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痛失二哥
灵菲公主服下药丸后,腐烂的面部又变得光滑如初了,脸部也渐渐有了血色,铁丹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沉声道:“不知先生要讲的故事是否与小女的病情有关?”
田不白点头道:“当然,在下要讲的这个故事,王爷一定有兴趣。”
王爷突然来了兴趣,道:“哦,本王倒是想听听。”
田不白推诿道:“在下不擅言辞,这个故事还是由在下的周师弟讲,比较妥当。若是师弟有什么遗漏之处,在下再补缺。”说罢,对周长青道,“师弟,烦劳你了。”
周长青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周长青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道,“不知王爷可知道盘古?”
王爷恭敬道:“盘古大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无盘古大帝开天辟地,又岂会有我等的存在。”
周长青哈哈大笑道:“世人皆言盘古开天地,大地始成,人人皆争相传送盘古何等伟大,在下却不敢苟同。据师门要录记载,盘古开天辟地实则是为了和敌人同归于尽,是以施展出上古的裂变咒,想以裂变时释放的巨大力量重创敌人。人道盘古伟大,实则不然。盘古将造梦秘法据为己有,甚则想偷偷修炼,他的师兄魔尊七皇发现盘古准备偷练师门禁术,是以不远万里将盘古封印在某一个领地,哪知盘古冥顽不灵,勾结魔界的龙魂,意图以造梦秘法换取自由身,好在七夜及时出现重创盘古,盘古才不惜与七皇同归于尽,使出裂变咒。盘古临死之前,将造梦秘法融于一块晶石之中。七皇魔尊见盘古已死,便放弃了寻找造梦秘法,只身返回魔域。哪知千年之后,秘法却被一位少年拾得。”
王爷道:“却不知织梦术法被哪位高人拾得?”
周长青道:“不知王爷以为夕颜如何?”
王爷道:“难道织梦术和夕颜大帝有关系?”
田不白哈哈笑道:“当然,夕颜若非仗着习练了织梦术法,凭他的本事岂能一统天下。”
王爷道:“田先生的观点,本王不以为然。夕颜大帝靠的是德政一统天下,我等诸侯皆是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和他的杀伐没有任何关系。”
田不白摇头道:“武乃立国之本,若不杀伐,如何破灭其他人称王称霸的野心,唯武耳。世人皆贪婪成性,都想成为最高的统治者,鱼肉他人,若是没有一位杀伐之人让其胆寒,那天下便会陷入永无止境的内乱之中。”
周长青并不理会二人的争论,继续道:“却说拾得盘古碎片的人正是夕颜,那夕颜少年时在一山洞内拾得此物后,便开始修炼。不知是他天资愚钝,还是命里注定他没有缘分,总之,他好像不能发挥造梦秘法的全部功力。因为传言说造梦秘法练至最高层,便能夺魂杀魄,中者如活死人,永远受施术人的控制。夕颜显然没有练到此等境界,否则他又怎会亡国殒命。夕颜死之后,可想而知,造梦秘法一定落到他的小儿子易寒之手。传言夕颜已经将灵骨玉石交给了他的小儿子,在下几乎敢断言,只要得到了灵骨玉石和造梦秘法便能统一天下。”
王爷道:“说来说去,你们是说威风凛凛的夕颜大帝是靠着造梦秘法方才得了天下?”
周长青道:“难道不是如此?夕颜美其名曰封了八大护法,实则是养了八条狗而已,他只不过是施展了织梦术法将他们控制起来而已,别说八大护法了,就连九大诸侯说不定也被他施了法,所以才如此拥护他。此种秘辛,我想王爷你深有体会吧?”
王爷怒道:“你等终是隆庆大帝的部下,如此诋毁夕颜大帝自是理所当然,本王也不想和你们争论。至于你说的造梦秘法,本王也毫无兴趣,本王只想小女平平安安,至于其他的,别无所求。”
田不道:“王爷,你可知公主的病情也与这造梦秘法有关?公主所患的乃离魂之症,普天之下只有造梦秘法能让人宛如活死人一般沉睡不起,难道王爷还不明白吗?”
王爷道:“田先生不要拐弯抹角地了,有何话不妨直说?在座的都是本王的亲信,不需要回避。”
田不白道:“公主所患的病乃离魂之症,若不能以织梦术法相救,必然会长睡不醒。普天之下,只有夕颜的独子易寒掌握了此术,王爷应当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吧!”
铁帽子的王一位近臣道:“足下又怎知织梦术法一定传给了小公子呢?若是夕颜大帝焚毁了术法,又当如何?况且那小公子年岁尚小,他又怎会习练织梦术法?”
周长青感慨道:“你们有所不知,夕颜已经用血炼之术将织梦术法据为己有,我们搜寻他的尸体时,发现启动织梦术法的灵骨玉石不见了踪影。我想他一定是将玉石交给了他的儿子。只要我们顺藤摸瓜,找到灵石,医治公主的病嘛,自然也不是难事。”
那近臣继续道:“眼下铁都城内人人自危,我等奉命搜捕小公子,追踪多日却毫无音信。不知阁下有何妙计?”
