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我转过头看到我身旁的空床位,就感叹白璇的勤劳。我正坐起穿好鞋后,母亲就带着手捧着洗脸水的白璇进了房门。
“母亲。”我向着母亲行礼道。
“嗯,没想到今日我的曦儿这般乖巧。”母亲握着我的手满眼的慈爱和不舍却是露着安心的笑容。
“可不是,四姐姐今后可更加的乖巧了。”白璇放下手中的木盆调笑道。
“可不是,我想琅琊月必然喜你的这张不饶人的嘴。”我毫不犹豫的笑着回道。
白璇的脸顿时一红,跑到母亲的身旁撒娇道:“母亲,您看看四姐姐是经不得您夸的。”
“好了好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四姐姐的嘴在族中谁能说的过她。”母亲笑着拍着白璇手说,再转向我道,“你快坐下来吧,娘替你梳妆。”
我收起笑,温顺的点了点头。母亲拿过一把新的桃木梳替我打理着发丝,那桃木梳是后山的桃树林的桃树妖夫妇送我的贺礼,他们的女儿也折了开着桃花的枝条插在了白瓷瓶放在了我的梳妆台摆着,寓意宜室宜家。
经过母亲的一双巧手,我的发式已然梳成,只是繁重的头饰让我的脖子非常的不舒服。这样子虽然好看,但是人太过受罪。接着母亲替我拧干方巾替我擦脸、上妆、穿衣无不精细。看着镜中的自己,再看着母亲和白璇,心里的不舍感油然而生。我一把搂住母亲抽泣,母亲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以示安慰,白璇也湿润了眼角,在一旁展起笑颜说,
“四姐姐也真是,这么好的日子,干嘛要惹人哭。我哭自是不要紧,可你一哭,你脸上的胭脂都花了,可不白费了母亲的一早的辛劳。”
“是啊,妹妹说的不错,可不能白费了母亲的辛劳。”听到白璇的话,我笑着送开了母亲擦着眼角说。
“傻孩子,来,娘帮你再整理整理。”母亲笑着拉着我走到梳妆台按着我坐下说。
“谢谢母…娘。”我笑着看着镜中的母亲喊道,那个‘母’字我也只吐出半个音,便换成了一声‘娘’。
“傻孩子。”母亲笑着便继续帮我整理妆容。
看着镜中的自己,被母亲的巧手装扮的比平时要明艳的多。而我平时的打扮穿着皆是以清雅为主,这乍一看与平时相差甚远的自己,竟晃起了神。母亲帮我整理好细节后,白璇上前将我扶起,眼中尽是惊叹不已,我笑着想要调侃,但想着她的那个薄脸皮,便也收住了嘴。而白璇看着我的神情也就知道了我要表达的意思,顿时脸红一片。我笑着拍了拍白璇的手,示意我并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她才恢复了常色。
接着,我转过身扶着母亲走到上座坐好,便走到桌前倒水,并将早就隐在手心的荀璍给我的那颗丹药放入了杯中,好在那丹药也是见水即溶,水色也没有任何变化。我端着杯盏走到母亲面前,双膝跪地,母亲欲要将我扶起,我便说道,
“娘且听我说完,再让我起身也不迟。娘,孩儿不孝,打一出世就让娘为我操心,惶惶不可终日。又好不容易我幻化成人身却又离家去昆仑修行,今又早早成婚,女儿也不能承欢膝下。只能提前敬以白水一杯,以示女儿愧疚之意。”
母亲笑着抚着我的脸,接过我手中的杯盏,将掺着丹药的水一饮而尽。因为我知晓这丹药蕴含的东西太多,所以我将那一颗丹药分成了四份,打算给母亲按四次用。这样一来,母亲也不会出现虚不受补的迹象,那身子也是慢慢恢复没有任何像吃过大补之药的样子,只会像平常大累之人休息时日便可恢复。
接着母亲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接过白璇刚捧过来的大红盖头替我盖好,并跟白璇将我扶起。走到房门前拉开房门,在房门口等候已久的三哥哥从母亲手上接过我的手,将我背好走向花轿前,并让我稳稳的坐好。而我的花轿则是由族中显贵长老的长子们抬着,以示族长女儿出嫁的风光无限。
轿子停下的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轿帘外正站着我今生唯一的夫君,而我将与他共度此生。我听到了踢轿门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儿。接着轿帘被掀开,我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我的心也在瞬间放了下来。
“臭丫头,你是在害怕吗?”长歌用着仅我们两人听见的声音笑着说。
我感受着从他手心传过来的温度,很安心,便将我自己的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长歌似乎很满意我的这个小动作,轻柔的将红绸缎的一段放在我的手中,让我抓住。接着在他的牵引下,我出了轿门,而他的手就护在我的头顶,直到我下轿。
走到大厅,周围的人也似乎都很高兴。虽说我被红盖头遮住了视线,但我能够感觉到这气氛非常的热闹和喜庆。
“一拜天地。”大哥白箫的声音响起。
我和长歌开始拜天地,接着大哥看到我和长歌行完了第一个礼,开始唤着二拜高堂和夫妻对拜。我和长歌对拜过后,大哥接着说礼成和送入洞房。而族中的那些小孩子就开始起哄着要看新娘子的我,当然长歌并不会允许,所以在大哥二哥三哥的维护下,我和长歌成功的走出了大厅。
