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死不能
似是累了,云千锁不再挣扎,泪水从美丽却空洞的凤眸里流出,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这样对云家?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啊!我们是亲人啊!为什么要这样?你是我亲堂姐,我又怎会夺你所爱?南宫宸为何要如此陷害云家,我云家未曾亏待过他,他为什么还要害得云家落到如此地步?你若是喜欢南宫宸,南宫宸也对你有意,为何要牵扯上我?为什么?为什么!”
“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夺呢?凭财力吗?现在云家被诛九族,哪里还有什么首富云家?你不过是最低贱的商人之女还是一个罪人,现在的你不过是不敢用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过街老鼠罢了。凭容貌吗?”云芷筱盯着云千锁,面上脏乱不堪,被泪水冲出一道一道痕迹,却依旧掩盖不住倾城之貌,凤眸载满水雾,惹人爱怜。嫉妒爬上云芷筱的面容,“若是你连这容貌也没有了,你还能用什么跟我抢呢?”抬手抚上云千锁的面容轻轻擦着。
云千锁感觉那双素手犹如一把匕首,冰冷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看着云芷筱阴寒的眼睛,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恐惧禁不住涌上眼眸,她感觉云芷筱是真的想毁了她的脸。
“妹妹放心,我不会毁你的容貌的,好好留着你。”云芷筱收回自己的手,用丝巾擦拭着,仿佛摸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刚才一时失态后的云芷筱冷静下来,露出大家小姐的模样,讽刺地看着云千锁,“瞧瞧你现在这模样,惹人疼爱,却又可怜兮兮地质问我,你可是对于事情当真是毫不知情吗?当真是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吗?堂姐我可是早已经提醒警告了你许多次不是吗?希望你能主动提出退婚,明白事理,明白你配不上南宫宸!你可是以聪颖著称,怎么会一次都未曾发觉呢?是你,是你因为你的喜欢而对宸的怀疑视而不见!是你因为你的喜欢而对我的警告听而不闻!是你因为你对南宫宸的喜欢而忽视了一切!是你是你害得你云家被诛九族!全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啊,云千锁!”
云芷筱的话犹如魔音一般回荡在云千锁耳边,讽刺着她的相信有多么的可笑,嘲讽着她的喜欢有多么的可悲。
是她对南宫宸的喜欢害了爹爹,害了娘亲,害了哥哥,害了整个云家,她才是云家的千古罪人,她才是云家的罪魁祸首,她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云千锁嘶声裂肺地哭出声来,处在阴处的云芷筱看着云千锁恨不得杀死自己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才是她想要的!
“看好锁儿妹妹,千万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我和宸可都希望锁儿能够好好活着。”暗处有人应着云芷筱的话,说完,云芷筱便带着浅燕和莺惜离开了地牢。
十几天来,云芷筱偶尔来地牢讽刺云千锁几句,依旧是馊菜和糟糠粥,云千锁自那日云芷筱的话起,求生不愿,求死不能,虽不愿入食,但是云芷筱不想让她这样死去,便让侍卫按着她,强让她吃了食物,否则以云千锁求死的心态,是撑不过这十几天的。
这日,微风袅袅,阳光躲在白云后面,并不让人觉得日光刺眼,隐隐有着天阴的去世,杨柳依依随风扬,娇花朵朵隐碧摇。天阴风动,朦胧间有山雨欲来之感。
云芷筱听着侍卫回报云千锁的情况,身体虽是虚弱,但却是活着,整日精神恍惚,自说自话。云芷筱抿着茶,她就是要让云千锁活在自责里,而又求死不能,这比身体上的折磨更痛苦百倍。
侍卫心里凉凉,他是做侍卫的,自然知道什么最折磨人,但不知道云五小姐心这么狠,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而且还是她的亲堂妹。
“小姐,清王的信件。”浅燕从房外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云芷筱娇美的脸上露出少女的娇色,眼眸里含着笑意,接过浅燕递上来的信件,轻轻挥挥手,那侍卫和浅燕便都退了下去。
