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游戏》 第十章

    10月27日 am4:32

    因为何佳的命案而闹得沸沸扬扬的明记砂锅粥，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路灯忠实的站着岗，为漆黑的马路带来着片片光明。虽然围着店四周的警戒线还没有撤下，但基本警察和现场的所有群众早已离去，李贵、林宏、林子聪三人也以杀人凶手的罪名被警察带走了。店门的卷闸半拉着，里面已经乌灯黑火，只剩下两个值夜的警察，坐在门口的胶凳子上，看守着这个命案现场。其中一个已经睡着，还呼呼的打着呼噜，而另一人刚刚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点起烟抽了起来，看着漆黑的马路，在阵阵凉风下，缩了缩身子。

    一辆装满厨余放置桶的微型货车，停在店旁的巷子口。车上下来两个穿着红色制服，戴着红色鸭舌帽的人。他们绕到车后面打开货架子锁，搬下来两个大桶，放在手推车上便推着往巷子走去。抽烟的警察见状，快步上前挥了挥手，问道：

    “喂喂，你们是干嘛的？”

    两人停下手中动作，其中一人转过身来说道：

    “我们是安启垃圾废品回收公司的，每天这个时间都会来这边巷子收走厨余。”

    他指了指明记砂锅粥，继续道：

    “我们是和这家店长期合作的。”

    警察带着质疑的目光盯了他一下。

    “你们有没有证件？”

    男子摊了摊手。

    “我们这些收垃圾的工作人员，哪里会带着证件，但你可以联系老板确认一下。”

    另一个人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警察。

    “我们可是有资格证的正规公司，厨余收回去都会做正当处理，这是我名片。”

    警察接过名片看了一下，递回去摆摆手，说道：

    “去吧去吧，别逗留、别越过警戒线。”

    两人应了声是，便继续推着手推车往巷子里面走去。他们来到巷子里的厨余桶旁，卸下两个空桶子，把装满厨余的桶子往车上一放，也没停留便推着往回走。他们推着车子到货车后，把沉重的大桶扛上货架，把手推车收起也放上去并锁上货架锁，便一左一右回到驾驶位，开车离去了。那警察看着他们远去，踩熄了烟回到椅子上坐下来，意味深长的说道：

    “今天的夜晚可真漫长。”

    小货车开过了几个路口，在另一个巷口停下来。两人下车来到车后打开货架，把手推车搬下来摊开，再在车上放上两个空桶子，便往巷内走去。此时，路旁闪出一个全身黑衣的身影，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笑了笑，迅速踮起脚来到车后翻身上了货架，蹲在了一个装满厨余的大桶后便再无动作。两人推着装满厨余的大桶从巷子里走出来，也没有留意到货架上的身影，匆匆把东西往车上一放，便回到驾驶位开车继续往下一站而去。车刚刚开出去十多米，躲在车后的身影站了起来。他掀起身旁大桶的盖子，也不怕里面东西又臭又脏，伸手进去便左右摸索起来。摸索了一会，他一副一无所获的表情，把盖子盖回去，又掀开旁边的桶盖，再次摸索起来。当他伸手摸进第四个桶，从里面捞出一个东西的时候，车忽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脏水溅了他一身。黑衣人一脸愕然，迅速盖上盖子，便蹲到角落的桶后面屏息张望。驾驶位上的两人下了车，一左一右的快步跑到车后。他们把帽子脱下来，原来竟是李轩和刘伟安。他们举枪指着货架，李轩喊道：

    “别躲了，马上举手下车！”

    陈福尔和两个警察从路旁的暗处跑出来，站到他们身后，五人团团围着货物架。

    车上的身影见事态已暴露，也是潇洒的站了起来，举起双手慢慢走到了外面，轻轻一跳落在地面上。此时五人围着他，画面感觉有点像小矮人与“白雪公主”，就连身高一米八几的刘伟安和陈福尔，也比对方矮了一个头。也许是资历尚浅，刘伟安拿着枪的手居然有点抖。陈福尔从后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看着黑衣男子便说道：

    “束手就擒吧柯斌，你已经逃不掉了。”

    柯斌脸上没有半点慌乱，冷漠的扫视了几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陈福尔身上，淡淡的道：

