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最好的时间开始了。生气勃勃的太阳光仿佛也像个观众,从密流的乌云中间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地透出来,灿烂的阳光照得大竞技场是金碧辉煌,同时也照暖了坐在看台石阶上数以万计的民众。
竞技场里已经满满地坐着十万以上的群众,等待着欣赏他们最心爱的表演,角斗士和角斗士间的流血搏杀,角斗士队伍与队伍的演战。(演战,就是历史间重大战争故事已表演化重现,不过生死却还在继续着。)在这十万以上的观众中间,贵妇人、贵族、骑士、富商、钱庄老板和有钱的外国人,他们占据了最好的座位。
尽管那些命运的宠儿到竞技场比穷人们迟得多,他们总是能够得到最好和最便利的座位。许多穷苦的自由城平民,虽然常常没有面包吃,有时侯甚至没有房子住,但还是保持着他们的骄傲,他们随时准备高喊:“我是伟大自由城的公民!”
竞技场里挤满了不同性别、不同年龄和不同出身的观众。这种伟大的场面就算国王来了恐怕也要叹为观止。各色各样的衣服,包括阔紫边宽袍、狭紫边宽袍、祭袍、女宽袍、无袖女袍、女长袍、女披风,它们的颜色交织成瑰丽灿烂的一片,千万人的喧哗吵闹,就象火山在地下发出吼声一样!成千万个人头的转动和成千万双手臂的挥舞,好象狂暴的海洋中汹涌可怕的巨浪!
坐在各处看台石阶上的平民们,不时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食物。他们吃东西的胃口很好,有的人吃咸肉,有的人吃冷猪肉或者灌肠,也有一些人吃一种用凝乳和蜂蜜做馅的包子或者面包干。他们一面吃,一面开玩笑,讲种种俏皮话和不很文雅的挖苦话;他们无忧无虑地交谈,高声地哄笑或者喝着葡萄酒。
看台上的哄闹声传进了地下。图拉丁望着天花板,目光随着震动落下的灰尘浮动。
肖恩和礼官模样的人交谈着,他手中还多了把宝剑。此刻肖恩脸上尽是沉重而又无奈的表情。
由于图拉丁的桀骜不驯,牵连着巴斯和韦德两个人,他们三人被铁链连锁着坐在地上。这次巴斯也有些不高兴了,很不习惯的蠕动着,“看见了吗?”巴斯用胳膊抵了下韦德的手臂。
韦德很是不解,皱着眉头,疑惑道:“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巴斯眼神向肖恩一瞥,韦德立刻明白了过来,“可恶!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融了那该死的剑!做我的痰盂。”韦德的鼻子隐隐作痛了起来。
图拉丁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好奇的看了眼宝剑。忽地,他惊奇的发现了什么,揉了揉眼睛,定睛仔细一瞧。黑蛇皮剑鞘,四角星型护手,龙头剑柄,那不正是典型的空城卫剑嘛!他再仔细辨认了下四角星型护手,其中刻印着的正是自己家族的家徽!(升腾的六翅鸟)图拉丁又要爆发了,可还等没他站立起来,突然被连动起来的巴斯和韦德两个人本能的反应下身一沉,他便被贯力拉了下去,后脑还重重的磕在了墙上。
“你疯了吗!”韦德疼痛难忍的捂着脖颈。
“你难道还在想怎样逃走?”巴斯警告道:“在这里你一个吼叫都可能惹上一顿鞭打,更别说你还被锁着!”
肖恩察觉到了异样,对礼官做了个暂停手势。
“你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奴隶!”肖恩无奈的摇着头,“你给我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他指着图拉丁谴责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下次再为点小事让我分神!我可不会再对你这么客气了!”
图拉丁根本连一个音也没有听进去,乘肖恩说话之际,他眼疾手快地一把夺过肖恩手中的宝剑。
“卫兵!”不远处的礼官惊呼:“快!那个奴隶夺得了武器!”五个卫兵应声而来,还没等图拉丁抽出宝剑,他们的长枪已经架在了图拉丁的脖子上。
肖恩黑着脸长气大叹,一一地扶直架在图拉丁脖颈处的长枪。转身从腰间摸索出两三个银币,“各位老爷!是礼官看错了!一场误会而已……”说着把银币塞到其中一个的手中,“这点薄礼请各位老爷赛后消遣消遣。”
卫兵们互相瞧了瞧,又不知所措地看了看礼官。礼官当然一切也看在眼里,他摆摆手示意卫兵退去。
图拉丁恶狠狠的看着远去的卫兵,握着剑鞘往上一抖,宝剑如腾龙出海之势带着瑟瑟银鸣,他一把握住宝剑直指在肖恩的面前。这让礼官又是一次惊恐,但是这次他忍住了。肖恩故作惊慌的举起双手,哼笑道:“你不会是想要在这里杀了我吧?”
图拉丁试了试舌头,依旧的痛彻心扉,又是一滩脓血吐在了肖恩的脚下。
“这把宝物本来就是给你角斗用的。小心保管哦!那可是斯德洛斯搜遍三国也没得道的宝贝。”肖恩整理了下衣衫,笑盈盈的转身向礼官走去。
“你从哪里得来的!”
