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万大山
荆无命一招得手,跃过军士,来到铁笼内。正当他准备伸手去拉胡铁军时,胡铁军突然攻出一掌向他心窝袭来。荆无命躲闪不及,硬生生地受了这一掌,他当即口吐鲜血,嘴中忿忿不平道:“大哥,为什么你要背叛帝尊?”
“胡铁军”活动了一下筋骨,哈哈大笑道:“荆无命,你不是向来目光如炬、谨小慎微吗?怎么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并非你的二哥吗?”
荆无命猛地一把掀开“胡铁军”的**,但见面具背后那人确实并非他日夜念叨的二哥,不禁怒道:“你究竟是何人?我大哥到底在哪里?”
“胡铁军”道:“没想到你也是一介莽夫,我自然是田护法的人,至于你的大哥,若是落到我们手里,肯定活不过今日。”
荆无命仰天长啸道:“既然大哥没落在你们手里,我就放心了。此番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面对荆无命的求死之心,田不白等人并无动容,一旁的周长青看了看“胡铁军”,道:“张兄,方才你那一掌到底还是欠缺一些火候啊,若是今日荆无命受了我一掌,此刻怎会还有命说话呢!”
“胡铁军”道:“周护法说得是,属下自愧不如,还请护法下令,我这就杀了此人。”
田不白摆手道:“不用了,他目前还有些用处,你先退下吧!”接着,田不白将目光迎向王爷,又指了指荆无命,道,“王爷,你以为如何处理此人?”
王爷道:“本王只想小女平安无事,至于此人就交由你们发落吧,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你们务必要令他交出造梦秘法,如此小女的病才可医治!”
田不白点头道:“既然王爷下令了,那在下必定照办。”说完,望向在场的军士,道:“铁铸国的勇士们,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你们还不将此人拿下,救治你们心爱的公主!”
人力终有尽时,潮水一样的军士向荆无命涌来,施展几次术法过后,他的灵力耗损严重,只得以拳脚功夫与上万的军士周旋,田不白等人在暗处突放冷箭,荆无命无奈被擒。
周长青大摇大摆地走到荆无命面前,用枯瘦的手掌在荆无命全身搜了个遍,气愤道:“荆无命,你已死到临头了,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吧!快说,织梦术法到底被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荆无命轻蔑道:“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我压根也不知道什么织梦术法?”
周长青向来性子比较火爆,见荆无命在众人面前不给自己台阶下,愤怒地煽了他几个耳光,道:“我看你还嘴硬,你的主子已经被隆庆大帝杀死了,你的师兄弟也都投靠了大帝,如今你已经沦为阶下囚,就不要想着反抗,更别指望有人会来救你。”
一旁的军士皆在大声嚷嚷着“投降”、“投降”,“交出宝物,饶你不死!”
荆无命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他感觉全身的脏腑慢慢衰弱了,此刻,他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作为白虎神兽的后人,他发现连使出白虎变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胸前的宝刀不住地发出阵阵龙吟声,似在提醒他的主人干劲拿刀消灭眼前的敌人,荆无命自言自语道:“晚了,晚了,刀兄,一切都晚了,这是上天为我挑选的绝佳的坟墓,这里有夕颜大帝的气息,这里更是我意气风发的地方,有此作墓地,足矣!足矣!”
周围的军士皆不敢靠近,由于语言不通,他们以为眼前的叛贼又在施展邪恶的法术,他们正准备拼力诛杀眼前的叛贼,此刻他们早已是无比癫狂的状态,无数把刀剑搅在了一起,刺向荆无命。
不远处的王爷面无表情,他怒吼道:“你们怎敢如此放肆,本王命令你们生擒此人,若是无法问出织梦术法的下落,公主的病如何医治!”
田不白和周长青似乎在想些什么,王爷的一声怒吼让二人回到了现实,眼见荆无命就要死于刀剑之下,二人忙运功将刀剑击碎,“嘭”,铁铸国民精心打造的刀剑在术法面前不堪一击,全部化为碎片。
田不白理了理身上的袖袍,道:“你们怎地如此糊涂,怎能让这贼子这般轻易地受死呢!他如若不交出织梦术法,我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围的军士都被吓破了胆,王爷见状,忙喝令道:“没用的东西,你们都赶紧退下吧!”
对于荆无命而言,此番正是他突围的绝佳时机,没了万千军士的阻挠,他本可以逃命的。他孤身面对眼前的几个敌人,实在毫无人算。更何况田不白和周长前二人完全没有出手,他隐隐感觉二人不是一般人,他也从没有听说二人竟会术法,这二人究竟是何人呢?为何连王爷也听他们的差遣呢?作为一方诸侯,他怎会轻易地听从二人的摆布?难道真如世人所说,王爷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孤注一掷,誓要拿自己开刀?
