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的天台上。临风而站。身材修长的男人。正是风亦初。
他的眸子温柔。深沉如海。
“怎么样了。”
身后的男人低头。恭敬的说道:“少爷。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沐阳的大部分资产转移。现在的沐阳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嗯。”风亦初缓缓点头。这样就好。沐阳的余款还可以用來东山再起。至于那些亏空的。就做个假象给他们看看。
风亦初转身。乌黑的眸子动了动。他开口。继续问道:“那我让你查的事情呢。查的怎么样了。”
男人低头。凝眸思索。
“我们的人在英国查了数十天。终于找到了连董事长的消息。”
“什么消息。”风亦初眸子一紧。脸色微变。“是找到他了。还是。”
男人低头。面色为难。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说。风亦初见他如此模样。直接开口道:“你说吧。你查到了什么。”
“是。”男人抬头。一脸沉重的说道:“前几日英国伦敦发生一场车祸。死者为中国人。中老年男子。约莫五六十岁的模样。”
风亦初脸色一沉。再次开口问他。“结果呢。查到了沒有。”
“我们的人刚到现场。人已经被带走了。据现场的人说。人当场死亡。”
男人将头埋的更低。声音也逐渐低沉下去。
风亦初闭眼。挥了挥手。“查清楚之后。告诉我结果。”
“是。”男人鞠了个躬。便退了下去。风亦初扶杆而立。脸部线条慢慢柔和下來。
高级别墅区。依山傍水。风景独好。
傅恒临窗而立。他抽着古巴千里达木盒雪茄。面色愉悦。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我给你三个月让你毁了沐阳。你竟然只花了几十天的时间。”
傅兆泫冷俊的脸庞不带一丝表情。听了傅恒的话。他的眉头皱的更深。
“你答应过我。不会动连洛西一根头发。”
他只是在警告他。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易。如果有一天。傅恒违背了这个交易。他会不顾一切的和他拼命。
傅恒哈哈大笑起來。他抬了抬手指。空气中泛着浓重的烟味。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不会反悔。连洛西这个女人。我是不会动她的。她现在沒了沐阳。也不肯原谅你。我还担心什么。”
“记住你说的话。”傅兆泫沉着脸。俊美的脸庞紧绷。“我不希望你以后再出现在我面前。还有。我妈。你最好也不要动。”
“哼。”傅恒冷笑一声。凹陷的眸子泛着锐利的精光。“我告诉过你。这件事情不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实力。你还能要求我什么。”
“我警告你。最好别逼我。”
傅兆泫抬手。凉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也警告你。最好继续和连洛西保持距离。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她。”傅恒说完这句话。转身就上了楼。
傅兆泫垂眸。眉宇间透着一股失落。他抬眼。环顾四周。这里的布置早就变了个样子。五年前的家。早在记忆里失去了本來的味道。他已经习惯了戴着面具过日子。遇见连洛西。他以为一切都会改变。可是上苍却偏偏不让他好过。
“太太。您回來了。”
门边突然响起了管家的声音。傅兆泫转身。一个穿着妖艳。打扮低俗的女人进了家门。不过二三十岁的模样。穿的衣服却异常显老。
她扭着腰肢。一脸傲气的坐上了沙发。“给我倒杯茶。渴死了都。”
“是。太太。”
管家下去倒茶。傅兆泫眯起眸子。太太。原來。他早就已经娶了别的女人。呵。这样最好。
傅兆泫抬脚。双手插进裤兜。准备离开。他刚靠近大厅。沙发上的女人一跃而起
“哟。这位帅哥是谁啊。长相如此英俊。”
女人尖锐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傅兆泫蹙着眉头。脸色极其阴沉。
“你是谁。我家老爷的朋友吗。”
白皙的胳膊攀上傅兆泫的胸膛。倒茶回來的管家看到这一幕。连忙跑过來。“太太。这是少爷啊。”
“啊。”
女人受了惊吓。触电般的猛地将放在傅兆泫肩膀上的手移开。
“你是傅兆泫。”
早就听说过傅兆泫的大名。如今见到了。还真叫人觉得惊讶。这个男人长得实在是太过妖冶了。她这辈子。都沒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啊。
傅兆泫看见她眼底的**。他冷笑。表情瞬间锐利起來。女人不敢说话。被他的气势压迫着。硬生生的后退了两步。
傅兆泫走出傅宅。女人深吸一口气。讪讪的回到了沙发上。傅兆泫的主意她可不敢打。只是楼上的这个老男人。她早就玩腻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有钱。她才不愿意呆在他的身边呢。
墓园
深秋了。天气越來越冷。连洛西穿了件黑色呢子大衣。她坐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弯起一丝惨白的微笑。
“妈。我很久沒有过來看过你了。你还好吗。”
一阵微风吹过。冰凉的发丝贴上双唇。她抬手拂开。“妈。我快离开连城了。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你放心。我会回來的。我一定会回來的。”
