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想试试”
“呃”白衣人脚微顿,笑容微微一滞,摇头叹道,“你这性子倒还是跟以前一样,半点没变呐。”
沈放怪异一笑,忽然一前冲,本在肩上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在手里握住,倒拿着剑柄向白衣人撞去。这一撞的速度极快,在白衣人说到“变”字时沈放突然加速,最后一个字音才落,已经冲到那人怀里。看沈放的架势,绝对是用了全力的,即使用的是剑柄,被如此一撞,那滋味也绝对不好受。
然而,衣人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放的动作也在刹那停顿,剑柄之上,一只白玉般的手轻轻地放在那里,如同捏着一枝花一样地没用什么力道。
“不过。功夫是有些长进。”白衣人笑得一脸春风。
沈放抽身。收剑。脸臭得跟里地石头有得比。冷冷道:“不过比我大七岁。多学了几年功夫有什么大不了。”突然用剑指着他道。“西门成川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赶上你地。”
“你若肯呆在家里好好学。以你地天赋。不出几年便可超过我。到时西门家第一高手地称号非你莫属你又何必离家出走呢。”西门成川说着轻地叹了口气。
沈放或者说西门放。听了西门成川地话后翻了个白眼算是回应旁边地供桌上一跳。一坐了上去。瞪着眼看他。“说吧。你这次来到底是什么事如果只是想找我切磋武功地话我十二万分地欢迎。如果不是想你可以走了。”
西门成川袖子轻挥。扫去桌上地灰尘也跟着坐了上去西门放不同地是。人家动作表情都是一派优雅同贵公子般。尊贵中又带着一股随性洒脱像他那样乱七八糟。随随便便。只是这一切看在西门放眼里。除了让他眼睛瞪得更大之外。还响起了一阵可地磨牙声。
“你我叔侄一年不见。难道就不能说些亲近地话”西门成川望着他。露出一个明亮地笑容。
西门放一跳三尺远,险险从桌上直接跌下,瞪着眼如临大敌般看着他,“你又想了什么法子来害我我可告诉你,这里可不是在家里,我就算打不过难道还逃不过吗”
“小放放,你那什么表情”西门成川泫然欲泣,居然还掏出了手帕按眼角,“这些年来,叔叔我对你照顾有加,你不感激就算了,怎么还如此曲解我的好意。”
西门放嘴角那个抽搐,口水马上就要流下来了,他这一年过得太舒服了,舒服的忘了自己就算可以气死天下所有人,但那绝对不包括眼前这一个,因为这一个,是全天下唯一可以将他气得全身发抖,倒地而亡的人。本来,他可以更早的得到自由,来到这花花世界吃喝玩乐大大享受,可就是就是这个人,一句话便毁了他的美好未来,生生要他多等了三年。等他想了一个绝妙好计,终于甩脱了那些烦人的事和人,好不容易快快活活了一年,现在这个人却又找上他了难道是天妒英才上天想要他英年早逝
“咦小放放,你终于醒悟懂得要感激我了么我心安慰啊。”西门成川放下帕子,俊脸上一片灿烂笑容,哪里有什么眼泪。
“放放屁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让我听到那三个字,因为那会让我想起三岁时被你骗去拿石子买糖五岁时被你骗去看姨娘洗澡六岁时被你骗去烧了爹最喜欢的一幅画”西门放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了足足有一柱香时间还未有停下的迹象。期间西门成川笑眯眯地听着,还不时点几下头,更是令西门放怒焰高涨。
西门放的血泪控诉史足足说了近半个时辰,若有第三人在场的话,实在不知是该同情呢还是会无言以对,毕竟被同一个人以同样的手法骗了一次又一次的,这只能说小时候的西门放真是太单纯了。
“所以,当你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时,就表示你又要算计我了,而我的拳头又有了揍人的冲动。”西门放最后总结,冲着那安然悠闲坐着的人挥挥了拳就算打不过,过过干瘾也不错。
“呵呵,小放出门一年,也长不少见识了嘛。其实我这次来确实是专门找你的。”西门放眼神微凝,静静地看向他,“不要那样严肃嘛,家里那位说,你走了有一年了,也该收收心回去了。”
西门
微沉,偏过头去,“我不会回去的,我已经失去继格,还回去做什么你回去跟老头说,我现在是叫沈放,不叫西门放。”
“啧啧,败给小回有那么可耻吗”西门成川看着他,淡然的目光微微一凝,“还是说,你故意这样做好给了自己一个不用回家的借口”
