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
“主子,钦天监将推算好的成亲的吉日送过来了。”龙三作为大皇子府的管家,这些小事情自然都是交由他来处理。
楚旻宁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仍旧拿着账册静静地翻看着。“定在哪一日”
“农历的八月十五,尚有两个月的时间准备。”龙三飞快的算着,然后给主子准确无误的答案。
楚旻宁听到这个答案,似乎有些不满,眉头不自觉的挑了几下。
龙三见主子神色不对,忙解释道:“本来下个月十八也是个不错的日子,可谢家那边儿刚办完丧事,得过了百日才能发亲,所以就把日子朝后挪了挪”
又是国公府那边楚旻宁暗暗在心里咒骂。
“这国公府还真是是非不断”龙二从暗部出来,憋得久了,逮到机会就巴拉巴拉没完没了,完全忘记了当初是怎么被弄回去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自个儿蠢也就罢了,还总是连累别人我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替他们收拾烂摊子了”
龙一警告的瞥了他一眼,提醒他不要多嘴。
龙二瞥到主子不快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忙低下头去盯着龙一衣服下摆的花纹瞧。嗯,龙卫的待遇似乎又提高了不少。瞧首领身上的衣裳,比起以前可要精致多了。或许,他一会儿可以问问,他什么时候能领到一件
龙一担心的不是国公府这头,而是宫里的那位。“主子,高公公传来消息,说圣上昨儿夜里又吐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主子大婚那一日”
若是皇帝驾崩,这亲事怕是又要往后顺延了。
楚旻宁翻书的动作顿了顿,开口道:“把上官弄回来。”
“上官公子跟着四皇子逃亡在外,也不知道到了哪里。”龙二实在是憋不住,忍不住又插了句嘴。
“你最近似乎挺闲的。”楚旻宁将视线慢慢挪到龙二的身上,语气十分肯定。
龙二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属下两个时辰之前才回来。”
楚旻宁故意忽略他言语间的推诿,直接下令道:“限你三日之内将上官带回京城。”
龙二听到这话,不由得哭丧着一张脸。“主子,属下能不能不去啊,我这板凳都还没坐热呢”
楚旻宁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道:“可以。”
龙二见事情还有转机,顿时兴高采烈起来。只是,他尚未来得及谢恩,楚旻宁又开口了。“龙一,将他送回暗部。”
龙二脸上的笑容一僵,忙跪下来乞求道:“主子,属下知错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楚旻宁本就没打算让他回去,见他乖乖的接下了任务,也就不吱声了。
见主子又沉迷于书海当中,龙一几个对视一眼,安静的退了出去。
“瞧,乐极生悲了吧”龙三幸灾乐祸的嬉笑着,见好兄弟吃了瘪,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甚至还落井下石。“哎呀,从樊城到京城,少说也有几百里路吧。就算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得两日啊。三日之内将上官公子带回来,这任务很艰巨啊”
“龙三,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龙二狠狠地等着龙三,酷似张飞的络腮胡都要气得飞起来。
龙三摸了摸鼻子,道:“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恩,祝你好运”
“你”
龙一见他们又拌上嘴了,不由拿出首领的威严,站出来调解道:“行了,每人都少说两句。龙三,你去挑选两匹快马。龙二,趁着出发之前,去账房领些银子。”
不愧是首领,龙一一发话,两人便不再争吵,朝着对方冷哼一声之后,便分头行事去了。
不过,龙二在临去之前,扯着龙一的衣袖,腆着脸要求道:“头儿,这是龙卫新做的衣裳,我能不能领一件儿”
龙一一把将他的手拍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道:“想都别想”
龙二嘟囔了两句,看在时间紧迫的份儿上,也就没有多做计较。在半路上遇到龙四和龙五,忍不住抱怨了两句。最后,还是龙四告知了他真相。
“龙二,你想弄一身和首领一模一样的衣裳这辈子都别想了”提到这事儿,龙四就忍不住笑得一脸贼相。
龙二不解的问道:“莫非,那衣裳只有首领一个人有主子也太小气了吧”
“你千万别让主子知道你说过这句话,否则,这辈子都别想从暗部出来了。”龙四稍稍拉开与龙二之间的距离,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架势。
听他这么一说,龙二就更纳闷儿了。
还是龙五比较实诚,直接替他解了惑。“头儿身上那件衣裳,是郡主跟前的大丫鬟给他做的。”
“什么首领居然跟未来女主子的丫头勾搭上了”听到这个消息,龙二的八卦因子瞬间爆满,恨不得刨根问底,只差亲自去问龙一了。
龙四龙五再次往后退了一步,决定离这个缺心眼儿远一些,免得受到殃及。别看首领长着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若真的动起手来,他们可不是他的对手。首领在武学上,是仅次于主子的天才,才十八岁,就已经打遍暗部无敌手了。否则,主子也不会让他做首领,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这人呐,最经不起念。说曹操,曹操就到。
“龙二,离启程还有一盏茶的时辰,你还有这个功夫在这儿