周长青哈哈大笑道:“若是有了足够的饵,前朝的护法定会带着那个孩子现身。”
王爷担忧道:“不知你们有何打算?”
田不白道:“前朝护法一定对织梦术法的消息特别感兴趣,只要我们放出话,说织梦术的碎片在我们手上,他们一定会前来抢夺,我们提前部下重兵,到时擒拿反贼,定然易如反掌。”
王爷道:“若是他们不上当呢?”
田不白道:“王爷尽管放心,据我所知,当日破城之时,前朝的反贼分四路突围,其中一路突围成功之后,一直待在铁都城内,而其他几路反贼目前尚无消息,我想城内的贼子相必也没有他同伴的消息,如此,只要我们说贼子被我们擒拿,并且掌握了织梦术法,那么他们一定会来的。”
王爷道:“既然先生如此自信,那本王姑且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你们成事不足,就别怪本王翻脸无情了。”
天转眼就黑了,宵禁仍在继续,铁都城内空荡荡的,偶尔有风吹动木门的声音,昔日繁华的都城如今异常冷清,不时有巡逻的卫兵穿梭于巷弄之间。
荆无命正在客栈内歇息,按照约定,一个时辰之后,他便要去铁都的南门与他的二哥会面。他不由得想到上次他独自一人前往南门时碰到的黑衣人,那人的法术之强让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好在那人并不是自己的敌人。可是他也无法确定那人会是自己的朋友,那人明知织梦术法的威力如此之强,为何会引导自己去接触秘法呢?那人又如何知道自己藏有秘书的碎片?难不成那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疏于防范?最危险的敌人往往将自己隐藏在暗处,你永远也无法知道他何时会发出致命一击,他像觅食的毒蛇一样紧盯着远处的猎物,而毫无疑问,自己便是猎物。
梦域王朝的二护法林长治带着一个七岁的女孩正往铁都的南门赶去,女孩正是荆无命的女儿荆若熙。二人已经赶了很长时间的路了,离铁都的南门不足十里。林长治取出随身携带的水袋,递给女孩,说:“熙儿,喝点水吧,马上就要见到你爹了哦!”
荆若熙道:“叔叔,我不喝水,你一路上都没喝过水,还是你喝吧!”
林长治道:“熙儿乖,叔叔不渴,水还是留给熙儿喝。”
荆若熙撇嘴道:“熙儿不渴,叔叔你快喝水吧,若是你不喝水,累倒了,就没人保护熙儿了。熙儿不想看到叔叔累倒,叔叔快喝水吧!”
林长治爱怜地抚摸着荆若熙的小脸,说:“熙儿乖,叔叔一定会把你带到你爹面前。”正当林长治准备继续赶路时,他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前方站着几人,面前的人身穿墨绿袖袍,全身笼罩在黑暗中。
林长治朗声道:“不知几位为何要阻我去路?若是有得罪几位的地方,还请各位提个醒,老弟也好给各位赔个不是。”
一名高个老者道:“你不曾得罪我们,也未与我们结怨,只是我们的主人想要你的命,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你到了阴曹地府不要怪罪我们!”
林长治道:“三日前,我便发现各位了,几位一路不吃不喝地跟着我,为何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铁都郊外想置我于死地?几位莫非是有强援前来支援,是以才会露面?”
高个老者哈哈大笑道:“我们只不过是费心为你挑选了一块墓地,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只有死在此地才有价值!”
荆若熙看到几个陌生人拦住了去路,又见林长治突然紧张起来,连忙道:“叔叔,叔叔,发生什么事情呢?为何他们要跟踪我们?”
林长治安慰道:“熙儿,放心,你先在远处站着,等叔叔解决了这几个贼子,马上带你去见你爹!”
荆若熙关心道:“叔叔小心,叔叔定会打败这些坏人的。”说完,往旁边的树林走去。正在这时,一团墨绿色的东西正急速向荆若熙飞来,林长治赶忙驱动术法,临空一击将绿团打散,气愤道:“几位怎地忍心对一个女孩儿下如此毒手,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林某来。”
高个老者道:“好,我们就放过这个小姑娘,至于你嘛,速来受死吧!”说罢,运转周身灵力,在掌心凝聚了一个黑色的巨团,大喊一声“破”,其他的几位老者各自施展术法,几人合力聚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破”字刚落,林长治便被击得吐血倒地。
林长治发现自己竟然在几人的合力攻击之下,竟毫无还手之力,他大喊道:“你们究竟是何人,莫非是莫铁一请来的高手?”
