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他才忽然发现苏碧儿和彩蝶是何其的相似,同是江南女子,同样的慧质兰心(当然是身边的这个苏碧儿),同样的才识广博,同样的体贴入微,同样的......太过于相似了,让他第一次对彩蝶的感情疑惑了,他是真的爱上彩蝶吗?还是因为苏碧儿的原因?这念头一起就立刻掐灭了,当然不可能,最近自己总是对苏碧儿心软,肯定是因为她像彩蝶的缘故,他哂笑了下,当然是这样。
忽然他发现有人在扯他的衣摆,他低下头,却原来是小子云,他放柔声音,“怎么了?”
小子云满脸可怜兮兮地,“爹,饿,”说着指向正对面卖冰糖葫芦的。
穆子斌失声笑了,摸了摸她的头,“我看你不是饿了,是馋才对。”他刚迈开步子的刹那,就察觉到碧儿明眸里一丝不易发觉的渴望,他不自觉地宠溺一笑,“麻烦给我两串冰糖葫芦。”他侧过身,把其中一串递与碧儿,“以后想要什么,就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吧。”
碧儿睁大了眼直盯着穆子斌,诧异的眼神分明是在质疑着,他淡淡一笑,目光没有丝毫的退让,良久,碧儿接过了冰糖葫芦,唇边绽放了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
穆子斌怔住了,那笑容太熟悉了,那般地满足,就好象得到了手里的东西就得到整个世界,那样简单的快乐,却是他穆子斌从未有过,也是记忆中那个人留给他最后的记忆,他缓缓伸出手,抚上了碧儿的唇角,“你笑起来很象蝶儿,不,应该说是蝶儿她很象你。”口中下意识将心中的话吐露出了。
听到前半句话,碧儿也怔住了,她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心里有一刹那的痛,让她没有听到那后半句话,她有点艰难地开口,“那......那个彩蝶、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穆子斌也不忙着答话,黝黑的双眸仿是看进她的心里,让碧儿一阵心慌,“怎么,不能说吗?”
“你很想知道吗?”穆子斌缓慢地抚摩着碧儿的红唇。
碧儿很想忽略掉那因他的触摸而产生的怪异感觉,却不能够,而且,虽然在旁人看来,穆子斌此刻应是注意力全放在她的身上,只是敏锐如她却轻易就发现穆子斌是在透过她在怀念着某个人,对象很可能就是他口中那个彩蝶,想到这里,碧儿就顿时心生苦涩,但这却不影响她的好奇心,她微微点了点头。
穆子斌一直注意着碧儿,在那一瞬间捕捉到她眸中一闪即逝的哀意,他迟疑了下,带点不情愿地收回了手,目光灼灼地盯着碧儿道,“她,可以说是所有男人眼中的贤妻良母的象征吧,她性情温婉,聪慧灵敏,从不多言,但是每每却能切中问题要害,往往很多事情是你没有想到的,她却一一帮你准备好,她为人不卑不亢,从未想过要讨好他人,却好象天下人都会在看到她的瞬间喜欢上她,”说到这里,穆子斌有些自嘲,别开了眼光,“当然我也没能够例外。”
碧儿笑得有些涩然,“照你那么说,她就真的那么完美吗?”
“她完不完美我不知道,只是我后来才发现我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从来都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离我而去。”
“对不起,”碧儿嗫嚅着说。
穆子斌摇了摇头,“算了,不提这些,我们走吧。”
碧儿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原来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会有他的无奈,他的哀伤,他的痛苦,她还一度为他没有心,却原来事实是他的心死了,碧儿感觉自己的心里溢满了悲伤,为了穆子斌,她吸了吸鼻子,赶上前面的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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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你可以放手没啊?不要一直扯着我啊,嗳,他们走了,我们快点跟上啊,”琉璃非常的无奈地盯着翠翠拉着她的手,心里奇怪着怎么今天翠翠那么地大力。
“琉璃”翠翠声音低沉地喊着,脸色是少有的严肃正经。
“干嘛......?”琉璃看着翠翠不断逼近的脸,一阵心虚。
翠翠怪异地一笑,“坏人姻缘是会被雷劈的。”
琉璃直接呆住了,翠翠却笑开了,毕竟耍琉璃的机会可是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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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云对他们大人之间的对话没有兴趣,只是她立志要当乖宝宝,所以没有走开,她虽然听得很莫名其妙,但也知道她的父母好象不太开心,所以这一路也一直与他们说话,尽量地逗他们开心,若是在平时,她绝不敢多言,只是自‘娘’回来后,她觉得父亲与以前不同,才大起胆来,“爹,子云这回真的饿了。”小子云说着摸了摸肚子,撅着嘴,那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穆子斌再度失声笑了,这算不算是人们说得天伦之乐呢?也好,就尽情放纵这一回吧,他抬头望了望正午的太阳,“也好,我们找间酒楼吧。”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时,前方十里开外的一家酒楼门外聚集了一大圈的人,子云扭头非常好奇地问,“爹,他们在干什么,我们快点过去,好不好?”
几人快步向前,只听得一个粗鲁的声音道,“今天你就是想走也是走不得的了,还不如乖乖当我王老虎的小妾!”再一看并打听之下,却原来是那伙地痞盯上了那姑娘,随意找了个由头,便逼人作妾。碧儿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很老套恶俗剧情,只是那姑娘的手还攒在那恶霸手里,脸上带着的那股楚楚可怜的神色,让她心头一软,她戳了戳穆子斌,“去帮下忙吧。”
穆子斌摇头,“没必要,我们走吧。”他自认不是善人。
刚动身时,就听见人群西面传来一声怒喝,“谁敢动我妹子!”众人皆惊,再待细看时却只发现一年轻男子护在那姑娘身前,静静地站着,整个人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只有那双眼通红愤怒地如同择人而逝的猎豹,而那恶霸则是哀痛地抱着自己骨折的手,虚张声势地喊着,“快上!把这小子揍扁,谁帮我抢到美人儿,就给谁一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地痞涌上前去,那男子夷然不惧,缓缓伸出手,只见那原本平淡的一拳,却一下打翻了三四个地痞,看到这里,穆子斌和琉璃两个懂武之人眼中均闪过一丝异彩,“琉璃,这里交给你。”说着,穆子斌就跳进了圈内,“我来助你。”男子转头瞟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均是一身武艺,像这些地痞又怎能打得过他们,没过多久,各个就哭爹喊娘地逃走了,那男子朝穆子斌抱了下拳,“多谢,告辞。”说着便要离开,“在下穆子斌,与内子正要前往酒楼,不如这位兄台也一起如何?”
那男子听到这里,脸上终于有了几许动容,“原来是穆大庄主,真是失敬失敬!在下薛涛。”
“原来是薛兄,不如我们进去再慢慢谈吧。”
“多谢庄主了,只是我与师妹还要回师门复命,就此告辞。”临走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碧儿一眼,原来这就是王爷势在必得的人,只是不知道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碧儿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离开,只是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在日后对落魄的她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