你还有这个功夫在这儿闲聊”龙一不知何时到了三人跟前,当真是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啊。
龙四龙五见到龙一,跑得飞快,只剩下龙二一个人傻乎乎的站在原地。“首领,他们说你这身儿衣裳是郡主跟前的丫头做的嘿嘿能不能让她们也给我做一件儿”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龙一一脚就已经踹了过来。“你若是闲路太远,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龙二捂着被踹的屁股,一蹦三丈高。“首领,是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让其他姑娘帮我做一件,我没想让嫂子帮我做啊”
听到嫂子这个称呼,龙一心情大好,下手也就留了几分情。“还不快滚”
“哎哟轻点儿不就是一家衣裳嘛,至于这么小气嘛”龙二挨了教训,还是学不乖,嘴巴还是合不拢。
不过,他的轻功还算不错,几个来回就出了大皇子府。
龙一摸了摸袖口的花纹,嘴角微扬。嫂子这个称谓,听得挺顺耳的。或许,等主子成婚之后,他便去郡主那里求了红绸
樊城
“上官公子,殿下何时能醒来”看着床帐内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四皇子,幕僚们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每隔几个时辰就要重复的问一遍。
上官玉瑾替楚昀欢把完脉,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快速的写下一个方子。“劳累过度,加上心思太重,不会危及生命。拿这个方子去药铺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服下,两个时辰之后就会醒了。”
其中一人半信半疑的接过药方,对上官玉瑾还是不敢全然的信任。唤来一个跑腿儿的手下,交待了一番,最后还补充了一句。“多去几个药铺找几个大夫问问。”
那手下也是个机灵的,大概明白了上边儿是什么意思。
上官玉瑾开完药方,就到隔壁客房歇息去了。他已经好久没合眼了,没办法,荒郊野岭的,没有床榻他根本就无法入睡。若不是楚昀欢病倒,那些人担心他有个好歹,偷偷摸摸的带着几十个侍卫进了樊城的一间不起眼的客栈,他怕是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困死的人了。
等到上官玉瑾一离开,几个幕僚就聚在一起商量起来。
“眼下该怎么办”
“殿下还不知道何时能醒,京城那边儿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被废,皇上已经下令捉拿晋北侯回京。殿下,怕是走投无路了”
“唉当初看着四皇子呼声最高,才投到他门下的。可谁知道”
“小声点儿,若是叫人听见,可不得了”
“都怪那个上官玉瑾,要不是他设计出那么复杂的机关,咱们也不至于被困在地道里头,耽搁了起事。”
“对,都是因为他,坏了殿下的大事”
“也不知殿下是怎么想的,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
“不若,趁着殿下昏迷不醒,咱们来个先下手为强”其中一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显然是起了杀心。
另外几人也赞同的点头。“到时候,就说他见殿下昏迷不醒,就偷偷地跑路了。如此,殿下绝对不会想到是咱们”
“好,就这么办。”
几个人商议妥当,便打算在晚上动手。
四方药铺
“掌柜的,大夫可在”负责跑腿儿的府兵踏进药铺,手里拿着药方却不急着抓药。
掌柜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见到有人上门,忙热情的迎了上去。“大夫出诊了,不在,不知这位小哥有何贵干”
刻意打扮成农夫的府兵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着。“去了三家,都说大夫不在,怎么这么巧”
掌柜的年纪大了,耳朵却很好使,笑着解释道:“这位小哥,你有所不知啊。樊城的黎大善人得了重病,找了好些大夫都没能看好。这不,张贴了告示,全城重金悬赏名医呢。所以,各大药铺的坐诊大夫都去一试身手了。”
乔装打扮的府兵无奈,只得先抓药回去救主子的命。“行,那就按照这个方子抓药。”
“好嘞。”掌柜的应了一声,接过他的药方扫了一眼,然后,咦了一声。不过,他的表情控制的不错,到时没让人看出什么异常来。
将药方上的药依次称重,然后用一张油纸包裹起来,递到年轻人的手里。“小哥,这是你要的药,总共二两银子。”
“这么贵”年轻男子听到报价,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些都是普通药材,你们药铺也太黑了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掌柜的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老朽在樊城经营药铺数十载,一直都是这个价。小哥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四周打听打听,我可有欺诈于你你药方上的药材虽然普通,可有些都是有价无市的,自然贵了。”
年轻人不情不愿的掏了银子,抓起药包就走。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老者马上唤来一个打杂的伙计,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伙计点了点头,飞快的闪进药铺的后院,将消息传了出去。