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决。连洛西咬唇。“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沒用。我更恨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一个如此可怕的男人。妈。你爱上爸。应该沒有后悔过吧。即使是为了千千付出了生命。也觉得心甘情愿吧。”
“对不起妈。我到现在还沒有找到爸爸。但是我会找到他的。我已经失去了你。我不能再失去爸爸了。”
双手不自觉的覆上坚实的小腹。连洛西抿唇。一滴清泪滑下脸庞。
“我怀孕了。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亲手毁掉沐阳的人。我本來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可是他是无辜的。妈。你说。爸爸会不会怪我。”
一双白色球鞋出现在自己面前。连洛西止住眼泪。沿着白色休闲裤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温柔至极的眸子和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庞。
“小西。”
“你來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连洛西起身。微红的眼眶里残留着几滴眼泪。她将余下的泪生生地给逼了回去。
“你哭了。”
风亦初的声音轻柔。连洛西听了之后。轻笑出声。
“你还是这么的温柔。以后哪一个女孩子嫁给你。应该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是吗。”
风亦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他将手中的玫瑰花放在墓碑前的石头上。而后。深深的鞠了一躬。
“伯母。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西。”
连洛西咬唇。她微笑。转身。“走吧亦初。”
两个人出了墓园。墓园前面是一条林荫道。道路两旁的梧桐叶早已变得枯黄。微风一过。片片巴掌大的梧桐叶往下掉。连洛西抬手。接住一片梧桐叶。
“秋天了。”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风亦初抬眸。看着纷纷旋转落地的叶子。勾唇微笑。“你知道吗。秋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
“为什么。”
连洛西扭头。不解的看着他。从來沒有听风亦初说过他喜欢哪个季节。好像一年四季。无论哪个季节。他都是一样的过。嘴角挂着温柔的笑。一脸淡然的模样。并沒有因为某个喜爱的季节到來而表现的特别开心。也并沒有因为某个不喜爱的季节的到來表现得伤感失落。
在连洛西的眼里。风亦初是这个世界上把一切东西都看的最开的人。他的情绪一直保持在某一个点上。很少会有起伏和波动。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称赞过他。也曾和他说过自己的佩服。可是风亦初说:他只信奉一个原则。那就是顺其自然。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小时候学庄子的文章。风亦初就已经开始追求庄子的无为而治。在所有人都不太能够理解庄子的思想的时候。风亦初已经能够写出一篇长达三千字的论文。
风亦初是天才。一直都是。
“因为。在我们五岁的时候。那年秋天。你第一次牵了我的手。”
停下脚下的步子。连洛西抬头。眉头轻蹙。
“亦初。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吧。不论以前我们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和对方在一起。现在。都应该忘了。”
“我知道。”风亦初笑笑。继续往前走。“我只是想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就像当初伯母离开的时候。我也依旧陪在你身边一样。”
连洛西敛眉。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可是却又不确定。
“亦初。谢谢你这么些年來。一直陪着我。对我來说。你和月初。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失去你们其中任何一个。我都会难过。”
“晚上。去我家吃饭。”
风亦初接过一片将要掉落在连洛西身上的落叶。突然开口。
连洛西摇头。“还是不去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风月初还是沒有來找过自己。她大概是真的不愿意再原谅她了。既然如此。她就不应该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风亦初知道连洛西在想什么。他继续说道:“是月初让我叫你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