一位老者摇头道:“你所说的那人我们根本不认识,总之能死在我们手上,也算是你的福气,你也不必不甘,以你的修为,死在我们的手上,并不窝囊。”
身材肥硕的老者转身看了看树林旁,见方才的紫衣女孩并未离去,他正准备施展功法将女孩杀害,一名矮壮老者伸手拦住道:“老三,你怎地如此嗜杀,你不是正缺个徒弟嘛,我看此女根骨甚佳,又机灵,若洗去她的记忆,收其为徒,岂不是美事一桩。”
肥硕老者哈哈笑道:“二哥此言正合我意,我就姑且收此女为徒。”语毕,墨念真诀,只见一道红色的光线射向荆若熙的额头,她“啊”了一声便昏倒了。肥硕老者伸手抱起荆若熙便和其他几位老者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为了方便行事,荆无命独自一人在南门等候了许久,子时过去了许久,仍不见他二哥和女儿的人影,他担心二人发生了什么变故,忙朝南门进城的方向赶去。
不多时,荆无命进入了一片树林中,他见树林中树叶散落,许多大树似有被烧焦的痕迹,再看地下竟出现了许多大坑,他忙放慢脚步,四下探望,行进了约百步,发现地上依稀有尚未干的血迹,荆无命忙提高了警惕,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继续探寻。突然,他感觉脚下踩着了什么东西,他连忙取出随身携带的火石,点亮了火把。火光之下一张苍白的脸映入视野,荆无命惊叫道:“二哥,二哥,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林长治虚弱道:“快去救熙儿,她被那帮老头儿带走了。快……快去救熙儿,不要管我。”
荆无命哭泣道:“二哥,我怎能丢下你不管,你撑住,我这就为你疗伤!”
林长治连忙制止道:“三弟,若非我服下祖传的续命丹,此刻怕早已一命呜呼了,还好我等到了你,我有很多话要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荆无命悲伤道:“二哥,有什么话等我为你疗伤了之后再说,你先撑着点!”
林长治拒绝道:“三弟,我这条命怕是救不回来了,伤我的那几人修为十分高深,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是魔鬼!魔鬼,你知道吗?他们弹指之间便可取我性命,他们几人联手时发出的招数,我竟然连一招都抵挡不住,你也不要想着替我报仇了。”
荆无命愤怒道:“二哥,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林长治虚弱道:“三弟,平日里你是我们几兄弟中最冷静的一个,你咋不听劝呢!你可知你的修为在我之下,你绝对打不过那几个老头的?”
荆无命道悲痛道:“二哥,你不知道其实我是……我是……”
林长治哀叹道:“三弟,你想说你其实是神兽家族的后人是吧?”
荆无命惊讶道:“二哥,你怎知我的来历?”
林长治平静道:“岂止是你的来历,就连大哥的来历,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们三人皆是神兽家族的后人。想我年少之时,渴望建功立业,便毅然抛弃家族,独自来到中原打拼,哪知后来遇到了夕颜大帝,我见夕颜大帝为人谦和,且有勇有谋,立志一统天下,便追随于他。那时,大哥便已经追随在夕颜大帝身边了,第一次和大哥见面时,我便猜到他是神兽家族的后人,那时我准备点破,可后来想到大哥一定有苦衷,便也没有揭穿他的身份。后来在泰州一役中,夕颜大帝招募了你,凭直觉判断,你也是神兽家族的后人,后来我私下里与大哥议论,我俩皆笑而不语,没有点破你的身份。十几年来,我们共同辅佐夕颜大帝登上帝位,共同维护王朝的安宁,如今我们也已从昔日的追风少年变成谙于事故的汉子,许多话我一直想说都没有说,如今我快要死了,有些话今日不说,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荆无命悲伤道:“二哥,你说,你说,我听着在,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我一定帮你达成!”
林长治笑了笑,道:“心愿?我此生足矣,只是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把熙儿带到你面前。想我一生随夕颜大帝征战,立下了不少功勋,也杀过不少人,如今死于他人之手,也算是因果循环。我本是家族庶出之子,我的娘亲因为备受父亲冷落,抑郁而死。我的大哥,本是父亲亲命的家族继承人,谁知他堕入魔道,败坏了神兽家族守护神的名声。我的弟弟天资聪颖,谁知他后来竟然与我分道扬镳效忠于莫铁一这个势利小人,在父亲眼里,我反倒成了家族的罪人,因为是我将小弟从家族中带出从军的。如今一切尘缘皆了,我倒是无牵无挂了,现在我将夕颜大帝吩咐我带出城去的织梦术法碎片传给你,你若安全了,便可带着少主去投奔十万大山的蛮王薛礼,他定会收留你们的。如果你要去我这一脉神兽家族,等你安顿好一切,直接去永州境内即可。至于熙儿,二哥实在是对不住你!”
荆无命道:“二哥,你不要再自责了,这一切都是命,眼下我的任务是全心全意辅佐少主,并协助少主习练织梦术法。”
林长治道:“既然三弟能如此想,我也就放心了。我命不久矣,你快走吧,若是被帝国的爪牙发现你的行踪,那可就糟了!”说着,林长治艰难地从袖口掏出一卷羊皮纸,递给荆无命,道,“三弟,这是造梦术法的碎片,你一定要保管好。”
荆无命接过羊皮纸,道:“二哥,就让我陪你最后一程吧!”
林长治拒绝道:“三弟,你出城这么久了,快回到少主身边吧,若是少主出了什么意外,我可如何向夕颜大帝交代啊!”
荆无命连忙道:“可是……可是”
林长治道:“三弟,别再可是了,快走吧!
各位大神们希望多多转发哈,小魏第一次发文压力山大,和我一起陪易寒闯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