“奶奶的,天气这么热,什么时候才能到樊城”龙二赶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遇到一片树林子歇歇脚,看着头,办正事要紧。”另外一个蒙面人抖了抖手里的刀,提醒道。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动用咱们江州五虎,还真是大材小用了。”为首的蒙面人嗤笑一声,觉得这门生意接的还真是划算。
“趁他还在熟睡,赶紧动手。然后,赶在天亮之前将他埋了,神不知鬼不觉。”性子急的,都忍不住想要出手了。
“唉,还真是可惜了长得这般水灵白嫩,若是卖去小倌儿馆,说不定很受欢迎呢。”
“喂,老三,咱们可是收了人家钱的,别想着打他的主意。”他们可都是知道这老三的特殊癖好的,于是开口警告道。
“我这不是说说嘛,看把你们急的”叫老三的粗鲁汉子砸吧砸吧嘴,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上官玉瑾身上移开。
上官玉瑾仍旧昏睡不醒,似乎对周遭的危险毫无察觉。
“杀鸡焉用牛刀大哥,让我来。”年纪最小的老五见老大正准备动手,忙上前讨好的说道。
那带头的大哥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老五,你来。”
老五嘻嘻笑了两声,从衣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来,对准上官玉瑾胸口的位置,眯了眯眼,狠狠地扎了下去。
龙二刚从窗子里溜进来,就看见这样惊魂的一幕,差点儿没吓破胆。上官公子若是有个好歹,耽搁了主子的大事,他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正准备欺身而上救下上官玉瑾,更加离奇的一幕发生了。那个手拿匕首的歹人,右手在距离上官玉瑾胸口五寸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久久无法动弹。
“老五,你搞什么”当老大的蒙面人推了推他的肩膀。
老五嘴巴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然后,顺着他推的方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其他人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查探。将他的身子翻过来之后,这才发现老五的七窍开始往外渗血,死状极其可怖。
“啊”
“怎么回事”
“老五”
龙二远远地见到这一幕,不由咋舌。难怪主子都不担心上官公子在楚昀欢的身边,如今看来,果真是有几分本事的。
“啊。是毒”不仅仅是老五暴毙而亡,就连刚才触碰到他尸身的其他几人,也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体内气血翻涌,话还未说完,也跟着倒下。
不费任何力气,就除掉了三个人,不得不承认,上官玉瑾不愧是上官家的人。
“老二、老三、
二、老三、老五”带头的蒙面男子见一下子失去了三个好兄弟,不由得暗暗懊悔。刚才,他若是一刀解决了上官玉瑾,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想到床榻上的罪魁祸首,被称为老大的男子不由大怒,举起手里的刀就朝着他砍了下去。
只是,他的刀尚未触碰到上官玉瑾的衣服边儿,高举的手便齐腕而短,如注的血喷涌而出,将整个榻上弄得血腥异常。
“啊”
“老大”老四高喊一声,然后防备的摸出手里的兵器,朝着四周打探。奈何,他头还未转回来,就被一道突然而至的黑影扭断了脖子。
龙二拍了拍手,一脚将他踹开,然后蹲在哀嚎的江州五虎老大的面前。“差点儿就让你坏了爷爷的大事说吧,想怎么个死法爷爷成全你”
一脸震惊的望着眼前的大胡子,五虎中的老大不由冷汗直流。“爷爷饶命我我还不想死”
“那怎么行我话都说出口了”龙二连连摇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快点儿,爷爷我还等着回京呢。”
五虎老大吓得面色苍白,连连后退,撒腿就要逃走。
龙二见他如此的不识相,不由恼了。一伸手,就将他给拽了回来。稍稍一催动内力,就将他的筋脉给震碎了。
看着五虎老大不断地吐血,龙二颇为嫌弃的将他给推开。“真是不中用,才受了我一掌就死了还江州五虎呢,我看是江州五鼠吧”
唠叨归唠叨,事儿还是要办的。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桃木的瓶子,撒到那江州五虎的身上,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他们就全都化成了一滩血水。
龙二捏着鼻子退了好几步,避开那些四处乱流的血水。然后来到塌前,伸出手来,正想要去唤醒上官玉瑾,忽然想到刚才那些人中毒七窍流血而死的惨状,忙匆匆的将手收了回来。
“哎,这可难办了。”上官玉瑾睡得很熟,他又近不得他的身,该如何将他给打包回京城啊
就在龙二纠结的时候,床榻上的上官玉瑾打了个呵欠,缓缓地睁开眼。
“上官公子,你醒啦”龙二见他自己醒来,不由咧开嘴笑了。
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一张脸,上官玉瑾吓得往后退了退。
“上官公子,我是龙二,你不记得我啦”龙二见吓到了这位神医,茫然的抬起手,摸了摸腮边的胡子,猛然顿悟。“哎,真是不好意思,忘记刮胡子了。”
上官玉瑾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想起这么个人来。“子初派你来接我”
“是啊,是啊主子命小的三日之内将公子带回京城。如今,还剩下”他掰着指头数了数,呵呵一笑。“一天一夜。”