    “果然是名侦探，好一招欲擒故纵。你故意让李轩当众宣布李贵、林宏和林子聪三人是凶手，就是为了让我以为自己安全的置身局外。”

    陈福尔却是一脸谨慎，眼睛一直盯着他双手，说道：

    “所以你才有机会趁着这个时候，来回收你来不及处理的凶器。”

    接着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多亏了你的聪明，我们现在才人赃并获，不是么？”

    柯斌皱起了眉头，眼神透露出了轻微的怒意。

    “不悔是陈福尔，告诉我他们三人是凶手，让我相信你是个脑残，为的就是这一幕戏码。”

    陈福尔怂了怂肩，说道：

    “被凶手称赞，我也是不会高兴的。”

    柯斌笑了笑。

    “既然你早知道，为什么不一早揭露出来。”

    陈福尔做了个滑稽的表情，捏着鼻子笑着说道：

    “我们真的没有勇气伸手进去桶里把凶器拿出来，而且这样当场捉住比较有趣，不是么？”

    柯斌真的怒了，举起手指着陈福尔。

    “你…”

    接着他没有说下去，垂下手低头哈哈哈哈哈哈的狂笑了起来。刘伟安一手举枪，一手拿着手铐向他逼近，说道：

    “慢慢转过身去，慢慢丢下武器，手放后面。”

    柯斌小声的应了声好，丢下手中的东西，就开始慢慢的转身。李伟安放下枪往前谨慎的慢慢移动，举起手铐正想要把他铐上。柯斌忽然迅速的一个下蹲，回旋使出扫堂腿就把刘伟安扫跌出去。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柯斌一个箭步往路旁小巷跑去，瞬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李轩一脸错愕，他回头往其余两个警察左右挥了下手，喊道：

    “分开包围！”

    举着枪，便快步跟着柯斌方向追了上去。两警察应了声是，也一左一右追了出去。陈福尔扶起刘伟安，问道：

    “你没事吧？”

    刘伟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陈福尔拍了拍他肩膀，也跟着李轩后面追了上去。看着陈福尔远去的背影，刘伟安闷哼了一声，回头跑去了驾驶位，开着车兜去了大路的另一边。

    柯斌奋力在巷子里狂奔，李轩和陈福尔在他身后拼命追赶。他在前面一个十字路口一转左，迎面就跑来一个警察，两人只隔着三米多远。那警察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刚举起枪，还没喊出别动，就被柯斌往前闪身一个肘击轰倒在一边，直接就晕过去了。

    李轩和陈福尔在十字路口刚转弯，柯斌已经跑出了二十多米远。看着晕倒一旁的警察，李轩大叫了声“尼玛的”便朝柯斌连续开了两枪。第一枪射在路旁铁架上没打中，第二枪柯斌已经转进了右边的巷子里，也是落空了。

    柯斌一路不停狂奔，仿佛丝毫没有疲倦感，瞬间便从巷子一头跑到了另一头。在尽头是一个t字路口，他一往右转，就跟另一个警察迎面装撞了个正着，那警察居然被他撞开了一米多远，枪也飞到一边去了。柯斌快步上前，趁他刚想坐起来，一脚踢他脸门上，那警察便被他踢晕了过去。

    刘伟安开着货车刚一个转弯，停在巷口前。猛的便看到迎面而来的柯斌，两人各自一脸错愕。柯斌转身便往回跑，刘伟安一惊举起枪也没瞄准，便朝他开了一枪。柯斌跑着觉得小腿一软，整个往前飞扑跌倒趴在地上。他膝盖位置被刘伟安开枪乱打的打中了，正哗哗流着血。他刚翻身想起来，刘伟安已下车跑到他身边，有点惊魂不定的样子，神色慌张的用枪指着他。

    “再…再…再动我废你另一条腿。”

    此时，陈福尔和李轩也赶上来了，三人把他围了起来。李轩举枪指着他，喊道：

    “转过身去趴着别动！”

    柯斌一下子便坐了起来，一脸笑容的看着陈福尔，轻声的一个个字说道：

    “游，戏，愉，快！”

    说完他便狂笑着快速从口袋掏出一把刀，往脖子一抹，含笑而终。陈福尔看着倒于血泊中的柯斌，手不自觉的就往口袋里面的黑色方块摸去，内心冒起一股寒意，暗暗的想着：

    “如果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