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司史长老说的那句‘唇亡齿寒’的话。真的让人不得不在意啊。
“…我们先下去休息了。”文渊真人开口道。打断了单萱的胡思乱想。
“好的。请便。”人都留下來了。哪里还有不让下去休息的道理。只是其他天仓山弟子都离开了。唯独剩下单萱一直跟在文渊真人身边。难免引起了注意。代掌门开口询问道:“这位是您的徒弟吧。看來昨夜凝丹成功的。正是这位。”
文渊真人点头。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也沒有什么好隐瞒的。“单萱。过來见过梁博代掌门。”
单萱赶紧拱手。“见过代掌门。”
代掌门拱手回礼。“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昨夜风平浪静。又无甚仙气流动。我都不敢相信有这么一件事。”
结丹分为两种。体内结丹或体外结丹。顾名思义。体内结丹就是以人体为鼎炉。精气神为药物。在体内凝结结丹;体外结丹就是吸取日月精华。凝丹成功后再吞入体内。
这两种无论哪种方式。都会引起星辰异变。再怎么百般遮掩。方圆几公里都能察觉异动。
单萱体内结丹。却一夜无波无澜。
文渊真人并沒有表示什么。单萱就更是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从大殿离开。单萱还想着觅云和永生都走了。剩下她和师父两个人留在崂山。该有多无聊啊。沒想到自从大殿出來后。一向对她放任自由的师父。竟然一直盯着她修炼。
单萱盘腿坐在床上。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文渊真人。这都多长时间了。不眠不休。不吃不睡。一天、两天、三天…
就在单萱瞪着白眼思考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时候。文渊真人缓缓开口道:“你不觉得你很容易分心吗。”
单萱赶紧看过來。文渊真人甚至连眼睛都沒有睁开。但单萱却一点小动作都不敢做。只小心翼翼地说:“师父。我觉得有点累。能不能休息一会儿啊。”
文渊真人终于睁开了眼睛。“你好好运气。只会越來越觉得神清气爽。怎么会觉得累呢。”
被训斥了。但也是沒办法的事情啊。真的觉得越來越累了。很吃力。
“集中精神。再來。”
单萱只好再次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一个小周天还沒有结束。就听见文渊真人道:“好了。休息吧。”
话音刚落。单萱就睁开了眼睛。她若专心致志。自然沒有这么快的反应。
文渊真人看她一副终于得救了的表情。也无可奈何。本來最少也要运气七天七夜的。看她这样。是勉强不下來了。“过來喝点水吧。”
这三天的时间全都耗在单萱的身上了。可惜却沒有达到想要的结果。
单萱下床。捧起杯子。小口抿着。她之前为了能休息一会儿。喝水、如厕甚至剪指甲之类的借口都用遍了。此时并不是太想喝水。
文渊真人见单萱额头上有些细汗。便从怀里拿出锦帕。“过來。”
单萱转过身面对着文渊真人。因为身高的差异。文渊真人坐着的高度恰好跟单萱站着差不多高。
细细地将汗擦掉。文渊真人目光如炬。尽管脸上胡渣已经长了出來。但衣服头发纹丝不乱。这浅浅的胡渣。反而给他增添了成熟的魅力。
尤其这个给单萱擦汗的动作。浅浅的酒香弥漫。有种温暖人心的感觉。
“谢谢师父。”
“嗯。”文渊真人便将锦帕随手放在桌子上。他已经太久沒有教过别人了。尤其还是像单萱这种还在学习基础的人。得好好思考从哪里教起比较好。
单萱见文渊真人沉思不语。也就继续回到床上盘腿坐着。心不在焉地想着好像师父要好好开始教她了。
“对了。今天是…”文渊真人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算算时间。今天刚好是鲁佳石的头七。“你好好休息。我去一下大殿。”
“哦。”虽说这三天來。单萱跟文渊真人几乎寸步不离。但两人说的最多的话。都是文渊真人教她如何凝气、运气。还以为终于能和师父说点别的东西。师父竟然就要出去了。
送文渊真人离开。单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还翻滚了两下。
要说累。其实也沒有那么累。或许果然就是她太容易分心了吧。做什么事情都无法全身心投入。所以盘息打坐。沒有那么浑然忘我。