刚摆脱人群,长歌就不由分说便将我横抱起来,我由于没有任何的心理防备,吓得一把搂住长歌的脖子。
“喂,你别总是让人那么猝不及防啊!”我有些不高兴的抱怨着。
“娘子此言差矣,夫君是怕你累着,才不忍让你走到洞房的。”虽说我被盖头挡住了视线,可我能想象的到长歌的嘴角向一边上扬的样子。
“你还有理了,要是我的头饰掉了怎么办?”我还是忍不住抱怨着。
“娘子说的,为夫记住了,为夫现在只想尽快掀开你的红盖头而已。不过,娘子,你得改称呼了,作为惩处,待会儿我要收点洞房花烛夜的利息。”长歌语气突然变得让我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连带着我的身体也不自觉的僵硬起来。
长歌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身体反应,他的脚步速度也加快了起来。很快我就听到了长歌踢开房门的声音,接着他进了房中后,我也只听见关门的声音。长歌轻轻的将我放在床沿上坐好,我看到长歌的手提起盖头的延边,长歌的脸也显现眼前。今日的他,一身正红色的新郎服饰,又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显得他今日好看的不得了。
“娘子,今日真是好看。”长歌有些愣愣的笑着说。
“你…你也是。”听着他的话我看着他的那双柔的如水一般的丹凤眼,又不还意思的低下头说,“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我要先回房了。”
“傻娘子,这可是我们的洞房,我们不来这儿又要去哪儿,不要想着要逃门已经被我用法术封住了。”长歌笑着用手制止我并抬起我的下巴,对着我的唇轻柔的吻了下去。
我的手不自觉的攀上他的脖颈,一开始的局促消失的无影无踪,长歌的手似乎开始变得不那么自觉的在我的背上不停地游走,而我仅存的一丝清明也消失殆尽。而我的腰间一松,嫁衣也从肩部花落,然而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大哥,快出来,父亲叫你去招呼宾客呢。”尉迟樾歌在门外喊着。
“等我回来。”长歌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对我说话的语气是柔和的,并帮我将衣服整理好,系好了腰带,扶正了发饰说,“利息还没收完,晚上一并收了。”长歌嘴角向一边扬起。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我拉住了他,长歌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我红透了脸说:“你嘴上有口脂。”
我刚要用从袖口中拿出帕子替他擦嘴时,长歌却握住我的手说:“不必擦。”
说着长歌伸出舌头将唇上沾的口脂给添了个干净,笑着说:“很甜。”
听到这句话,我把头低了下去,脸上也越来越烫。门外的叫喊生也没停,长歌有些恼火的喊道:“别吵。”
尉迟樾歌也是听话,停了叫喊声。我抬起头看长歌也没用急着要出去,而是走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好的梳妆台前,拿过口脂走到我面前蹲下,用小拇指调起一些口脂轻柔的仔细的在我的唇上涂抹着。
“你的这个样子只有我能看,谁让娘子生的美呢。”说着长歌又将盖头拿在手中替我盖上,盖头下的我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接着我就听到了长歌起身离开的声音,直到打开房门,隐隐听到白璇的声音,似是说着长辈们要让新郎官过去。接着我就听到了有人进了房门并关上了房门。
“四姐姐,母亲让我来陪着你,顺便给你带了一些糕点给你垫垫肚子。”白璇笑着说。
“还是母亲想的周到。”我笑着掀了盖头搭在繁杂的头饰上,并走到坐席上坐好。
“四姐姐,你和四姐夫在房中做什么呢,磨蹭了这么久。”白璇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说。
“咳咳咳…没什么,你成亲的时候就知道了。”一听到白璇的话,我的情绪有了波动,不小心被嘴里的糕点给呛了个正着,一想到刚刚的情形脸又开始发烫,便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白璇先一阵脸红,看到我的脸红的不像样,就知道这并不像被呛红的,好笑道:“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四姐姐这样子脸红呢!”
“有你这般脸红的时候,哼。”我回呛道。
“我的手四姐姐,妹妹不敢了,我还想问你《逍遥游》的这一段怎么吹奏呢。”白璇倒过一杯茶讨好道。
我笑着接过杯盏喝下润了润嗓子,从香囊中取出了楠霄琴说:“来吧,哪一段。”
白璇笑着将音谱翻给我看,并拿出寒冰玉箫一起讨论切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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