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这一夜,朱安世并没有回来。
东闾方和东闾娘子两人第二天早上,均是黑着眼圈,坐在厅堂进朝食。
霍绾君却睡的极好。
她虽然担心母亲和朱安世有私情,但还是不相信,母亲性情端方,怎么会瞧上那个什么大侠。
夏姬每日要教给她许多东西,每天累的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看着两人的黑眼圈,霍绾君愣了,难道朱安世昨夜一夜未归,而母亲……的的确确在为朱安世牵肠挂肚?
偷偷地看了看小师兄,小师兄微微地点了点头。
霍绾君沉默了。
然而,东闾明是闲不住的,“母亲,朱大伯还没有回来吗?”
东闾方闻言抬起头来,他昨夜在外面应酬,喝的大醉方回来,这会子宿醉后的头疼还在困扰着他,压根没有注意到朱安世没有在场。
刘进甚至希望朱安世一直住下去。
现在人突然不见了。
阿贤过来传话,“若是朱大侠回来了,记得通禀皇孙。”
东闾正虽然不明白皇孙的意思,但立即点头应下了。
阿贤又求见霍绾君。
东闾娘子心烦意乱,压根也没有理会。
阿贤问:“霍娘子,皇孙问,朱安世走之前,可留下了什么话?”
霍绾君明白刘进担心什么,叹了口气,“不知,你告诉皇孙,我会留意的。”
阿贤恭敬地施了一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盒来,“这是皇孙让奴带给您的,说是天寒地冻,小娘子服用这个最好。”
霍绾君的脸腾地红了,也不看阿贤,只是点了点头,将玉盒接过。
阿贤回去,将事情禀明,看着刘进不豫的脸色,嗟叹道:“霍娘子如今越来越靓丽,那里还有当年半点影子,终南山果然事钟灵敏秀之地。”
“去去去,一边去,”刘进的脸色这才回缓。
阿贤吐了吐舌头,正要下去。
“回来,”刘进又道:“胖头鱼可说了什么话?”
“霍娘子羞得脸都红了,那里还有什么话,”阿贤油嘴滑舌地说,“皇孙这么体贴备至,又如此俊秀,就是仙姑也得动凡心。”
“滚……”
阿贤退了出来,在皇孙手下当差真是不好混呢。
还没有到春天,皇孙就已经怀春了。
阿贤觉得,自个也应当找个婆娘才是。
……
霍绾君打开玉盒,发现里面是一颗红色的丹药,微微发着香气。
“丹参玉容丸?”霍绾君愣了一愣。
这丸药,她前世是见过的,上官桀的继母得了一颗,到处炫耀,舍不得服用,据说千金难易,服用之后会容光焕发,调理体质,有助于女子永葆容颜。
当时,继婆婆曾经鄙夷地说:“即便是再好的药,你服了也无益。”
意思是她又丑又胖,用了也是白用,继婆婆和上官安私通,连带着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声气。
霍绾君看着这药丸,心中百感交集,刘进这一番情谊,的确难寻。
收起丸药放好,看看天色,已经该去冠军侯府找夏姬学舞了。
但是想到母亲忐忑不安的神色,霍绾君还是放不下心,她走到母亲的院子,打算试探一番。
才走近廊下,就听到母亲压抑不住的哭声,还有舅舅的长吁短叹。
“姐姐真是糊涂,这样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东闾正不放心,想避着孩子们问问姐姐,没想到正碰上东闾娘子对着霍光的信简发愁。
一看之下,东闾正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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