西门放愕然地看向他,脸上满是吃惊的表情。西门成川摇摇头,从供桌上跳下,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你那点小把戏真以为能瞒过所有人大家都不说是想着你的性子毕竟不适合,所以也不为难你罢了。”
见西门放还是一脸愕然地看着他,皱皱眉,问道:“怎么,你想抵赖到底吗”
“切说要抵赖了没有做过的事,你让我怎么承让”西门放将头一昂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来。
“真不可爱,和小比起来,你真是非常不可爱。”西门成川忽然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来回扯。
“痛痛痛”
“虽然你和小回同一天生,早了半个时辰做哥哥,可是和小回的实诚比起来这做哥哥的实在太合格了。你知不知道自你走了后,小回每天睡几个时辰”西门成川伸出二个手指脸沉痛地说道,“二个时辰,一天只有二个时辰休息。”
“你骗我的吧里那么多人,哪就能让小回累到那种程度”西门放终于摆脱魔爪,连忙跳开好几步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一脸不信地瞪着西门成川。
“小回的性子你又不是知道刚好跟你相反,什么事都要揽在自己身上。你走之后自然认为肩上的担子更重,为了不让三哥丢脸天拼命练功还要处理一大堆事务,况且你很清楚,”西门成川语气微凝,眼神亦冷了起来,“在那样一个家里,小回继承人的身份,会给他带去一些什么。”
西门沉默地低下头,所以他错过了西门成川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所以,这是欠小回的。”西门成川重重地结语。
静默少许,西门放慢慢将抬起来,脸上是认命的表情,“好吧,你说吧,到底是要我做什么事”虽然很是不甘,可他不能将所有的事都推给西门回,那个家里,他唯一觉得愧疚的就只有西门回,因为七叔说得对,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一个叫文敛的女孩,一个叫赫的少年,刚好是你认识的,你只要呆在他们身边就好。”
西门放蓦然抬头,双目射出寒芒,语气冰冷,“你到底想做什么”
“瞧你的表情,好像我对人有什么不良企图的似的。”西门成川很不满。
西门放不屑道:“听你说的好像对人有过什么好企图似的。”
西门成川被咽住,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只是叫你多注意一下那女孩身边的事,因为在她身上,很有可能隐藏着一个关系到我西门家兴衰的秘密。又不是叫你去害人,难道连这也拒绝”
“文敛确实不是普通人,可我也看不出她与我西门家的兴衰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小放你外表看起来胡闹,实则心思比小回更细腻,你既然能看出那文敛不是普通人,当然也知道她身边一男一女两名护卫也不是普通护卫。如今,慕容名出现在她二哥文离身边,庄宫两家也与她有过交汇,而她又将你留在身边”
“留下是我的意思,根本与她无关”西门放怒瞪他。
“但她同意了不是吗”仅这一句话就又让西门放哑口无言,西门成川摇摇头,叹息道,“此人与四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了关系,甚至连天齐公子也与她认识。她来定州到底为何只是单纯寻找失踪祖父小放,你不要将自己的心蒙蔽了啊,文敛来头不小,莫说西门家族,恐怕四大家都会受她影响。我如今只是防患于未然,也是为小回除去将来可能出现的危险啊。”
西门成川说了那么多,单最后一句话就让他无可反驳,默然片刻,转身向外面走了去,“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我尽量按你说的做。”如此说完,一去不回头。
直到西门放的身影慢慢消失,一个人从佛像后面走了出来,向着西门成川不解问道:“七爷,那个叫赫的少年使的武功,与西门家失传百年的绝学很相似,七爷是想放少爷摸清他的底,却为何不直说呢”
西门成川摇头叹道:“小放心太正,与人交结若要怀着目的,这种事他不会愿意做,否则也不会离家出走。所以还不如说得模糊些,让他自己做选择。况且,仅留起手式的失传绝学,太过虚无缥缈,爹他老人家想依靠这套武功来振兴西门家,唉,毕竟是人老了啊。”
