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晌午,一夜未眠的夏侯惇依然在房间内熟睡,管家曾陆续前来敲门两次,见房内没有回应,只得离开,此时,管家第三次端着饭菜,来到夏侯惇房间的门口。
“当当。”
管家轻轻的敲门,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待,稍许,夏侯惇懒散的声音响起
“何事?进来说话。”
管家推开房门,端着饭菜走进房间,看着依然迷糊的夏侯惇,开口说到
“艳阳高照,你却在此熟睡,实乃浪费光阴。”
夏侯惇轻声一笑,坐起身,揉着疲惫的双眼,嘴里呜咽到
“琐事扰心,无想其他,只求一梦,解我困惑。”
管家乐呵呵的说到
“若有疑惑,可去训练场,卧榻熟睡,难有解法。”
夏侯惇起身走到桌前,端起一碗清水,轻轻漱口,随后拿起毛巾擦去满脸的困乏,坐回饭桌,看着丰盛的饭菜和心事重重的管家,开口问到
“管家可是有事?”
管家有些尴尬的说
“你先吃饭,等你吃完再说便可。”
夏侯惇也不客气,一手抓起馒头,一手夹着牛肉,吃着说着
“有事但说无妨,你我之间无需藏掖。”
管家点点头,依然有些顾虑的说到
“你从禁地走出后,可曾见过马休?”
夏侯惇一愣,管家此问着实未能猜到,思索许久,未能想明原委,直接回到
“未曾见过,从禁地走出,一路至此,未见得任何英雄。”
管家点点头,低声说到
“马休可能有生命危险。”
“什么?管家何意?快快说来。”夏侯惇大惊之下,已难下咽。
管家凑近夏侯惇,低声说到
“夏夫人遗失的耳坠与众不同,其内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以防万一,定会杀人灭口。”
夏侯惇突然发现自己微薄的智商显然不够应对,无论行至何处,都有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一个简单的耳坠,能够藏匿着何等惊天大事,竟然会引来杀身之祸,而且,耳坠在自己手中保存了许久,也未曾看出端倪。
夏侯惇不解的问到
“若是要斩杀马休,岂不是连我也要灭口?”
管家点点头,凑的更近,说到
“我不敢保证是否会将你灭口,但马休的性命,绝对难保。”
夏侯惇摇头说到
“不明白,实在不明白,管家可知马休现在身在何处?”
管家回应到
“谷山没有主人的英雄一般都会在三个地方,英雄集散地,训练场,欲满楼,若你需要,我派马车,将你送去。”
夏侯惇点点头,笑着说
“嗯,有劳管家安排,我先去集散地。”
管家点点头走出夏侯惇的房间,夏侯惇看着管家的背影,陷入沉思,且不论耳坠中藏着什么秘密,单单是身份比奴隶还要低贱的管家是如何知晓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夏侯惇一声叹息,喃喃自语
“看来要在谷山生存,不仅需要力量,还得需要智慧。”
夏侯惇穿戴整齐,从枕头下拿出两张百两银票,推开房门,迈出房间,朝着门口的马车走去。
管家看着夏侯惇走进马车,驶离夏府,一脸难忍的愧疚,摇头叹息,此时,夏夫人从房内走出,轻声问到
“办妥了吗?”
管家佝偻着身躯,低头走到夏夫人面前,说到
“回主人,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夏侯惇已经去找马休了。”
夏夫人点点头,伸手掏出一个锦盒,递给管家说到
“这里有一粒毒药,若是夏侯惇回来后,露出异样,杀他灭口,明白吗?”
管家双手接过锦盒,悲痛的说到
“可,可夏家的仇。”
“住口,何事有你议论的资格,若非你曾有助于我,现今早已身首异处,腐烂成灰,再敢多嘴,屠你后辈。”
管家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嚎求饶
“我所卑贱,无关后辈,求主人饶恕,求主人开恩啊。”
“哼!”
夏夫人一声冷哼,不再理会跪地的管家,转身走进房间。
管家看着紧闭房门,连连摇头,捶胸顿足,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将锦盒揣在怀里,唉声叹气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夏侯惇坐在马车上百思不得其解,倘若耳坠中真的藏匿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夏夫人的实力,斩杀一名没有主人的英雄自然不难,为何还要等到夏侯惇从禁地走出再做决断,而且,若是顾虑夏侯惇也会知晓耳坠中的秘密,又为何还要浪费重金医治伤势,直接放弃治疗,也不为过,更不解的是,既然耳坠中藏有秘密,夏夫人又为何会将寻物的告示贴满谷山,一声叹息,夏侯惇重重的摇头。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止了前进,夏侯惇跳下马车,看到前方一个硕大的石门,上面写着,红方阵营英雄集散地,石门的两侧,站在四名手持长矛的守卫,稳如泰山。
夏侯惇拱手向驱使马车的守卫拘礼,表示感谢,之后便迅速转身离开,不敢多看一眼,现在的夏侯惇即便面对驾驭马车的低等守卫,依然心有余悸,那冰冷的眼神,似乎刺穿了灵魂,每每想起,都会浑身颤抖,好不自在。
夏侯惇走到石门旁边,刚要踏入,一名守卫手中亮出手中长矛,大声问到
“何方英雄,所入何事?”