见楚旻宁还规定了回程的日子,上官玉瑾不由得鼓起腮帮子。这分明就是不让他好过嘛
不过,对于楚旻宁,上官玉瑾向来是言听计从。纵然他将他丢在楚昀欢身边几个月不闻不问,他还是一点儿都不记恨。因为,楚旻宁给过他机会,只是他狠不下心来,这才将自己给困住。
如今,楚旻宁派人来接他了,他自然乐得解脱。“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随时都可以。”龙二见他如此配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过,在此之前,公子要不要换身衣裳”
上官玉瑾这才意识到了些什么,扫到白色衫子上头的血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谁干的”
哟呵,居然睡得这么死,连刚才发生了些什么都不知道龙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一群来暗杀公子的坏人。不过,都已经被我解决掉了。”
“在哪里”上官玉瑾仍旧不依不饶的追问。
龙二跺了跺脚,指向一旁的血水。“都在这儿了”
“化尸水。”上官玉瑾看到那血水,脸色有些不好看。
楚旻宁倒是挺会利用这些东西的那可是他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居然舍得给他的这些部下。
不过,此刻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只想换掉身上的脏衣服,离开这个鬼地方。一个时辰之后,两人已出了樊城外五十里,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京城,十里胡同
“外头怎么如此吵闹”离开百花阁,暂居在好姐妹家里的傅嫣然,一身粗布衣裳,正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做针线,听到外头的动静,不由得蹙了蹙眉。
从良之后的好姐妹水仙透过窗子朝外望了望,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人说啊,皇后娘娘伙同王家逼宫不成,被贬为庶人,四皇子潜逃在外,官差正四处搜捕四皇子极其余党呢”
听到四皇子余党这几个字,傅嫣然的手不禁一抖,不小心被绣花针扎了一下。指尖的刺痛,让她突然清醒,心中不免有些慌。
她之所以投靠四皇子,就是想借助他的力量替父亲翻案。如今四皇子一倒,她日日夜夜期盼的那一日岂不是永远都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握紧了拳头,显得十分不甘。不行,她绝对不能让那些害的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水仙见她面色有些不对,忙关心的问道:“嫣然,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上的伤又疼了”
她也是偶尔在一条暗巷里发现昏迷不醒的傅嫣然,并将她带回来的。当时的傅嫣然,浑身是血,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
块完好的皮肤,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更是鲜血淋漓,布满了疤痕。若不是她认得她手上的那个祖传玉镯,恐怕还认不出她来呢。
傅嫣然定了定心神,挤出一抹笑容。“伤口已经不疼了,只是在想事情,一时不小心,让针扎到手了。”
“哎呀都叫你别做这些了我这里又不愁吃穿,何必这么辛苦。”水仙从良,跟了一个富商。不过那富商是个惧内的,不敢将她带回家里去,于是在这个胡同里给她置办了一个宅子,偶尔得了闲才会过来。平时,这里便只有她一个人住。
富商对水仙还算不错,买了两个丫鬟和婆子伺候着,银子更是不会缺了她的,日子倒是过得悠哉。
“能够收容我住下,已经感激不尽了。还耗费那么多钱财替我医伤,我不过做点儿绣活儿作为补偿已经是便宜我了。”傅嫣然也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不过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心肠还算不坏。
水仙坐在榻上,身边的丫鬟替她打着扇子。见她又低下头去绣花,不由得摇了摇头。“你呀,还跟我客气当初,在百花阁,若不是你照看着,哪有我的今日原本以为,凭你的容貌才情,必定能够觅得一位如意郎君的”
说起这个,水仙的话就多了起来。“我记得有一位谢公子对你情有独钟的,当初还以为他会替你赎了身,将你接回去做一房妾室呢谁知道后来惹上了官司,生生的断了你们的一段好姻缘”
她不提还好,一提此事,傅嫣然心里就犹如火烧火燎。“这些世家公子大都是逢场作戏吗,哪儿能当真还是姐姐有福气。”
“嗨,什么福气。还不跟在百花阁差不多,也就是只用伺候一个人罢了”水仙摆了摆手,仍旧改不掉一身的轻浮。“对了,妹妹年纪也不小了,何不找个寻常人家嫁了,有个男人依靠,也好过日子。反正你如今这般模样,也不会被人认出来。”
傅嫣然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布满疤痕的半张脸。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她也不能例外。以前没怎么关注过那张脸,容貌毁了之后才开始想起它的好来。难怪秦王妃会命人毁了她这张脸,到底是惹祸的根源啊。
不过,就算是脸毁了,她也不会就这么放弃复仇。或许,她还可以借此作为掩护,混进公主府也不一定呢。
这样想着,傅嫣然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