听西门成川说到西门家至高无上的宗主,那人不敢接话,想了想,笑着说道:“不过七爷能想到通过回少爷让放少爷就范,不怪乎宗主让七爷出马,说只有七爷才能说服放少爷。”
西门成川淡淡看他一眼,“靠弟弟来逼迫哥哥听话,你认为这很了不起”那人一滞,愣愣地说不出话。西门成川向着门外看去,语气有些惆怅,“如果可以,我并不想来打扰小放。”
第九十五章月照高楼无隐遁
饭过后不久,阳光正好,院子里散发着一股慵懒温~
文离要处理大量匡衡死后遗留下来的问题,每天吃过饭便出了门,到很晚才能回来。文敛没什么事做,让赫将妩妩抱了出来,和胭脂四个人一起,坐在外面晒太阳。
妩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醒了,只是因为睡了太久身体虚弱,到现在几乎还开不了口说话。文敛右手扶着妩妩,左手抱着胭脂,三人坐在青藤下的石板上,阳光细碎地洒在身上,透出淡淡的金色光晕。
“人鱼公主看着王子与他的爱人,那一刀怎么也刺不下去,可是若没有王子心口的血,她会在第二天早晨太阳升起来时消失。
“当王子从沉睡中醒来,船上到处都找不到人鱼公主的身影,他不知道,就在第一缕阳光照在船上时,人鱼公主已经在太阳底下化为泡沫,回到大海里啦。”
文敛用低缓柔的语调,向妩妩与胭脂讲述了这个凄美的童话故事。妩妩无力地靠在文敛身上,听得时候异常认真,眼睛也不眨一下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文敛给她说故事了。
“人鱼公主好可怜哦。”胭脂听后,小大人般叹了口气。
文敛微:一笑,没有说话,这些故事全都是她在爷爷留给她的书上看到的,似乎全是那位道尊当年留下的东西。
文敛摸了摸胭脂的头上挂着温的笑容,这样的静谧安详是她愿付出所有来守护的。
赫坐在离她们远的走廊上,他虽然不喜欢晒太阳,但每当视线转到太阳底下的那三人身上时,眼里总有一点淡淡的温暖之意。
这几人坐着旁人似也能看:他们之间流转着地安详。虽然有人来来往往。却无人上前打扰那一份宁静。直到慕容名出现。看到眼前之景先是一愣。然后向文敛走了过去。
“文姑娘。”
“哦。慕容公子是来找二哥地么二哥不在。”文敛对他淡然一笑。因为妩妩靠在身上。就没有起身。
“我知贤弟他事务繁忙。所以不多做打扰这次来其实是找文姑娘你地。”慕容名温文有礼地对文敛一拱手后。撩起衣摆在另位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文敛微怔。“找我”慕容名虽与文离结拜。但他们二人可没说过几句话。
慕容名点点头。俊眉微蹙乎颇有为难。文敛看得更是不明所以。
沉默片刻后,慕容名忽然目光灼灼地向文敛看去,文敛吓了一跳却听到慕容名平静地问道:“不知姑娘对四大家族了解多少”
文敛微微皱眉,“四大家是指你慕容和西门、庄、宫四大家族吗”看着慕容名点了点头敛语气不由有了几分淡漠,“了解如何不了解又如何”
似乎被误会了慕容名露出一抹苦笑,却也没有解释,只是说道:“我只是想告诉姑娘,四大家族虽积弊成弱,但实力依旧不可小觑,希望姑娘你小心为上。”
文敛眼神微凝,“你的意思是说,四大家族有人打我的主意,或者,打我文家的主意”
慕容名一愣之后,摇头叹道:“文姑娘冰雪聪明,是个明白人,一点即通。”
文敛紧紧盯着他,“我不明白,你也是慕容家的人。”
“我我是慕容家的人,可也是你二哥的结拜大哥,不是吗”慕容名笑了笑站起身,目光投向远方天际,笑容慢慢收了起来,“离开家族的,除了我之外,西门家的,还有一个西门放。我虽然出走已三年,但还是慕容家的人。”
说完这样一句意有所指的话,慕容名向着外面走了出去。文敛眉头微微皱起,这个慕容名突然跑来跟她说这样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当真只是因为他与二哥结拜过如果,当真有那么多势力对他们虎视眈眈,她又如何能放心离去
走到门口的慕容名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沈放,沈放愣了愣,慕容名对着他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地走了出去。
沈放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脑袋,一脸迷惑,甩了甩头向文敛走近,蹲在她面前咧嘴一笑,问道:“老大,这个慕容名来做什么”
