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位的出现吸引了赌坊内许多人的目光。
包括二楼的不少金主都够着脑袋,想看看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稀奇事儿。
“天字桌”一位年轻公子,束着长发,面容俊逸,气度颇为出尘。
半瞌着眼望着楼下,他也很好奇,究竟是谁惊动了豪放赌坊的第一荷官。
看见楼下那个戴着银箔面具的少年后,这年轻公子睁开了眼,当听见那少年的声音时,他疑惑道:“怎么会是他?”
“那就玩一局吧。”沈云道。
玩两局只是第一荷官客气的说法,他既然亲自出面,一局足矣。
该赢的自然能赢,赢不了的再多局也没用。
两人站在原地未动,五六个壮汉当场就抬来了一张赌桌。
在赌场正中央就这么横插了一桌出来。
“我们比比大小。”
“那是比大还是比小。”
“随你。”
第一荷官很自信,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从容,仿佛吃定了沈云。
沈云笑道:“我年纪比你小,那就比小吧,用五颗色子。”
当色子色盅都摆好后,沈云拿起了红木所制的高级色盅,回想起了曾经的种种。
败在他手中的第一荷官能从临东街街头排到街尾,多你一个不多。
“这色盅太轻了,适合女人,给我来个重些的。”
用手掂了掂,最后放在了一边。
第一荷官拍手,使了个眼色。
很快,两个大汉端着一个岩石做制的色盅走了过来。
“这是我们豪放赌坊最重的色盅了,希望你能用的惯。”
第一荷官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两个大汉满脸汗珠,用尽了全力才将色盅抬上了桌。
所幸这桌面乃花岗岩所制,若是普通的木桌,只怕要承受这“小巧”的色盅就有些吃力了。
沈云伸手握住色盅,想要抓起时,手臂停滞了片刻。
他知道这盅不轻,可也没想到会重成这样。
色盅看起来小巧,却有五百斤重,若是想要轻松的摇动起来,单臂没有七百斤以上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到。
况且还要精准的控制色子的点数,这所需要的力量就更大了。
最难的还是对力量的精准控制。
难怪第一荷官会露出那样微妙的笑容。
沈云脸色不变,神态如常,手中力量多了几分,那色盅便被他把玩在手中。
第一荷官脸色骤变,他很清楚这色盅的重量,能如此轻松就拿起来,还耍的那般轻松,这小子只怕有接近天境的实力了吧。
可是,从身形,声音,还有露出手臂的皮肤,他确定眼前这人只是个年轻的少年。
荒城之中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少年天才?
难不成他是四大家族中的某个少爷?
可也没听说过四大家族里哪个少爷是戴着银箔面具的,只有沈家的那一位。
第一荷官摇着头,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眼前这人绝不会是沈云。
收起轻视之心,他手握色盅,开始摇色。
刚开始速度不快,色子与色盅的撞击声十分清晰。
随着手腕抖动的速度逐渐变快,撞击声也越来越密集。
声势渐盛,如战场上的轰鸣擂鼓。
再往后,不少人因为受不了这密集狂躁的撞击声而被迫捂住了双耳。
沈云盯着单手疯狂舞动的第一荷官,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这让第一荷官愈加心惊,他摇色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幻术,可以刺激人的五感,怎么会对这少年不起作用呢?
他哪里晓得,沈云压根就没听他摇色,胜负早已在沈云心中,不入神自然不会受这幻术所扰了。
现在沈云所想的是,那牌匾镶金边还是银边,偏特色还是重贵气。
或者开业后,让小玉小环当个模特走个秀什么的。
说起模特,沈云又想着,二女现在的身材真是发育的越来越好了,若是紧致丰满的翘臀扭起来,只怕能迷死一整条街的男人。
那边,第一荷官摇的满头大汗,胳膊已经酸的快要脱力,最后“嘭!”地一声巨响,他停了下来。
坐在对面的沈云被这一声巨响给唤回了神。
为了表示对荷官的尊重,他不吝赞叹道:“不愧是豪放赌坊第一荷官,功力果然了得。”
这都是客套话,他压根都不知道对方摇的是个啥。
然而第一荷官听在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老子累死累活半天,你屁事没有,还大肆赞叹,这是在取笑老子吗?
红着耳根,荷官将色盅打开,五颗色子整整齐齐地撂在了一起。
一颗颗取下,每一颗都是一点,总共五点。
全场惊呼,赞扬声不绝于耳。
“到阁下了。”
第一荷官摆出请的手势。
沈云一拍桌面,五颗色子腾空,被他一把抓住,扔进色盅里。
他眼睛微微泛红,心中大骂这花岗岩的桌面也太忒硬了。
五颗色子在色盅里发出轰隆的声响。
沈云也是敞开了马力,全力摇色,右手累了换左手,左手累了再换回右手。
输给沈云的荷官有些懵,根据经验,他认为这小子在瞎摇。
可是直觉又告诉他,应该没有他看到的这般简单。
他附耳问道:“老大,他这是什么套路?”
第一荷官也是头一次碰见这样的对手,他一时也吃不准,只能装腔作势道:“此人不简单,你好好看着。”
二楼那位年轻公子目光一紧,面露异色。
周围的赌客们也都眉头深锁,满脸的不高兴。
这简直就是噪音!
沈云哪懂那些没用的套路,但气势不能输,你刚才摇的跟打仗一样,我怎么着也得应下景吧。
他的目的达到了,赌坊里那些赌客们全都捂上了耳朵,连对面的两位荷官也一脸扭曲。
这“杀伤力”简直不要太强。
双臂力量将尽时,他大吼一声,色盅用力一盖,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
第一荷官面色潮红,连帽子都被“震”歪了。
沈云缓缓揭开色盅,双眼半弯,对自己的倾情演绎十分满意。
色子歪歪扭扭勉勉强强叠在一起,刚刚好没有倒下来。
将一颗颗色子取下,每一颗都是一点,与第一荷官所摇简直如出一辙。
“怎么回事?难道他出千?”
整个赌坊传出一阵连绵起伏的嘘声。
色盅内,五颗色子俨然只剩下了四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