肖恩停下脚步,演得像个贼,手指竖在嘴边,“嘘!是偷来的!”
图拉丁凝视着宝剑上家徽。韦德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看着银钢打造的剑身映出自己的脸,伸手刚想要触摸下剑刃,图拉丁撤手手腕打转,宝剑精准地插入鞘中。还没等韦德抱怨,巴斯冷冷地说道:“在这种娱乐向的角斗赛上。他把如此珍贵的宝剑用在这里?”他搓着眉毛细想了番,又道:“影手你确定要用它?这剑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韦德想起了什么,赶紧接道:“你也听见肖恩说的了吧?这可是斯德洛斯搜遍三国也要得到的宝剑。”
“这……本来就属于我家族的东西!”图拉丁将宝剑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没有再理睬他们。
回到竞技场看台上。
那些富人、骑士和贵族家庭里出来的人,避开平民单独坐着,他们故意显出一副令人注目的高贵气派,进行着快活的有声有色的谈话。
盛装的纨挎子弟用坐垫和毯子铺在坚硬的石阶上,他们把打开了的伞撑在美貌的贵妇人和迷人的姑娘的头上,替她们遮蔽阳光。
“战!战!战!……”先是一个人,而后接二连三的人开始呼喊了起来。这些不耐烦的呼喊声让正在场上表现的舞者们纷纷停了下来。礼官们匆匆赶到场上查看缘由,原来是等候多时的观众们早已等的不耐烦了,还有人无礼的冲他们扔苹果核。礼官们边躲避杂物,边讨论下一场的表演还是否进行。另一队表演者也已经准备好一切站在拱房门口,他们在那儿只等待着出发的信号。
“城主到了!”另一个礼官就聪明的很,他只身站在拱门口没有出去。
“嘟啦……”长脚号角声震耳欲聋。所有急躁的观众应声安静,静静地等待长鸣结束。他们知道,那表示着即将开赛。
最后,长鸣号角声结束。起先是微弱的、稀稀落落的,接着就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整齐,响彻天际的鼓掌声在竞技场上引起了回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入场口那里去了。就在这时候,斯德洛斯携着莉亚,独眼、萨蒙和元老们簇拥着,通过执行门进入了竞技场。
独眼一听到雷鸣般的掌声,嘴唇上就浮起了一丝冷笑,低声说:“你们这帮蠢货是看到金罐子来了吧!”斯德洛斯好似听到了这个比喻,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他并没有与其计较,勉强着笑容对着观众挥手。
“那就这样吧!听从城主的安排。”肖恩和礼官讨论出了结果。边取下腰间的钥匙边走到巴斯的面前,替他解开脖颈上的枷锁,“待会你第一个上场,动作再年迈些。”
巴斯哈哈大笑了起来,“如果现在还老的不够得话,我会装到你满意为止。”说笑中他接过钥匙,“这次的佣金可就够你花上一辈子了!”他替韦德也解开了枷锁。
可肖恩却满腹的心思,摆了摆手,“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还在来这里的路上!”
巴斯疑惑的将钥匙插进图拉丁的枷锁里,“这才一天的功夫!是什么能让一个人性情大变?”他隐约的感觉到了肖恩陷入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里。就在这时侯长脚号角手发出了表演开始的信号声。
后场礼官慌乱的跑过来,催促道:“快!赶紧让你的人去排好队进行开场礼!”
熟悉运作的巴斯赶紧帮图拉丁打开枷锁,“快!你们两个跟在我身后照做就行了!”此刻他像个领队,扛起武器急忙往出口赶了过去。图拉丁与肖恩四目相对,他知道现在杀了他还不是时候。肖恩脖子往出口处一扭,示意图拉丁赶紧参加开场礼,巴斯也再次的召唤了下他。
二十组角斗士随着战鼓雷鸣声就出了后场,列成纵队沿着斗技场行进。
走在最前面的第一对角斗士,是巴斯和别队的弯刀角斗士,角斗第一场厮杀表演就由他们开始。虽然他们两人中间的一个不久就要送命,但他两还是安静地走着。在他们的后面是先前安排好的故事斗演(猎人与猎物们),故事人物由九个绳鞭角斗士和九个兽盔角斗士组成,绳鞭角斗士的手里拿着绳鞭刀(刀头和两米长牛筋鞭绑接而成)和绳网,兽盔角斗士的武器则是盾牌和短剑。角斗的时候,绳鞭角斗士就是用这种绳鞭刀去驱赶兽盔角斗士,如果兽盔角斗士没有被鞭子缠上,他们就可以追击逃开跑掉的绳鞭角斗士。
在这九对人后面是十九组正式的角斗士:行列的末尾则是十对穿白短衣的蒙面角斗士,他们的武器只是短短的匕首,那与其说象短剑还不如说象普通的小刀,他们头上的头盔附有一种不开眼的面罩,面罩上钻着些很不规则而且是很细小的望孔。这二十个不幸的人由那些犯错或者将要被处死的囚犯组成。他们要像捉迷藏一般地互相角斗,他们可以长久地娱乐观众,引起一阵阵的哄笑,直到打手们用烧红的铁条把他们赶到一块儿,使他们互相斗死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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