文敛似笑非笑看了他一会儿,“慕容名抛弃大家族的舒适生活不要,宁愿独自四处流浪。他说,有一个人跟他志同道合,也舍弃了一身的荣华富贵,这让他觉得很高兴。”
沈放听着,将脸垮了下来,“老大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现在是沈放嘛,沈放才是现在的我嘛。”
文敛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你姓沈也好,姓西门也好,本就与我无关,你知道吗”
然后抱起胭脂,招呼了赫过来将妩妩抱进房里去。独留沈放一人低着头蹲在地上,像是在思考,眼睛里闪过好几种情绪,过了许久,抬起头,慢慢地站起身来向文敛进去的那个房间看去,嘴角露出一抹明亮的笑容。
傍晚时分,文离与文敛兄妹二人吃过饭后在房里商讨着,将现在的情势分析一翻后,对文离留在定州要做的的事做了一些规划。
文敛将自己最近的一些推论告诉了文离,然后两人同时沉默下来。文离站起身,在房里走了一圈,然后看着文敛说道:“沈放是西门家的长孙,慕容名是慕容家的幼子。加上前天离开的庄笙等人,”文离摇头一笑,“小五,我们与四大家族还真是有缘啊。”
文敛微微皱着眉,“四大家的人我其实并不担心,妩妩再休养一天便无大碍到时我走了,我怕那些人会
转移到二哥身上。”
“按小五你说的果天命流是想得到王戒,应该不会为难于我。现在定州的局势基本已经稳定,又有天齐公子坐镇,我在这里其实安全得很倒是小五你你真的只打算带赫与妩妩二人去,不让夙渊他们跟着”
文敛笑了笑,“他们两人的武功,二哥你又不是不了解。”
文离听了时也没有什么可说。不一会,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渊,手里拿着些东西。
“小姐,二公子。”
文敛点点头,“你手里拿的是么”
“小姐让们去追查当日留在门客栈里的人,属下交待了下去在这些是他们递送上来的报告。”
文敛微微一愣,这事已经过去了将一个月,况且带走爷爷的人她现在已经知道,当初那样做实则是大海捞针,并不抱多大希望夙渊却在她要离去拿来这些资料,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文离接过去翻,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人的日常琐事过,却非常有条理仅一看可知那人做过什么,连为什么那样做的动机也有分析不住赞叹道:“想不到爷爷训练下来的人如此有才干,做暗护的话真是有些委屈了。”
“二公子误会了,虽然监视的是我们,可整理这些报告作详细分析的却另有其人。”
“哦”文离微微挑眉,“你是说,那些人不直接听令于爷爷”
“老主人培养出来的暗护分布于各地,我们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但我们这些人专司保护之责以及其他一些跟武力有关的事,像这种费时费脑的事并不是我们所长。当年老主人本也打算建一个自己的情报组织,后来发现那必须花上大量的精力才能完成,而老主人的精力却容不得分散。”
“可是,照楼不是一个很强大的情报机构吗其分支机构遍布三国,说是这天下第一情报组织也不过。”文敛不解地说道。
夙渊对着她点点头,“照楼的情报能力为天下之最,这一点确实毋庸置疑,否则老主人也不会与他们合作”
“合作”文敛这是下真糊涂了,临江醉颜阁的忆香,文解明对她非常信任,拿她作心腹,而忆香对文解明也非常恭敬,难道竟不是主从关系
“照楼创立之初与文家确有渊源,不过很多年发展下来已经完,曾经有好几代甚至双方处在敌对关系,老主人费了不少心思才与照楼楼主达成合作,借用了照楼的情报网。所以我们不仅是依靠照楼传递消息,有时遇到像这次一样的事,也会请他们的人帮忙。”
“原来是这样。”文敛点了点头,“那照你这样说,一旦照楼与我们交恶,我们岂不是要陷入眼不能视,耳不能听的尴尬境地”
夙渊想了想,然后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老主人曾说过,季楼主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文敛皱眉,这句话一点也没让她放下心来。
一直安静听着的文离,此时不由问道:“季楼主可是叫季均言”
“是,其实当年与老主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