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无彦苦笑道“你居然可如此逼自己我真是太小看你”
“师父可知他们从何而來”
曾几何时她留意到自己肩头上这些刀痕似越集越多可她总记不住如何得來
他捧起她的脸痛苦而无奈道:“落烟你怎可如此对我你这样伤自己而后又忘得一干二尽你到底要我如何”
她伤的自己为何要伤自己她满脸疑惑回望着他神息随他指尖滑落至肩轻抚百道刀痕温暖如昔却凉透她心师父忧伤的眼神灼伤着她立刻低敛不敢再注视他的双眼
“是否错过那五百年你再也不肯回头”他拥她入怀声柔如风滑过耳际
“为何你会让它错过”她怯生问
记忆自锁总有遗漏心弦已断无法奏章她只知他是生命里很重要的影却不是心底留的名
斜靠床榻他拥她在怀情意温暖无限他双目紧闭不再多语她静静听着他们的心跳节律融合仿佛一曲催眠带她入睡
眼前一片黄沙她回到传说中的
西域荒漠
“快点动作快点”巨吼之后是“啪啪”抽打声震响天际手臂粗的长鞭破皮而过带血裂口立刻印在苦力身上
矿石飞沙大漠掏玉苍茫大地上千苦力艰难求存其中那个熟悉的身影衣不遮体遍体鳞伤
“师父”她哭喊着无法直视九重天那个一直风姿卓越俯视苍生的师父曾经也
求你让我醒來她抽泣着
九天劫无彦陨落天界那一刻她痛彻体肤早已超过极点如何再去旁观师父的过去无彦却紧抓她手不容退缩
师父的梦境他想让她看什么
曾经的不可一世如今撑着一个凡人的躯体为一口水一碗饭苦苦祈求这样的经历该是内心深处想要极力隐藏和忘记的然这些上的痛苦可忍受精神上接近崩溃边缘时就不堪一击
那是长玄最懂无彦的地方
在那早已化古的西域玉石产地百人同挤的帐篷里无彦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起轻生之念长玄不放过他自知如何逼他到绝境
事发于几个小混混深夜闲谈只听其中一个道:“听说他之前是神”
“不知神和咱们凡人有何区别”另一个接口
“能有啥区别”
此话題一出百人苦役在闲极无聊的深夜皆兴奋至极于是他们蜂拥而上只为看清这个曾经的神体和凡人有何异处可杀不可辱更何况他是无彦可惜天不怜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连自杀的办法都沒有本就衣不遮体未曾料到连这最后的尊颜都给残忍剥夺
“哈哈原來也不过如此”
“还是有别人家可是仙子伺候的”
“我还七个老婆呢呵呵”
无知野蛮的讥笑嘲讽比九天七道圣光穿体更为透彻
师父不要去回忆忘了吧就如你一直呵护我般承诺的只有快乐
落烟早已泪流不止比地狱更残忍的便是这些无知她挣扎着想要苏醒
可无彦万呼不应如沉深海任由噩梦继续而她又如何执拗得过师父的梦境只能随他呼吸亦随他沉沦
衣衫零落沒有第二件可替换好不容易翻到一片草席裹体却因迟到片刻落得官兵一阵暴打最后血肉模糊的他被遗弃于黄沙中招來无数黑鸦啃食
那是一片荒芜活物似消失殆尽唯有片片残云漂浮于空四周只有疾风席卷而过的沙尘和刺耳的风声低吟着诉说苍生的凋零他用绝望的眼神仰望苍天原來凡人的苦难才是这天地间最狠毒的惩罚
他闭上双眼心魂死在当时尝尽人间疾苦受尽而亡
许是苍天不绝最后他还是在点滴甘甜滋润下苏醒
“醒了终于醒了”
最先入耳的是阵甜美而快意的女声而后他看到那女子一生不会相忘的不是她的容颜而是藏于遮面白纱后的灵魂平凡中的善与爱她只露出一双闪亮双眼满是喜悦凝望着他头上银铃随风低唱
他不得不承认世界因她而美好尽管当时的她是那么倔强地相信:他是她救活的就该是她的奴隶即使是奴隶伺候一个倔强女子总比伺候一群野蛮苦役强
“你可有名字”白纱后的红唇微动吐出几个字
“无彦”气弱却不输
“嗯我正好缺个驼夫你可愿意伺候我的小夫”她盈盈笑着并指指身侧那只骆驼
