪怕只是简单的一顿饭,亦可以让他感受到岁月难得静好的温暖。
不是赵明月有多么美,只是,她不一样。
她不屑的轻哼一声,提起裙角,愤然转身往她住的院子走去。
李晟泽眸色幽深,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渐无书,于是,他重新做了个决定。
梁府。
梁知府和梁夫人默不作声的打量着眼前身穿月白色锦袍的男子,两人互相对望,齐齐在心底深叹了口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要来的,前世的因,今世的果,因果轮回。
月白色锦袍男子眉目温润,俊美无涛,眼眸深邃却并无戾气,高挺的鼻梁,不厚不薄的唇,整个人散发出祥和之气。
李中州温厚一笑,眉如星辰,揖手拜道。
“梁大人,梁夫人,本宫忽然冒昧前来拜访,心中实在难安,还望二位莫要拘束。”
虽然心中十分介意,但作为臣子,梁知府梁夫人二人对李中州的客气惶惶不安,难以受此大礼。
“臣惶恐,二皇子实在是太客气了,二皇子身份贵重,此次能来桐城,能来蔽府,那是桐城的福气,亦是臣的福气。”
几人寒暄一番,入了正厅,待各自正襟危坐,一顺溜的丫鬟纷纷上茶,依次退到一旁静候。
梁知府笔直坐在椅上,脊背挺立,左右不是,瞥了一眼儿子,咳了咳,轻撸翘起的胡须。
“二皇子此次来桐城,不知所为何事,是否是皇上有何指示?”
梁知府边说,边恭敬万分的朝皇城方向拱了拱手。
梁知府实在想不通,这二皇子在几个皇子中为人最为不争,温文儒雅,才名颇佳,此次为何会忽然到访桐城。
二皇子双手轻握拳,放在膝上,醇厚的嗓音十分温和。
“梁知府不要介怀,本宫此次突然前来并无大事,只是听闻近来边界不太稳定,这才向父皇请命,前来桐城考察一番。”
梁知府闻言松了口气,了然点头,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有可能的。
黎朝与祁朝接壤而立,像来面和心不合,时常有些矛盾也是极为正常的事,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向来不问世事的二皇子会来。
梁夫人却是依旧眉头紧皱,总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二皇子,可就是第一眼,便让她心惊胆战。
像,实在是太像一位故人。
之所以说是传说中的二皇子,不仅是因为这是梁夫人第一次见到其人,还有皇帝对他的态度。
二皇子乃是前皇后所出,也就是说现在的皇后其实是元后甍后,现皇后才被册封立名。
现任皇后出自丞相府,乃王丞相之女,立为后,现出一子一女。
一子乃四皇子李晟泽,自幼争胜好强,手段阴狠手辣,在朝中颇有威名。
一女即朝阳公主,倾国倾城,才艺双绝,据说其貌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鸿波,被誉为黎朝第一美人。
尴尬就出现在前皇后所出的二皇子,若说皇帝不疼爱这位皇子吧,他却在现皇后手下平安长大,毕竟现皇后手段毒辣,为人狠厉,作为前皇后留下的唯一血脉,照理她是不过放过的。
可若说皇帝在乎这位皇子,却也有些说不通。
不是太子,亦未封王,皇帝疼爱子女,而二皇子成长路上从未听说皇帝关心或问过半句。
传言黎帝与前皇后并无甚感情,只是因为黎帝为太子时,巡视民情,又因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与其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后来才有了现在的二皇子。
再后来太子称帝,将本是民女的前皇后接到宫中。
话说回来,传言毕竟只是流言的一种,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谁知是真是假。
如果皇帝真的不爱前皇后,只是一介民女而已,她又能如何?
毕竟当初现皇是承担了所有文武百官的反对,坚持册封没有任何身世背景的前皇后为后的。
然黎帝也确实不爱前皇后,不然又怎么可能亲自下旨,赐死自己最爱的皇后,还对她唯一的儿子二十几年来不闻不问?
总之,皇家这种事,这种事,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