夏侯惇掏出夏府信物,递给守卫,平静的回到
“红方阵营夏侯惇,前来寻找好友马休。”
守卫看了一眼夏府的信物,便反手还给夏侯惇,说到
“去吧,营地之内,禁止打斗,禁止饮酒,禁止乱入他人房间,禁止五人以上聚众议事。”
夏侯惇接过信物,拘身一礼,向集散地走去,进入集散地之后,夏侯惇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福,或者说多么的幸运,没有主人的英雄生活条件简直差到极点,营地之内一片邋遢,到处都是废墟残骸,到处都是肮脏腐臭,到处都是残衣破布,夏侯惇不忍直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声叹息,随后走向排列整齐的房屋。
集散地分为青铜何白银两个营地,每个营地内有十排矮房,每排五十左右不等的房间,每个房间只能居住一位英雄,且,有许多英雄没有住所,只能席地而睡,地为床,天为被,忍着酷热寒风,忍着蝇虫蛇鼠,忍着腐臭脏乱,等待峡谷获得荣耀或者等待其他英雄倒地身亡,方可夺得一处遮风挡雨的蜗居。
夏侯惇走到一排房屋前,看到每个房屋的顶头,都悬挂着一个黑色的木牌,上面刻着英雄的名字,看过几个房屋后,夏侯惇发现每块木牌都有所不同,有的上面刻着几个三角形,有的上面刻着几个星星,有的上面则杂乱的刻着几道划痕,正在夏侯惇不解之时,背后传来一名男子沧桑的声音
“木牌上面所刻,便是拥有勋章的数量。”
夏侯惇转身看到一位苍白雪发的老人,手中拿着一根龙头拐杖,身上披散着几件破烂麻布,露出满身污渍的皮肤,只是脸上婴儿般的肌肤,凝脂如雪,白里透红,粉嫩的与整体形象很不相称。
夏侯惇笑着拱手说到
“多谢提醒,劳烦可否告知马休的住处?”
老人闭上眼睛,伸出右手,拇指指头胡乱的掐算,稍许睁开眼睛说到
“二排,左数,第七个房间。”
夏侯惇心中嬉笑,却不想面露不敬,拱手说到
“多谢,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无名无姓一游子,无亲无故了然身。”老人露出迷之笑容。
夏侯惇点头拘礼,转身离开,此时只听背后老人说到
“凡无解之事,以不变应万变。”
夏侯惇心中大惊,瞬间回头,却发现老人原来所站位置已然空荡,放眼望去,整个阵营之内都未能寻得老人身影,夏侯惇连连摇头,稀奇古怪的事情总在自己身边围绕,一位花甲老人谈笑间竟然能原地消失,实在荒谬。
夏侯惇不再多虑,朝着老人所说的位置前去,当夏侯惇走到第二排房屋,便由左向右挨着查询,慢慢的夏侯惇走到第七间房屋,抬头看向门上的木牌,的确刻着马休二字和九个不同形状的划痕。
若说老人掐指算出马休的位置,夏侯惇定然不信,如此巧合只得说花甲老人定是营地的熟客,经常出入,才会了然与心,夏侯惇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当当。”
“哐!”
夏侯惇刚刚落下手指,马休的房门瞬间推开,好似一直在等待自己一样,只见马休慌张的伸头张望,见除了夏侯惇外并无旁人,一把将夏侯惇拽进房内,紧张的说到
“你可算来了,急死我了。”
夏侯惇看着马休简陋的房间,轻声问到
“究竟出了什么事?”
马休将夏侯惇拉倒床边,两人并肩齐坐,马休为难的说到
“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害我,但那枚耳坠绝对有问题,现在我已经被谷山的管理者禁足。”
“你且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我听。”夏侯惇平静的问到。
马休一声叹息,无奈的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马休离开禁地后,当日便前往王者峡谷,一战双杀,并且红方阵营大获全胜,原本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但,就是从马休回到营地休息时,看到营地内张贴的寻找耳坠的告示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马休看着告示上印画的耳坠与夏侯惇赠予自己的耳坠并不相同,但告示上寻物人的署名却是夏夫人,马休不敢确定此事是否出了差错,为了防止守卫搜查房间时发现自己手中的耳坠,马休提前赶往夏府,将夏侯惇赠与自己耳坠的原委告诉夏夫人,夏夫人看到耳坠后,情绪非常激动,一把从马休手中夺回,反复的仔细查看了许久,才让马休离开,但马休回到营地后,便收到管理者的命令,让其禁足在营地之内,若敢违抗,当场处死。
至此,也并未看出太大的异样,只能推断那枚耳坠非常真贵或者对夏夫人有着特定的意义,但有一件事,即便面对夏侯惇,马休依然没有说出口。
夏侯惇听完马休的解释,还是无法解开疑惑,起身在狭隘的房间内来回踱步,思索许久之后,开口问到
“你可有仔细的看过那枚耳坠?”
马休显然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作答,呆呆的坐在床上,心中满是纠结。
夏侯惇猜到马休定然是有难言之隐,随后说到
“若你不讲,必然是死,若能说的明白,你我或许还有活路。”
马休抬起头,看着夏侯惇,坚定的说到
“我在前往夏府的马车中,一直不解为何告示上的耳坠与自己手中的截然不同,然而却恰巧是归你所赠,夏夫人所寻,闲得无事,便稍稍观察了一下手中的耳坠,开始只是觉得非常精致,非常完美,但看着看着,我却发现。”
“你发现了什么?”夏侯惇急促的追问到
马休似有平静,似有波澜的说到
“我发现那枚耳坠,像是一把拆解的钥匙。”
夏侯惇不解的低声自问
“钥匙?会是那里的钥匙?若是能让夏夫人起心诛杀你我,想必事关甚重,会是开启何物的钥匙呢?”
马休淡淡的低头自语
“驭将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