他点头不再多语本就不属这个凡界连话都是多余
“困了就歇歇”
她忽然伸出右手掌心遮住他双眼刺眼阳光随即消失他心底升起一股可依赖的温暖凡生逃不过七情六欲他第一次体会何为“感动”
后來他才知她是此玉石场主卿府之女卿兰玉入府不过数日当他外伤痊愈以一身洁净长服束冠之态立于她面前时早已折服她的倔强和自傲虽贬为凡人然气质不俗而人间那些所谓书生才学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凡身桀骜隐忍留世;佳人暗许年岁不负
两凡人在零碎接触间相识相知到相恋本是平常之事传到卿家夫人耳里却闹个死活不依持家夫人反对下面自然无人敢支持辗转数次他被送回苦力场遭受更多非人折磨思念绝望痛心千丝万念他尝尽“情”字苦而卿小姐几次以死相逼鬼门逃生让他悲然
原來师父曾如此动情亦如此痴恋过
“娘亲不是不喜欢那位公子只是你不可和凡人相恋”卿家夫人终于忍不住在卿兰玉最后一次自缢时坦言相告
“我们卿家承神族厚爱得以长生延及子孙”卿家夫人满眼是泪道“当年我不知世事嫁你父亲不过百年凡人寿命最终离我们而去这之后相思之苦娘亲不希望你”
“如若他只有百年我得百年之欢总比永世无乐强”卿家小姐淡然
“别忘了你肩负家族使命”
“如果我这生早已注定可否让我过一次自己的百年百年之后即使我不离不弃苍天也由不得我”
如果注定要痛为何不珍惜这短暂的快乐
沒有红烛嫁娶最后他们在卿家夫人的默许下走到一起
“今日我只有这块玉赠送于你平凡却是我亲手所制”新婚之夜无彦心怀歉疚道“我有生之日定全心守护此玉的主人”
本该有一场神族的欢宴此时的他却给不起而她想要的不过是一场百年相守看着他老去死去之后自己将亲手埋葬这段凡人之恋
无彦在玉石场附近开家打铁店专心研制民间剑器几年后也练得一手绝艺他接活不多只需够他们生活同时算计着日子待长玄的凡间眼线不再找他麻烦时他心知“日月晨梦”已生效长玄不再是长玄而神界已易主恒天
百年之后
他沒有死去她亦沒有老去那夜月色甚是柔美她浓妆起舞绝色渲染半边天他痴迷一如从前花前月下无尽缠绵梦里梦外香艳无边
他醉在她的温柔乡却醒在她绝情的刺刀尖
“这是为何”当时刀尖已入体三分他依然镇定地望着她轻问
她不作回答眼神瞬间百变写尽矛盾和挣扎
“我等你”他抚开她脸颊与泪水粘合的细发毫无反抗之念
而那句“等你”道尽伤感
等你刺杀如果那是你所愿
等你诉说如果你依然选择我
等你回头
走到边缘生死不忘的恋情该是如何纠结同是凡生的脆弱为何逃不出这命格
手中短刀最后还是跌落于地她痴狂地吻着他生命在那一刻燃尽却看不到希翼重生
如果那夜她狠心就这样刺死他也算恩赐可她连这恩赐也无情地夺走无声无息消失无踪他醒來时原先温情的小屋已绝佳人身影而枕边余温尚存让他如何忘记
然受罚的神连离开受罚地的资格都沒有他只能在原地守候一晃就是四百年期间玉石场易过几次主人每个对他都如奉神灵百年后他才知那是托仙羽山文神尊之德文神尊和他有万年兄弟情谊即使当时文神尊也是神台执法长老之一
西域夜浓漫黄沙月不明兮风霜寒
百年孤枕铸铁心欲斩凡尘几世残
剑炉旺火熊熊燃烧无彦专心炼制百年铸剑成败只在这一夜间
忽闻笛声轻绕卿兰玉身影突然出现惊喜惧他早已丧失的感观在那瞬间复苏四百年相思是怎样一场激情上演彼此无需言语他只想要她一次又一次融入她的世界却无法读懂她的一切他深感失去神力的痛苦不然他定倾尽天下只为读懂她
“如此盯着我该消失的还是会消失”激情过后她变得如此寒冷
他只紧紧抱着她不言不语似乎一松手她又消失个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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