荆无命一边运功疗伤,一边道:“田不白,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潜伏在铁都?你到底有何阴谋?”
田不白哈哈大笑道:“现在你才想起问我的身份吗?晚了,太晚了!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你们这帮凡人,太过卑贱,不仅愚蠢,而且贪婪。就连这个所谓的王爷,也不过如此,赶快交出织梦术法,本尊饶你们不死!”
荆无命断断续续道:“你……你……是魔尊的人?”
周长青手执长剑,缓步走到阵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了王爷,道:“你可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所谓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王爷,本尊要杀他,如屠猪狗!眼下他已没有了利用价值,整个铁都将会是我们魔域的地盘了,哈哈!”
王爷闻言,大骂道:“本王清明一世,糊涂一时,晚节不保,竟然会被你们利用,栽在你们这帮奸佞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求你们善待我的子民!”
荆无命忙道:“王爷,事到如今你怎还如此执迷不悟,这帮恶徒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就因你一时的疏忽,恐怕整个铁都都要生灵涂炭了!”
田不白狞笑道:“荆无命算你识相,你可知你为何处处受我掣肘,一步步走进我事先设好的陷进里?”
荆无命低沉道:“为何?”
田不白傲慢道:“你可曾记得,你夜闯铁都那晚,被一个黑衣人劫下,你可知那人就是本尊?”
荆无命闻言,哇的一声口吐鲜血,反反复复道:“我怎地如此糊涂!我怎地如此糊涂!”
田不白冷笑道:“败给本尊,并不冤枉!本尊再问你一句,织梦术法在何处?”
荆无命哈哈大笑道:“就算我再糊涂,也不会将它带在身边,你还是早日死了这条心吧!”
一旁的周长青闻言,怒不可遏,取出法器,在虚空中摆弄了几下,道:“无知之徒,本尊今日就将你永久封印。”说罢,一团黑色的光向荆无命袭来,正在这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挡住了周长青发出的致命一击,将奄奄一息的荆无命救走。
隆庆三十二年,距铁都一役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十万大山连绵数千里,东有回鹘部,西有羌人建立的巨鹿部,南有百越族,北有矮人族。十万大山地广人稀,千百年来各个部落一直和睦相处,很少发生战乱。在这几个部落数西边的羌族实力最为强大,羌人善骑射,又懂得一些巧妙的术法,相传盘古神庙更是坐落于羌族的红霞山中,羌人继承了一些神秘的力量,千百年来屹立不倒。
羌人皆好骑射,每逢大的节日,必会以骑射为乐。羌人的首领蛮王薛礼更是痴迷于围猎,他手下的大臣劝其少围猎,少杀生,薛礼不以为意,围猎的规模反而日胜一日、年胜一年。
陀螺岭背倚澜沧江,各种真禽猛兽数之不尽,薛礼每年都会来此狩猎。狩猎的队伍十分壮大,许多能征善战的武将皆随行,一些高阶的文官也会受邀参加围猎,羌人都以能参加狩猎为荣。
一年一度的狩猎节即将来临,巨鹿部上下皆忙个不停。在距离巨鹿部的中心巨鹿城三十里外的罗竹村内,一行四人正在割草料。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了弯腰割了一会儿草料,快步走到路旁,叹息道:“我说,黄全你好生生地非把我拉来割什么草料,你和公子俩不就刚刚够人手,我都一把年纪了,身子骨儿哪有你们这习武之人硬朗啊!”
四人正是黄全、姬忠一行,十二年前铁都一役,跟在荆无命身后的黄全和易寒在关键时刻出击,救下了奄奄一息的荆无命,由于他受的伤实在太重,没多久就去世了。荆无命临死之前告诉了易寒织梦术法的碎片,并拜托黄全和姬忠定要找到女儿荆熙。
按照荆无命的指示,黄全等人立刻马不停蹄地带着易寒直奔十万大山,投奔蛮王薛礼。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黄全的火爆脾气丝毫不减,面对姬忠的“挑拨”,黄全不悦道:“我说老姬啊,你身子如此之弱,再不活络活络,以后想动就动不了哦!”
姬忠反唇相讥道:“黄全啊,这么多年了,你的这张嘴还是如此之毒啊,你就不怕把公子带坏啊!”
黄全道:“我们家公子啊,可文静着呢,平日里与我们说不上几句话,你说我怎么会教坏他呢!”
姬忠道:“你这个大老粗,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说我俩的事,你咋竟往公子身上扯呢!公子文静些有啥不好,倒是你每天神神叨叨地,一点儿男子汉的威仪都没有。”
姓姬的书生转头将目光迎向身旁的夫人,道,“周姐,你给评评理,你说这大老粗是不是没事找事啊!”
