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儿!祥儿!”东王抱着我,眼中充血,双手又很小心,生怕把我弄伤了似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东王嘶吼着,浑身的怒气,仿佛要吃人一样。
御厨吓得魂不附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能听见,却看不见,我能感觉到东王小心地抱着我,却没有办法说我好痛。
“东王,月宫娘娘这是中毒了。”这声音,似乎是那个紫魂刀。
“什么毒?能不能解?”东王的声音很焦急。
“‘僵忧掌’,千年旱魃的尸毒,此毒一直在她体内,幸好我曾经带她到遂昌的白马温泉理疗过,后来又被黑寡妇的毒压制住一段时间,本来若不行房,以她处子之身,身体本身的免疫能力,对千年旱魃的尸毒倒能克制。这些日子,她身体的阴阳平衡被打破,若不能得到千年秃鹫的心肝和魔鬼的脚跟做药引子,只怕是再难救了,而且每月发作一次,发作时浑身骨骼错位,疼痛无比,一般人若是中了此毒,都难以自持,最后受控于旱魃,听命于‘僵忧掌’,对僵忧掌的主人就会言听计从。”
我感觉抱着我的双手合得更紧了:“是那个赶尸匠干的!我一定要活捉他,让他过来解毒。”
紫魂刀似乎很为难:“这个……必须在第三次发作之前,第三次发作之后,就是赶尸匠的解药怕也是没有办法了,眼下的办法就是用黑寡妇的毒液将病情控制住。”
东王周身发寒,怒气暴涨:“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何震川呢?我上次怎么吩咐的?你这个贴身侍卫干什么吃的?我让你好好地保护恩赐丞相,你倒好,自己好好的,让丞相受了这么重的毒,回来告诉我毒都解了,解了?真的是解了吗?解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东王说完,心疼的抱着我,虽然不确定我能不能听见他说话,还是一遍一遍温柔地呼唤我的名字:“祥儿,你很难受对不对?没关系,马上就要好了……”
我浑身使不出力气,只能呼气,急促的呼吸。
东王一阵惊慌:“祥儿!你怎么了?”他耳朵凑到我唇边,认真听着。
我把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在嘴上,用力突出“杀了我!”三个字。但是我说的实在不清楚,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
“傻勒窝?”他想了想:“杀了你?!”
我眨眨眼睛,对着宫人们怒吼:“不!我宁可自己去死,也要你好好地活!天国可以没有我,但绝对不能没有你。”
我挣扎着用手捂了他的嘴:“不要,不要说死,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那就会有两万太平军将士跟着去死,你要防着天王对你下手。特别是北王韦昌辉和洪宣娇。”
宫女们赶紧跑出去,东王抱着我,摩挲着我的头发:“祥儿……为什么中毒的不是我?为什么让你受这样的罪?都是我,不该让你做我的月宫娘娘。我糊涂,我好糊涂!”
是太疼了吧?也许是眼睛酸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他对我是真心?他那么着急,那语气不像是装的。
我很孤单,这古代对我来说,就像一个黑暗的匣子。我伸出手,摸不到任何东西,只感觉到无尽的冰冷。东王就像一轮皓月,可以让我视物,可以为给我心灵的息栖。虽然我的心不在他身上,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祥儿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我就是属于他的。
我陷入深深的黑暗当中,再醒来时,身体已经离开了那温暖的怀抱。而我面前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人。
“宝贝呀!你总算回到我身边了!真是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朕是天王,朕有的是天兵天将,天下是朕的天下,别说你一个小女子了。”天王眼睛眯起来,看上去格外的狡猾。
“你把我的毒解了?”我看着他。
一阵冷笑自背后响起来:“是姐姐我!是我的黑寡妇救了你。”
“东王来求过你们?什么样的条件?”
“条件嘛……”翟新芉抚摸着她的大肚子,俏美的桃腮上挂着满足的微笑,“他再也不会见你了,把你献给了天王,我就是想看到你和我们几姐妹一起服侍天王的样子。”
“不可能,东王他不会这样做。”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她们用铁链锁着,黑寡妇的毒螯针还刺扎在我的大腿里,这东西一双赤红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腹部一耸一缩,像是在产卵。“你们……?”
“我们怎么啦?救了你的命,难不成你想恩将仇报?”妇人媚荡的俏脸上流露出些许奇怪的神色,她盯着我的大腿,让我觉得真恶心。
想到刚才的疼痛,我不由得心里发毛,真的不愿意再试一次:“你们太恶毒了。”
“不是我们恶毒,是天在帮我不帮他。”天王走过来,捏住我的下巴:“你只要好好听我的话,伺候好我,就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想当初我创立拜上帝教,并没想过要去争夺天下,我只想去做一个教主,是冯云山和杨秀清把我逼到天王的位置上,我白捡了一个天下,这就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我现在的势力,他不敢随便对我发难,再加上你,他更不敢有背叛我的想法。”
我浑身发抖,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身体里的尸毒又发作了一样:“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天王大笑:“瞧瞧!就你这桃花眼,瞪人都是勾魂的样子,怪不得你姐总在我面前夸你!我要是不收了你这对姐妹花,要这江山又有何用?”
说着话,天王的表情就变了样子,他平时很少笑,此刻挤出的笑脸,阴恻恻的。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摸我的脸,或者抱我,但是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抽回手:“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我……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就因为有他?”
我抽回手,天王的脸瞬间变白,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为什么?祥儿,你到底怎样才能接受我呢?朕不愁女人,天下的女人都巴不得做朕的月宫娘娘,可你为什么就喜欢那个炭黑字?”
我不能告诉他,我不是祥儿,而是墨小冉,如果他知道我是现代人,说不定更会报复。
“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我是天王,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就是我的福娘娘。”
“你心里有别人。太多太多别的女人,而我不喜欢和别的女人去分享男人。再说你应该把心事放在怎么治理国家上面,而不应该整天想着怎么去欺骗女人,让这些女人为你干活和打仗。你一个男人,却靠这些女人来保护和养活,你觉得这很威风吗?”
“你……”天王攥紧了拳头,浑身发抖,心里似乎被割了一道伤口,鲜血迸发出来的。
我说的是气话,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我恐惧地看着他。
翟新芉走过来,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两个巴掌,直视着我的眼睛:“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仗着自己多读了几个字,能说会道,就想要欺骗天王,想要他休了我们姐妹好娶你?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男人是酒壶,女人是酒杯,你见过哪个壶没有七八个酒杯?再说这女人不保护自己的男人又保护谁?难道要我们去保护别人家的男人?”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他若是真的想男女平等,就应该实行一夫一妻制度,而不应该弄什么天王多少,王爷多少,而对下面的士兵实行男馆和女馆的禁欲制度……”我忍着痛,大声辩解。
天王的眼神里透着冷酷:“傅善祥,我看在你姐姐鸾祥和东王的面子上,好心让黑寡妇救了你,而且在你面前谦卑,也就是你,换成其他人,我是不能容忍的。”
四大冷艳杀手中的熙雪槐和石仁凤一旁早看我不顺眼,两人嘴巴里嚼着槟榔,眼睛瞟了瞟,点了点头。二人的状态已调整到了巅峰,杀气几乎笼罩了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