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说不怕,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怵得慌,但郝甜面无表情地,还算淡定。
停了车往公寓楼走,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值班的保安估计都找地方打瞌睡去了。这两天雁城的天气还算好,但是晚上因为风大还是有些冷,她穿得不多,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没人也不用在乎什么形象问题。
大家应该都睡了,只有依稀一两家还留有灯光,整座楼就像一只匍匐在黑暗里的猫,眼睛里流露出孤独的暗光。
郝甜没看到自家灯光,松了口气,知道许陆还没回来。
楼里有电梯,但因为楼层不高,她和许陆一般都是爬上楼,大半夜的郝甜偷了个懒,坐了电梯。
她靠着电梯门有些百无聊赖,伸手去摸包里手机,想给许陆发个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电梯门很快开了,她掏出手机,一边解锁一边出门,结果到门口差点撞上一个人。
那人伸出一只手抵在她肩膀,将她推出去了一点。
郝甜已然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连忙抬头。
许陆脸色难看地站在电梯门口。
“大,大陆,你回来了?”郝甜心道不好,脚下已经无意识后退了一步。
许陆手里还勾着车钥匙,看起来像是要出门,闻言没说话,转身往家里走。
郝甜心里哀嚎,怎么运气这么背,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次,还遇到许陆提前回家。她追上去,拽拽许陆胳臂:“大陆……”
许陆像是被气得狠了,自己给自己顺了好一会气才扭头看郝甜:“为什么打你电话不接?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郝甜心虚不已,小声道:“我可能没听到……”
酒吧里那么吵,她又总是习惯性给手机静音,再兼之后来一直没碰手机,自然不知道许陆打了电话给她。
许陆又沉默了,开门,换鞋。
郝甜巴巴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打量他。
许陆换好鞋,将头顶的灯光打开,抬眼看她。
郝甜立正站好,一脸视死如归。
许陆看着她,最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看我干什么,换鞋。”
郝甜笑眯眯地,将鞋换了,她穿的是运动鞋,本来应该很好脱,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没站稳,歪了一下。
许陆想也没想伸手揽住她:“小心……”
郝甜趁机抱住他:“哎呀,脚扭了。”
许陆:“……”
郝甜八爪鱼一样抱紧了就不肯撒手reads;。
许陆好气又好笑,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别气了嘛,下次玩到这么晚一定跟你打电话报备好不好。”
许陆面色松动,他其实本来也没多气,被郝甜这么连撒娇带耍赖地胡搅蛮缠一番,更加什么脾气都没了。让他真狠下心来训她,还真舍不得。
郝甜察言观色,见状趁热打铁:“大陆,老公……”
许陆终究心软,无奈微躬下身,刚要将她抱起来就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酒味。
“你喝酒了?”许陆又板起了脸。
郝甜心道不好,不敢隐瞒,心虚地比划:“就喝了一点。”
许陆却像没听到这一句:“你喝了酒还开车?”
“你怎么知道我开车了?”郝甜关注的重点和许陆完全不一样。
许陆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郝甜本来还面带笑容,兴高采烈地还想和他分享那杯蓝色鸡尾酒的味道,见状这才将略显昂扬的情绪都慢慢收敛起来。
许陆拽住她的手,拖着她往书房走。
郝甜被他拖得踉踉跄跄,仓惶道:“许陆……”
到了书房门口,郝甜差点被拽得撞上去,许陆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她没事,正要将她拖进书房,却见她将手扒在门框上死活也不肯动了。
“你要干什么啊许陆,我真的只喝了一点,一点点,你别不信我。”郝甜看着他,眼眶已经开始泛红,委屈的情绪已经慢慢漫了上来。
许陆没有再强硬地拽她:“我不知道你的一点是多少,我能在你身边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你那一点就决不允许你开车。”
明明真的只有一点点,一口而已,为什么不信她?
郝甜撇开头,没有看他。
许陆却丝毫没有心软,反而因为她这样抗拒不肯听劝的态度而真的涌起了一丝怒火。他上前一步,在郝甜委屈兮兮地抬眼看过来时突然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最后塞到了椅子里。他按住她肩膀,阻止她乱动,打开电脑,开始搜各种酒驾车祸现场。
被按着强行看了一会,郝甜又恶心又难受,略微抓狂地一脚踹在许陆小腿肚上,声音沙哑哽咽,眼泪掉下来,居然真的哭了:“你又来了,你好烦啊。”
看着软绵绵一句,郝甜却是真的气到了,更多的还是委屈。
以前拔牙也是,为什么总喜欢用这种图和新闻来吓她?
电脑里一张图,死者也是和郝甜一般大的女孩,脑袋撞在窗玻璃上,磕得满头血。
许陆心里划过一丝凉意,看一眼郝甜,将页面关了。
郝甜缩进椅子里,连眼角余光都不愿意赏给许陆,眼眶红得像兔子,眼泪倒是只掉了那一两滴。
许陆俯下身,高大的身影差不多将郝甜整个人笼罩起来,声音轻柔:“你别让我担心,我打电话给童潇潇,她说你开了她的车回来,我当时就心惊胆战,你虽然考了驾照,但是才开过几次车?”他微微一顿,语气又变得严厉,“你现在果然胆子大了,不但敢开夜车还敢酒驾,郝甜,你让我怎么罚你,还是你觉得看几张图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