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文渊真人回來。单萱也就爬了起來。掐诀施法。手掌中便出现了一小簇火苗。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虽然丹田精气愈纯。比之前的存在感不知道进步了多少倍。但还远远不够。
一直等不到文渊真人回來。单萱便准备出去看看。
回想师父好像是说的他要去大殿。单萱也就毫不犹豫地过去了。
这一路四处都是人。有崂山本派的。也有外派弟子。只是來來往往中。并沒有一个人是单萱认识的。
远远地看着挂满白色帷幔的大殿。单萱还是必不可少地想起那张仅仅见过两面。属于葫芦道长的脸。
沒看一会儿。文渊真人就和几个崂山弟子一起从大殿里出來了。
只是那些人好像在争论什么。文渊真人紧皱着眉头。脸色不佳。
单萱看文渊真人一言不发。代掌门却一个劲地说着什么。又看见文渊真人都微微摇着头了。可对方还在滔滔不绝时。顿时就产生了一种要去救师父于‘危难’之中的心情。想着便就冲过过去。
“师父。”
文渊真人却似乎并不高兴单萱來到这里。不等单萱站稳。就直接吐了两个字出來。“回去。”
“哦。”单萱以一个当大英雄的姿态过來。却因为文渊真人这冰冷的两个字而变得灰头土脸。
单萱转身并沒有走出多远。文渊真人对着他身边的人说道:“文渊还望代掌门能为大局考虑。告辞。”
不等梁博反应。文渊真人快走两步。到单萱身边故意放慢了速度。“跟我來。”说完又快速离开。
单萱抬头时。文渊真人已经超过她好几步了。
文渊真人只管在前面带路。沒一会儿便东拐西拐地带着单萱到了一处小树林。单萱只能勉强跟上。正在她觉得两腿酸疼。犹豫着要不要拿出含霜剑御剑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竟出现了数十棵正开得鲜艳的桃花。
单萱看着眼前的一片桃红。嘟囔了一声。“花都开了。”
‘花都开了’。是啊。桃花都开了。多么美。可是这四个字。对单萱來说。并不是感叹。而是回忆。
她想起來单华每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都会架着木梯。爬到树上一朵朵摘下桃花。亲手洗净。酿制成桃花酒。然后自斟自饮。
文渊真人站在树下。仰着头看树上开得正鲜艳的桃花。
单萱走近了才看清。师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了。脸上的胡渣也清理了。此时看着桃花的模样。莫名给人一种很忧伤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单萱是真想将储物袋里的桃花酒拿出來。跟师父來一个不醉不归。然后一定要大声问他。你到底认不认识一个叫单华的女人。
可是单萱并沒有。她只是轻声问道:“代掌门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文渊真人终于将目光从桃花上面移开了。“你不需要担心这些。”
为什么不需要担心。师父的事情。她都想当做是自己的事情來解决啊。难道她真的一点都帮不上忙吗。
“在房间里待了这么长时间。相信你也闷坏了。现在带你过來看看这花开灿烂的地方。希望你的心情会好一点。”文渊真人说着脚下走动了两步。
自从仙魔大战结束后。文渊真人总会莫名其妙地觉得心情压抑。每每都只能借酒浇愁。可适量的酒可以让他创出更绝妙的剑招。过多的酒只会腐蚀他的身体。到最后往往适得其反。
每年。只有桃花开的这短短十几天里。他才能安定下來。
就像现在。站在桃花下。他觉得心底无比的平静。
“师父…”单萱怯怯地叫了一声。因为文渊真人说完话后。看着桃花。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文渊真人回过神來。捏了捏鼻梁。“你有什么问題想要问我的吗。”
单萱精神一震。“什么问題都可以吗。”
“有关修炼方面的问題。”文渊真人道。“怎么你有别的问題想要问我吗。”
“对啊。就比方说刚刚问你代掌门是不是在为难你。我真的很想知道。”还有‘你认识单华吗。’单萱并沒有开出口。
听出单萱说话有气无力。文渊真人还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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