周蓉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温柔道:“你俩啊斗嘴惯了,可不要把公子也给饶进去了。”说着,用手摸了摸身旁一个年轻男子的头,道:“公子啊,奴婢无能,让你受苦了,这等粗活应该是奴婢的分内之事,怎敢劳烦公子!”
易寒道:“周姨,你不要这么说,是我心甘情愿做这些事情的。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阿琼又去织坊织布去了,我实在闲不住,就来这里和你们一起割草!”
姓周的妇人叹了叹气道:“这事啊,都怪姬大哥。当初我们好不容易跋山涉水来到十万大山,好不容易寻着了那什么蛮王,那蛮王对我们也客气,还说留我们住在城里,可住了不到半年,姬大哥非要我们搬出城去,自力更生。要不然,公子怎会受这些苦呢!”
黄全骂骂咧咧道:“周大姐啊,你啥都好,唯一一点儿不好的地方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就连我这个大老粗都知道,拿人的嘴软,那个蛮王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肯收留我们就不错了,我们怎能住在都城里呢!先不说处处受他的脸色,时日久了,也必会遭他们嫌弃。”
周蓉“哦”了一声,道:“你们两个人穿一条裤子,反正我是说不过你们,反正我觉得那个蛮王对我们公子是真心的!”
姬忠哈哈大笑道:“我说周大姐啊,若不是出城去了,你怎会遇到李大哥,生下阿琼呢!虽说李大哥去世得早,好歹也留下了阿琼这脉骨血啊!”
一向寡言少语的易寒,饶有兴致道:“姬叔叔,你快说说阿琼的爹是怎样一个人?阿琼每次问我有关她爹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姬忠哈哈笑道:“公子,你倒是会讨好小姑娘啊,我说你咋突然对周大姐的事情这么有兴趣呢!”
黄全放下手中的稻谷,支起身子,仰头道:“臭书生,你尽瞎扯淡!我们公子英俊不凡,像他这般年纪早都应该娶妻生子了,他平日里若非被你灌输那些君子之道,怎会如此不讨姑娘喜欢!难得他现在有些长进,知道讨女孩子喜欢,你怎能瞎泼冷水呢?”
周蓉也帮腔道:“臭书生,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家公子年轻有为,又讨蛮王喜欢。逢年过节,蛮王总会差人送来礼物,那蛮王还说过些日子给我们家公子许婚,我们公子用得着讨好小姑娘嘛。”
嬉闹过后,四人继续割了一会儿草料,正准备打包好草料返家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
易寒忙抬头一看,见来人是周蓉的女儿张琼,忙招呼道:“阿琼,你咋来了?”
张琼笑吟吟道:“易哥哥,蛮王派遣的信使说要见你,正在家里等着。你快随我回去吧!”
黄全沉声道:“我以为是谁呢,一个信使,就让他等着呗。”
姬忠也道:“大老粗这回说的没错,就让他等着,我们忙活了一上午,哪有气力跑去见他啊!”
五人一路说说笑笑,半个时辰之后才赶回了住处。
宅院早已被各种各样的怪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身披各式各样的衣服手执兵器站在门外,一群仆人捧着各种礼物恭敬地站在外围,见易寒跨门而入,忙恭敬地施礼。
宅院里一个高头大马的人笑吟吟地迎向易寒,恭敬道:“公子安康!蛮王派小的来看望公子,公子可好?”说着,转头对身旁的仆人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将礼物放下,扶公子进屋!”
姬忠连忙制止道:“这位大人,用不着如此待我家公子!我们到底是外来客,能有个地方安生就不错了,蛮王如此厚礼,我等实在受之有愧!”
那信使道:“在下王桂,与姬先生打过几次交道!姬先生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蛮王听闻公子不日就要行加冠礼了,特命小的前来传话,希望公子能够参加一年一度的围猎大典,届时蛮王会为公子举行加冠大礼。”
姬忠疑惑道:“加冠大礼?蛮王如此盛情,若是我等不奉命的话,恐怕蛮王会不高兴吧!”
那王桂自知身份低微,也不敢得罪面前的几人,见姬忠言语之中似有不快,愈发谦恭道:“蛮王日夜惦念着公子,希望借此次围猎大典为公子选秀,姬先生也不想公子在这里受苦吧,若是觅得良人佳偶,公子也不会闷得慌吧!下官人微言轻,蛮王的一番好意,希望各位不要拒绝!七日之后便是一年一度的围猎大典,希望各位不要迟到!”
姬忠正准备说些什么,易寒扯了扯姬忠的袖子,道:“王大人,麻烦你帮忙转告蛮王,蛮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可以带阿琼一块儿去吗?”说着,用手指了指张琼。
王桂谦恭道:“只要公子高兴,带谁来都行。”说罢,边招呼部下离开,边道,“下官告辞了,恭候公子大驾光临。”
王桂一行走后,宅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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