满怀开心地拆开信封,一字一句地看着。渐渐地,那双明眸缓缓暗下来,进而迸发一阵慑人的恨意,手中以前被人珍惜的信件如今却被珍惜的主人紧紧攥住,尖锐的指甲穿透那薄薄的纸张。云芷筱脸上狰狞,一副阴沉的模样令人心畏。将纸团扔在地上,倏尔狰狞的脸上露出笑容,天真可爱,似刚才的阴沉从未出现过。
“浅燕,帮我梳理好发髻,虽我去看看锁儿妹妹。”转身,走进筱翎阁,又开口道:“今天早上我觉得有几分烦闷,起床梳洗后边去探望了锁儿妹妹,连早饭也是未曾下咽的。莺惜,你知道该怎么做吗?”莺惜和浅燕自小便贴身服侍云芷筱,对自家这位主子的习性自然是了解的,相信她们已经很明白了。
“是。”莺惜低下头,捡起来纸团,掩住心里的吃惊,点燃蜡烛,看火舌将纸团吞没,面上平淡无波,怕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而在给云芷筱梳髻的浅燕却在心里暗想,怕是清王在信里说了什么惹小姐不高兴的话,小姐才会如此对待清王的书信,竟还说因为关心云千锁而没看到信件。平时小姐可是十分珍视清王的书信,这样看完书信以后像处理其他人书信一般烧掉,这还是头一次,看来小姐这一次怕是气狠了。虽是这样想着,手中却是迅速绾起了一个流云髻。
“走吧。”云芷筱带着浅燕和莺惜走出了筱翎阁。
天阴的阳光多少是阴暗的,透过地牢的小木窗,剩下的几分暖意也被驱逐地干净,只余下少许的光亮照射在躺在地牢中的云千锁身上,似是撒了一把余晖。只是那小人儿却是睡的甚是不安稳,柳眉紧蹙,睫毛抖动,冷汗淋淋,似是做了噩梦一般。
“吱~”牢门打开,逆光中,阴影投在一身米黄色祥云月华裙的云芷筱身上,洒下一地的暗光。
一旁打盹的狱卒见是云芷筱,立刻清醒了几分,赶紧上前几步,谄媚笑道:“五小姐,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就行,您的身子可是万分金贵,别让这地牢污秽的浊气脏了您的衣服啊!”
云芷筱没有理会谄媚的狱卒,只是淡淡一笑,“带我去看看云千锁。”
“是。”那狱卒赶紧应声,在前面领着云芷筱,而浅燕和莺惜的身后也跟着两名侍卫,想必也是得了令的。
走到云千锁牢门前,见云千锁还躺在草垛上轻眠,那狱卒心中忐忑不安,担心云芷筱见云千锁过的如此舒坦会发怒,他若是因此丢了工作,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抬眼偷偷看了一眼云芷筱,见没有发怒的迹象,心便微微放了下来,毕竟云芷筱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温婉贤淑的才女,但心中却还是对云千锁有几分厌恶,开口道:“五小姐,要不要我去把人叫起来?”
“不必了,打开牢门你就退下吧。记住,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云芷筱看着睡得极其不安稳的云千锁,眼眸微眯,闪烁着不明的暗光,对狱卒淡淡开口。
“是是是,小人现在就给您把牢门打开。”狱卒笑得一脸谄媚,手中的钥匙打开了云千锁牢门的锁,赶紧退了下去,云芷筱想对云千锁做些什么可不是他这么个小小狱卒可以说道的,更何况他的主子可是侍郎大人,没必要为了不相关人的丢了饭碗不是?
云芷筱抬眼看着睡在草垛上的云千锁,憔悴的面容掩不住娇美,更添一份柔弱之感,让人怜惜万分。抬步走进牢狱,慢慢靠近云千锁,此时的云千锁还处于噩梦之后,身体时不时微抖,嘴里喃喃着“对不起”、“我错了”之类的话。
绣鞋抬起,用劲地踩在草垛上那小人儿的纤纤素手上,同时那身后的两个侍卫身形一闪,双手便压住睡在草垛上的云千锁,不让她动弹半分。
“啊!”云千锁瞬间被疼醒,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十指连心,仅是一只手被如此对待,疼得却是全身。凤眸急颤,抬头看向绣鞋的主人,看着云芷筱逆光的面容,充满寒意的眼眸,微微上扬的嘴角,“云!芷!筱!”一个字一个字从嘴中逼出来。
绣鞋在芊芊玉手上转动着,碾压着那双素手,听着云千锁疼痛的叫声,看着因疼痛而不住想扭动的身体却因为被人制住而动弹不得,阴寒的眼眸浮现快意,因看到书信变坏的心情在此刻也有了半分舒缓,“锁儿妹妹还好么,何必用充满如此恨意的眼神看着我呢?”
“云芷筱!云芷筱!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你既然那么恨我,又何必留着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云千锁身体颤抖,声音却明晰,充满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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